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如此说:让-考克多是个同性恋。但他是法国文化界同性恋中的经典另类。他富有,家财万贯,但独好艺术,才华出众;他疯狂,充满激情,但用始终保持本色,扶持朋友。他爱好广泛,写诗、绘画和电影,可是每一样都无法划进各个门类的哪一个流派,最后人们承认,考克多自己一派,包括他全部的诗歌、绘画和表现主义电影。
卢米埃尔的梦虽然实现了,却是个灰暗的梦,从1946年到1953年,戛纳停了办2次,
原因很多,主要是没钱,没影响,电影质量五十五十,优劣参半。在如此境况下,戛纳出现了让-考克多。1953年4月,考克多接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戛纳开个会,在会上,这个乐于资助艺术家的人被“意味深长”地选为评委会的主席,可没想到,让.考克多的这次到来改变了戛纳历史。
前几届戛纳电影不是过于抽象晦涩,就是国际电影大亨的沙龙。为了吸引更多有影响力的制片公司和电影人,1953的年参赛电影非常杂乱,良莠不齐,共有35部之多。有美国迪斯尼公司的《彼得-潘》,有布努艾尔的超现实主义作品《痛苦》,还有希区柯克的惊悚片《忏情记》。考克多做事一向我行我素,直露坦白。每天看完参赛片之后,他都写下日记。对于考克多来说,戛纳应该属于那些有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导演,而不应该为了筹划赞助和开拓影响而变得日益庸俗。
考克多决心改变这个面貌。他毫无忌讳地在放映厅里抽着烟,皱着眉头,表达自己的态度。5月1日的闭幕式上,只发了一个大奖(电影节大奖给了法国人亨利-乔治-克鲁佐的《恐惧的酬劳》),是戛纳史上奖项最少的一届,如此结果令很多人震惊,很多人沉默,很多人脸上无光。考克多在颁奖项时对着麦克风说:“我希望戛纳电影节能获得真正的意义:一个心灵与精神的约会!”
那一年春天发生的许多次心照不宣但针锋相对的评审辩论已经不可考证。但1985年,让-考克多逝世22年后,有人出版了他的日记。关于1953年的戛纳事件,我们了解到更多考克多有生之年从未披露的细节。他想把过程带进坟墓,但把结果留给历史。
日记中写道,4月27日:“太愚蠢了,我拒绝写下去。没有什么比一个电影节离我更遥远了。在这,我经常被评委会攻击,可以想象,作为决定者非常痛苦。因为我无法忍受给别的电影发通行证,还有电影的数目。是选择的义务令我采取了这种态度。诚然,一个评委会主席不代表发出比其他同事更高的音量,如果他们倾向于我是正常的,我也会向他们倾斜。总之,对于一个电影节,那些巨大争吵的疲倦必然要带来焦灼的气氛和差劲的幽默。我为此感到痛惜。我觉得电影节不应该是推销奖项和制造约会与交易的地方。”
1954年,考克多再次被选为评委会主席,人们相信考克多,信赖考克多式的戛纳,从此,戛纳摆脱了评奖迂腐的有名无实的误区,真正面对电影质量,宁缺勿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