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吕曼特根据帕迪·查耶夫斯基编写的传奇性剧本执导了影片《电视台风云》（又译《荧光屏后》），他在片中描述的电视新闻界因“对半分成”制度造成的每个荒诞事件和每一次道德沦丧，今天看来均一一变成了现实———霍华德·比尔之死除外。“那仅仅是《电视台风云》的所有预言中还没发生的部分，看着吧，这也马上会成为现实。”81岁的吕曼特坐在他可以俯瞰百老汇喧嚣街景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烦躁不安。本周二，为了纪念《电视台风云》上映30周年，该片发行了双碟装特别版DVD，同时发行的还有吕曼特执导的另一
部经典影片《炎热的午后》。
信息泛滥智慧越来越少
办公室里，吕曼特身旁积满尘埃的古董电视机可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这位大导演对于现今电视行业的思索，“我想，现在每个人都接受了过多的信息，但智慧却越来越少。”现今，他说，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人不是看着电视长大，从“兔八哥那里学到人生第一课”的。
吕曼特的事业正是从电视起家的，他曾执导过CBS的电视片《YouAreThere》，由沃尔特·克朗凯特主播（该节目重新诠释历史事件，并加入较有新闻性的事实卖点）。在最新发行的《电视台风云》DVD中，吕曼特的好友克朗凯特还回忆起与当时的CBS合作团队一起观看这部电影时的情形：“演到描写电视新闻的桥段时，我们不是嚎啕大哭就是笑翻在地，还在地上打滚。”但克朗凯特认为《电视台风云》还是太夸张，他担心看了电影的人们会认为这是电视行业的真实面貌。
如今看来，电影表现的部分内容的确是这个行业的现实。在最近《纽约时报》刊载的文章中，前ABC电视台《夜线》节目主播特德·科佩尔写道：“传统广播电视网络走到今天，他们最关心的目标已经变成———广告商到底最想得到哪些目标观众群，他们就想方设法做节目来吸引这群人收看。”
吕曼特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1981年因患癌症去世的查耶夫斯基现在无法亲眼看到当时他的预言是多么准确。“他是个预言家。我能透露什么秘密呢？他是犹太人。他的才华中我最钦佩的一点，就是他有能在让你发笑的同时狠狠地刺你一刀的本事。”
克鲁尼深受《电视剧风云》影响
在《电视剧风云》的讽刺片断中，霍华德·比尔（扮演者彼得·芬奇是史上第一位身后获得奥斯卡影帝荣誉的演员）一句台词成了永恒的经典：“我彻底疯了，我再也受不了了。”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让观众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个画面在电影魔术的帮助下被神话。吕曼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镜头的效果竟会这么好，但后来立刻发现这个镜头的惊人感染力。在电影首映时，他说，在场的观众都在学比尔的样子，冲着银幕大吼。
影迷们可能还记得乔治·克鲁尼在《战略高手》中演绎这句经典对白时的情景。显然，这部影片深深影响了克鲁尼———去年10月，克鲁尼曾宣称要制作《电视台风云》电视直播回顾特辑。“如果是一部优秀的剧本作品，理应获得多次生命的机会。”吕曼特说，他自己就曾将戏剧作品《长夜漫漫路迢迢》和《海鸥》搬上大银幕，“我认为，克鲁尼的事业成就非常值得尊敬。”
奥斯卡只有终身成就奖
克鲁尼的《晚安，好运》今年获得了六项奥斯卡奖提名，而《电视台风云》当初曾获得十项奥斯卡奖提名，并捧回四尊奖杯，但遗憾地错失了最佳影片奖。吕曼特帮助他片中的演员获得过17尊奥斯卡小金人（《电视台风云》中有三位演员因此片获奥斯卡奖），但他自己却从未获奖。“我不是梦想家，我从没想过会得奖。”他说，“我也不是一个好斗的人，但有两次，击败我作品的影片倒是挺让我气愤的。《电视台风云》竟然败给了《洛奇》，看在上帝的份上啊。”吕曼特还承认对于1983年《大审判》败给《甘地传》心有不甘。
去年，吕曼特终于获得了奥斯卡奖———不过是终身成就奖。“我猜，我该感谢电影。电影都是一体的。我们谁都不可能单独工作，电影的生命已经延续了100多年，只是人们没意识到。”他的得奖感言引来热烈的欢呼。
对于自己所获得的认可，吕曼特没有半点疑虑：“上帝作证，我从来没抱怨过我的事业。我享受我的工作，而且我创作出了一些好作品。”他习惯性地强调“作品”一词———仅仅是“作品”，而不是艺术或者电影。
拍电影不会停止
在吕曼特1995年出版的《拍电影》一书中，他写下了一句严肃的导语，这句导语也同样适用于描述《电视台风云》———“借用国家档案登记处的说法：电视不会使人堕落，是人使人堕落。”
吕曼特至今仍忙碌于摄影机背后，下个月，他的新片《判我有罪》即将上映。片中，文·迪塞尔饰演的匪徒花了两年时间成功地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洗脱了罪名。同时，他还在为另一部新片忙碌———退休这个词在他身上可不适用。“我天生不是享福的人。我从工作中得到了太多快乐。”他说，“拍电影其实很辛苦，而且我年纪越来越大了，所以将越来越辛苦。但是我从没想过停手，我无法想象停下来会怎样。”张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