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导演，戴思杰的名字在国内影视界尚很陌生，在法国影视界却颇有名气。国内的张艺谋、陈凯歌等大导演，对他也很敬重。5月下旬，这位旅居法国的华人导演率领北京紫禁城影业公司和法国费尔姆公司联合组建的《巴尔扎克和小裁缝》电影摄制组，突然莅临驰名中外的旅游胜地湖南张家界，将在这里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外景拍摄工作。5月26日晚，在张家界市区一家宾馆的小茶厅里，记者和这位法国知名华人导演进行了一番倾心交谈。
记者：正在拍摄的电影《巴尔扎克和小裁缝》，是您根据自己的同名小说改编的，讲的是几个知青的故事。请问您是否当过知青？如果是，作品中有您自己的影子吗？
戴思杰：我确实当过知青。那是1971年，我被下放到四川省雅安地区荥经县的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里。这个小山村距最近的一条公路要走两天的羊肠小道，距县城有多远就不得而知了。同去的几个知青中，有一个知青带了一个闹钟，那闹钟就被山里人视为稀奇古怪。还有一个知青带了一箱子书，其中有巴尔扎克的小说。他们以书为媒介，和小山村里一个姑娘的关系渐渐密切起来，以致后来一个知青爱上了这个姑娘，另一个知青却暗恋着这个姑娘。《巴尔扎克和小裁缝》原小说就是根据这个真实的故事，经过作者提炼加工而成的，自然有作者本人的影子。
记者：《巴尔扎克和小裁缝》原小说在法国产生了强烈反响。这种社会效果建立在两个不同文化底蕴的国度之上，相当难得。你是如何看待这种反响的？
戴思杰：这是我用法语写的一部小说。小说发表后，不仅在法国产生了强烈反响，而且被翻译到美国、日本等24个国家，均成为排名前二、三位的畅销书。取得这样好的效果，这是我未曾预料到的。从各种评论和座谈会上的情况来看，我以为产生反响的原因，一是幽默、诙谐的笔调；二是西方人认为当知青非常恐怖，却发生了那么一段很美好的故事；三是暗恋却不背叛，西方人认为这是一种独特的甚至是神奇的心理现象。总之，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有机结合，形成了这部小说的最大特色，也是西方人钟情这部小说的重要原因之一。
记者：前不久上映的一部电影《刮痧》，在国内产生了较大反响。《刮痧》表现的主题是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巴尔扎克和小裁缝》里的小裁缝，受巴尔扎克的小说影响而改变了命运，这是否可以理解为西方文化的渗透抑或是西方文化和中国文化的融会贯通呢？
戴思杰：表象上似乎是这样的，其实不然。作品中的两个男知青，试图用巴尔扎克的小说改造小裁缝。结果，小裁缝离开了他们，离开了小山村，这对两个男知青是善意的嘲讽。作品展现的是几个年轻人对文学的热爱，对初恋的向往。因此，歌颂文学和人生，才是这部作品的真正主题。
记者：您在法国是知名度很高的导演，在执导《巴尔扎克和小裁缝》之前，曾经导演过哪些作品？
戴思杰：我曾经执导过三部法国故事影片，第一部叫《牛棚》，第二部叫《吞月亮的人》，第三部叫《第十一子》。与此同时，我写过两部反映华人生活的电视剧，均已拍摄播出，片名是《还我的名字》和《张王李赵和其他的人》。
记者：您现在执导的电影《巴尔扎克和小裁缝》，和以往执导的电影有哪些不同之处？在艺术风格上有没有变化？
戴思杰：要说不同之处，我认为有三点：一是第一次回本国拍片；二是以往作品的主人公是老头或者小孩，这次作品的主人公首次出现青年女性；三是《巴尔扎克和小裁缝》中，有自己的亲身经历。
任何艺术家都有自己的艺术风格。我认为，每个艺术家应该保持自己的艺术风格，而不要轻易改变自己的艺术风格。一个艺术家要有个人的感觉，艺术风格变化太大就是一种失败。
记者：好电影需要好剧本、好导演、好演员等等，您认为哪项最重要？您选择周迅、陈坤、刘烨主演《巴尔扎克和小裁缝》，理由是什么？比如说周迅，她扮演了各种不同类型的角色，但大部分是都市女孩，这次扮演山村女孩好像是第一次，她能准确地演绎这个角色吗？
戴思杰：在各种条件并驾齐驱的情况下，我认为一部电影的成败取决于演员。好演员可以弥补剧本和导演的某些不足。周迅十五岁进入影视界，已经有近十年的历史，成功地塑造了许多有口皆碑的角色。她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把自己锁定在某类形象上，因而可塑性极强。这一点奠定了她出类拔萃的坚实基础，也是她日后有望成为国际巨星的可靠保障。因此，我相信她一定能胜任剧中的角色。此外，陈坤、刘烨也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我对他们同样充满信心。
记者：在小说创作中，景物可以烘托主题，我想电影也不例外。您把绝大部分外景地选在张家界，需要拍摄两个月，体现了您对张家界山水的一片钟情。那么，张家界山水烘托您这部电影的主题有什么作用？抑或说，张家界山水与您这部电影的深刻文化内涵是什么样的关系？
戴思杰：张家界是享誉世界的风景区，自然之美是无可挑剔的。但是，我们并不是拍一部风光片。选择张家界作为主要外景地，除了这儿的交通十分便利外，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山有一种力量美。刚柔相济的山水和剧中苦涩而又缠绵的情节，构成情意飞扬的浪漫意境。寻找这种意境，我踏遍了许多地方，终于在张家界找到了。歌颂文学和人生的主题，也只有在神奇的张家界的山水中，才能得到全面而又准确的诠释。(记者贵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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