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媒体惊呼“拉美入侵”
好莱坞的创造力离不开外国导演。历年的奥斯卡奖项中,27%的最佳导演奖颁给了母语不是英语的人,23%的最佳影片由出生在美国以外的人执导。但到目前为止,拉丁美洲的影人在奥斯卡中表现并不出色。不过,今年的情况可能有所改变,至少拉美导演已经昂着头站在了世界影坛的前沿。
墨西哥导演阿方索.卡隆编剧并执导的《衰仔失乐园》和《哈里.波特3》征服了全球观众。同样来自墨西哥的托罗将连环画《地狱男孩》搬上银幕,引起轰动。墨西哥“鬼才”导演伊纳里多继处女作《爱情是狗娘》后,去年又导演了备受好评的《21克》。哥伦比亚影片《万福玛利亚》去年在柏林电影节上摘得两项大奖。巴西人梅里尔斯去年凭《上帝之城》获得四项奥斯卡提名,巴西人萨勒斯今年则携《摩托日记》参评,获得“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提名的可能性很大。难怪新近一期的《新闻周刊》撰文说:“好莱坞上演着‘拉美入侵’……未来10年将是拉美导演的天下……”
导演被压抑的热情突然爆发
曾执导巴西电影史上“里程碑式作品”《中央车站》的萨勒斯认为,拉美电影的崛起与社会的巨大变化有关。他说,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阿根廷、巴西、智利和秘鲁还处于军事统治之下,严格的电影制度扼杀了导演的创造力。上世纪90年代以来,电影制度放松了,影人压抑多年的热情突然爆发,迎来了电影创作的高潮。
拉美电影的振兴与影人的团结密不可分。现代的电影流派,无论法国的新浪潮还是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其代表性导演似乎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拉美导演秉承了影人的优良传统,他们互相看剧本,常常就拍摄过程中的问题进行探讨,这是掀起电影新潮流的一个特征。
困境中的普通人
拉丁美洲这两年的影片有清新的现实主义风格。关注社会现实、触及灵魂伤痛主导着拉美电影创作的主旋律,体现出电影娱乐之外的社会功能,梅里尔斯说:“如果一个国家希望向前发展,那就必须认清自己的真实模样。”
《上帝之城》是这句话的最好注解。导演把镜头对准了里约热内卢贫民窟的街头黑帮。在这里,小孩子开枪有如家常便饭,影片的迷幻色彩更让现实触目惊心。杀人,在这部影片中没有《发条橙》那样夸张的批判效果,也没有遮掩的含蓄,在影片凌厉的视觉冲击下,让人触目惊心。
拉美影片惯于以写实的手法表现生命的悲苦,有时候即使有一点甜,也要从浓浓的苦里散发,就好像只放糖但不搅拌的巴西咖啡。《中央车站》中,朵拉在里约的中央车站为不识字的人写信,以维持生计。安娜带着9岁的儿子约书亚写信给他素为谋面的父亲,但一出车站就遇车祸身亡。朵拉帮约书亚找父亲,于是两人走遍了巴西,见证了巴西社会辛酸的现实,朵拉经过这一历程重新认识了自己,约书亚最终找到了亲人,观众品尝到的苦被突如其来的甘甜略微冲淡。
《万福玛利亚》同样如此,哥伦比亚女孩玛利亚因在工厂遭到非人道待遇,辞职后成了帮助毒枭运送毒品的“驴子”(把毒品包在塑料纸中制成丸状,“驴子”将其吞下后进入美国,然后排泄出来交给买主)。玛利亚虽然运送毒品,但她在影片中更多地表现了人性中善的一面。她最终选择留在美国过全新的生活。在机场的那一个转身,让人既感受到玛利亚的希望,同时也对其他哥伦比亚少女的命运感到担忧。吴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