韩寒&阿信：中年危机？我们永远热血“中二”

韩寒导演和阿信在《飞驰人生》北京发布会（摄影：宫德辉）

　　新浪娱乐讯 2000年，高一学生韩寒完成并出版了自己第一部小说《三重门》；台北实践大学生阿信和他的五月天兄弟们发行了第二张创作专辑《爱情万岁》。

　　《爱情万岁》里的《温柔》，是韩寒听的第一首五月天歌曲。在听五月天的岁月里，韩寒也想过，什么契机，能和哥儿几个合作一把。但他笑称，那个时候，这叫“妄想”。

　　而大学生阿信读完《三重门》后，便开始对这位叫韩寒的作家产生好奇。韩寒之后的文学、电影作品，他持续关注。在创作《第二人生》时，阿信曾分享，韩寒那部《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给了自己很大灵感启发。

　　是应感谢互联网的奇妙。2013年一则“心灵鸡汤”式的微博转发，让韩寒、阿信在网上有了初交集。14年某考卷上一则混淆二人话语的考题引这两位再次隔空互动了起来。韩寒调侃，阿信附议，“韩信”组合成立。

“韩信”组合2014年在微博上因一则混淆的考题而互动

　　但这对彼此欣赏的“神交”朋友，直至去年才因《飞驰人生》展开一次音乐合作。或正如韩寒所讲，二位本身都是有点儿腼腆的人。即便认识了，交往也不是热烈式的。而在韩寒看来，因着“彼此之间的智商非常匹配”，他们的默契还算足够。

　　《一半人生》，这首阿信曲，韩寒词，共同完成的电影主题曲，乍听之下有些“中年认命”式的无奈，歌中主人公“活着虽认真”，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微小如尘”，甚至浮沉多年，只是“活成了别人”的样子。

　　歌曲贴近电影。而对于韩寒、阿信本人来说，尽管也都是40岁上下的中年人了，但他们并没有所谓的中年危机。一边是韩寒仍以“青少年”自称，另一边，阿信也自认“不管几岁。（还是）很中二、很热血”。

　　至于因玩转各种跨界领域，影响一代人青春而被外界定义为“人生赢家”组一事。阿信坦言：“如果是人生赢家的话，他（韩寒）不会三更半夜还在片场忙的晕头转向，也不会为了电影推广路演到都生病住院。所以其实不能说是什么人生赢家。因为事实上，我们都花了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精力在我们自己的作品上。”

　　阿信：在大学学姐推荐下读《三重门》 曾认为韩寒“年纪蛮大”

　　韩寒：曾在赛车场见阿信不敢打招呼 以为对方“很高冷”

　　新浪娱乐：阿信看的韩寒第一部作品是《三重门》，它对你产生过怎样的影响吗？

　　阿信：其实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大学时一个学姐推荐我看，因为学姐还蛮漂亮的，就真的看了（笑）。我看完之后其实蛮喜欢这部作品。但因为那时候网络还没有这么发达，我一直觉得韩寒可能是一个年纪蛮大的作家，文字也蛮老练的。很久以后才知道，导演（韩寒）在写这本书的时候还不到20岁。（新浪娱乐：高一）对，很惊讶。

　　新浪娱乐：早年透过网络、作品认识到的身为公众人物的对方是什么样的？

　　阿信：我觉得导演做为一个文青、一个作家，感觉得到他的文字里很有责任感那种感觉。

　　新浪娱乐：导演笑什么？（看到韩寒在旁笑场）

　　韩寒：没有没有，还在想那个学姐，主要是因为那个学姐。

　　新浪娱乐：就自己作品卖得这么畅销，有很多学姐的功劳。

　　韩寒：对，主要是有很多的学姐来推荐（笑）。还是很高兴吧，有很多机缘巧合，（即便相距）在很远的地方，你都可以通过一本书联系起来。而且那个时候我在高中的时候也一直听五月天的歌，这种很奇妙的缘分。

　　新浪娱乐：韩寒还记得自己听的第一首五月天的歌是什么？

　　韩寒：《温柔》。

　　新浪娱乐：是怎样？也是要送给学姐吗？

　　韩寒：不不不，好像也是学姐送给我的！其实有一点很奇怪，反而是越到现在，会越喜欢听五月天的歌，听阿信唱歌。哪怕是写的有一点Down的那些歌，他一唱出来，就会觉得这个歌里面是充满了希望的。另外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很感动的，五月天的很多粉丝，叫五迷，他们很多很不一样。就我自己身边，包括我表弟也特别喜欢。他一听阿信来唱歌，他很激动很激动的。但他们其实都很单纯，很中二。

　　阿信：比较热血。

　　韩寒：对，就很热血，但是又很中二、简单，很萌的那批群体。

　　新浪娱乐：五月天的作品有给过你什么影响吗？

　　韩寒：其实还是很多的。因为我写书的话只能几年写一本嘛。但其实阿信出歌率是非常高的，能够被传唱。所以他（的作品）几乎是很平稳地一直陪着我。

　　新浪娱乐：两人好像之前很多年都是神交，没有真正在现实生活中相识。

韩寒和阿信在《飞驰人生》北京发布会上还原10年前赛场相遇的场面（摄影：宫德辉）

　　韩寒：我们以前有在赛车场碰到过，但没有交流，因为那个就是一个活动，都站在一个车上，跟大家Say Hi。

　　阿信：我觉得这段蛮特别的。因为我是跟我的团员一起去参加那个活动，然后我们一起上那个交通车，就看到有一位赛车手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很安静。因为太安静了，所以我们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说话。整个活动结束之后才有人跟我说，刚才在里面那个赛车手就是韩寒。我觉得他也很腼腆、很害羞，他也没有跟我说，所以我是事后才知道，哦原来刚刚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韩寒。

　　韩寒：那个时候我也比较瘦，阿信老师也一时没有认出我来。

　　新浪娱乐：等于那次拍到你们俩同框，但你们彼此其实也没认识。

　　韩寒：我是当然知道（他们是五月天）了。但是我看他们也比较高冷，好像也没有要（认识我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招呼嘛，所以我就一直坐在旁边。

　　新浪娱乐：看到你们两个有网络互动大概从2013年开始，在那个之后私下有接触吗？

　　韩寒：应该是这一次的《飞驰人生》是我们真正网友见面。而且我觉得很开心，默默关注我自己很喜欢、很欣赏的人的作品，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韩寒：欣赏阿信才华 评价“彼此智商非常匹配”

　　阿信：佩服韩寒“能文能武” 自谦写不出韩寒式歌词

　　新浪娱乐：聊到这次合作，你们首次碰面是什么场景？

　　韩寒：我们最开始其实是通电话大概聊了一下。因为我对于阿信的创作能力非常放心，我当时心里想的其实就是等着收一个成品吧，但没有想到后来收上来是一个曲（笑）。当然这个曲我特别地喜欢，但没有词的，我当时心里压力很大，莫不是我要自己来写词？

　　新浪娱乐：你当时没有提要求吗？说词曲都阿信来。

　　韩寒：不啊，因为我一般来讲会先接到曲，如果曲子很好听的话，我自己会很有表达的欲望，能自己写词也很开心。曲子不好听，我会说，哎呀不好意思，我最近没有灵感。

　　阿信：这样说出来好吗？

　　新浪娱乐：阿信学到一招。

　　韩寒：我就说这个曲好好听，但我没有灵感（笑）。但我当时收到阿信这个曲的时候，我当时就很兴奋，很喜欢，很快就会哼了。那纵然阿信只给了一个曲，我自己也会想要尝试一下（词）。

《飞驰人生》主题曲“一半人生”由韩寒作词

　　新浪娱乐：所以阿信怎么回事？没一起交版词过去？

　　阿信：其实一开始我就设定好这个歌词希望给导演做，我想，这不止是我的心愿，也是很多人想看到的一个合作。我记得跟导演通电话时已经接近5月，我演唱会刚结束。他们（工作人员）就说导演今天等一下有空。打过去，导演那天还在片场，感觉是一场苦战的感觉。我跟导演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歌？我印象特别深，他说，随便，只要是你写的就行。我觉得这是最难的，因为导演给我的线索并不多，除了《飞驰人生》一个故事大纲。

　　新浪娱乐：阿信在跟韩寒创作交流中，观察到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信：其实我都没什么机会观察（笑）。我们从那次通完电话之后，好几个月就没有其它的联络，各忙各的。但我一直在关注着这个电影的动向。一开始给我最大的感觉还是《飞驰人生》这个片名，当然我想写出一个曲子是既怀念过去又可以仰望未来的，那是一种很复杂很微妙的情绪，要写出这个曲其实也折腾了很久。所以导演接到的那个曲，可以说是一个很简陋的demo，真的特别不好意思。我记得demo交了之后一个礼拜，词来了，我很难形容第一时间看到的那种感觉，应该说是无懈可击，这个就是我想要的词，而且如果是我，我也会想写出这样的词，但我可能写不出来。

　　韩寒：哪有，哪有，因为那的确是我想要的曲，所以才会（有灵感写词）。

　　新浪娱乐：你们俩。

　　韩寒：我们开始互相吹捧了是吗？

　　新浪娱乐：转战到商业互夸模式。外界会说韩信组合是个“神仙组合”，你们会觉得彼此相似之处有什么？

　　韩寒：平时我自己不会有很多的应酬，也不喜欢参加很多活动，就这方面，都有一点小羞涩、小腼腆。可能熟了以后会好。但另外我觉得应该都有挺热血、挺中二的一面。哪怕有的时候我们打电话研究一些歌曲或其它的时候，不需要把话说的非常直，非常透，但都能感知到（彼此意思）。

　　新浪娱乐：彼此身上有让自己钦佩或羡慕的地方吗？

　　韩寒：我是很喜欢与有才华的人在一起工作的，就觉得彼此之间的智商非常的匹配。哈哈这怎么变成夸自己了？就是交流起来就没有那么累，不用说那么多的话，有时候语言其实很累的。

　　阿信：我觉得（佩服他的）就是能文能武吧。大家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好的作家，同时又是一个赛车手，这很冲突。而不止是这个层面。他可以写出很深入、很平实的文字，但在他转变成导演交出来的作品，又是很适合大家在电影院很开心的看完，看完之后又得到很多东西的，这个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因为我记得那时候我在电影院看了《后会无期》，也和我们团员一起看《乘风破浪》的，中间有很多很多那种桥段是我们大家突然一起大笑，我觉得导演的那种幽默感，还有整个电影的娱乐性很好，这是我佩服的。

韩寒和阿信（摄影：宫德辉）

　　韩寒：我们这种青少年没有中年危机

　　阿信：希望我的后一半人生一样轰轰烈烈 玩到筋疲力尽

　　新浪娱乐：《飞驰人生》有表达人生在“少年追梦”和“中年无聊、焦虑”中拉扯的状态。你们会觉得这也是自己现在的状态吗？

　　韩寒：我一直以来都还好。我自己的电影，我一直觉得是非常热血非常年轻的，包括阿信的作品也是这个样子。我其实不喜欢去表达中年焦虑这些东西。因为，一来我不喜欢看，二来我觉得好多中年焦虑其实都是跟很多很不好的画面在一起，甚至有一些油腻之感。恰好，沈腾老师（电影主角）人到中年，长的又比较中年，所以使我这部电影显得有点中年。但事实上，这部电影还是很中二的。

　　新浪娱乐：沈腾老师背锅。

　　韩寒：没有没有！好在他出色的喜剧感和演技弥补了这些。

　　新浪娱乐：二位处在40岁上下。抛开作品，真实人生中有没有感受到中年焦虑、危机这些事？

　　韩寒：反正我们这种青少年没有。

　　阿信：对啊，我觉得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蛮特别，跟父母那个时代蛮不同的。我记得我十几年前写《后青春期的诗》，其实就感受了这个时代这样的氛围，就大家永远都是少年，永远都是青年，不管几岁。就像韩寒老师说的很中二、很热血。

　　新浪娱乐：就二位觉得从自己心态上来说，你们还是少年？

　　阿信：心态上不会特别去考虑自己的年龄。可是我觉得这几年，岁月这样经过，其实也让我们比年轻的时候多了一份更知道你要跟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保持一份距离那样子的智慧。

　　新浪娱乐：现在的你们在外人看来都算是“人生赢家”队的。怎么看这种评价？

　　韩寒：我是作为上个世纪就出道的人，阿信老师其实也是出道很久了，其实不大会去考虑人生赢啊输这些问题。那些问题往往是可能刚刚出道的人会考虑的比较多，我要什么曝光啊，我要的人气啊……我从出第一本书到现在20年了，现在考虑更多的反而是踏踏实实做出自己的作品，大家能够讨论自己的作品就已经很高兴了。

　　阿信：我觉得像导演，如果人生赢家的话，他不会三更半夜还在片场忙得晕头转向，也不会为了这个电影的推广路演到都生病住院。所以我觉得也不能说是什么人生赢家，因为事实上我们都花了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精力在我们自己的作品上。可是的确，我们算是蛮幸运的，我们做出来的呕心沥血的作品，大家也真的都给我们一定程度的关注。

　　新浪娱乐：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写的歌叫《一半人生》。在前一半人生二位做了很多跨界尝试，畅想一下，接下来的另半人生，还打算怎么“玩”？

　　韩寒：我正好想到之前看到关于这首歌最准确（印象深刻）的评价是一个网友说的。那评论就很焦虑，说这首歌叫《一半人生》，那如果一半人生，一半人不生，那中国的这个人口问题还是很严峻（冷幽默）。

　　新浪娱乐：对，你们写了一首考虑计划生育的歌。

　　韩寒：哈哈对啊。所以反而有的时候，你一直在作品里面，但突然间跳出自己的作品看到这样的一个评论，你反而会觉得比一直沉浸在里面还更有意思一点。

　　关于我自己后一半的人生，首先我觉得我人生也没过一半呢，也有可能只是1/10！另外，我真的是觉得自己特别地幸运，包括拍一部电影也能有好多人看到，有很多人很想拍电影却连拍的机会都没有。我也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还是在不停地去学习怎么样把电影拍得更好，怎么样把书写得更好，不让读者去失望。所以，我的后一半人生还是希望带给大家多一些的作品，我自己能够退更后面，消失更多一点，大家看作品其实就足够了。

　　阿信：我的话，就希望之后的另外一半人生一样可以过得轰轰烈烈，过得非常精彩。每天都是很中二的状态，玩到筋疲力尽才去睡。然后也跟导演约，80岁的时候，我希望导演可以交出另一半的歌词，就在某个黄昏，去回想我的人生，到时候我们再把它唱出来。

　　韩寒：可以可以，我们到80岁的时候再去眺望余生。（Ran/文 刘嘉奇/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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