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安迪·沃霍尔曾以他的“金宝汤罐”成功蛊惑了整个美国，但他的故事在导演里克·伯恩斯寻求投资时却很难让电影公司老板感兴趣。
“这是最最难做的买卖了。”伯恩斯在形容为影片《安迪·沃霍尔：一部纪录电影》筹资的经过时这样说。为了抵偿这部片长达4小时的影片360万美元的花销，他现在还得继续筹措22.5万美元。伯恩斯之前曾成功执导有关剧作家尤金·奥尼尔和摄影师安塞尔·亚当斯
生平的纪录片。谈起1987年去世的沃霍尔，伯恩斯说人们对他的看法依然相当“分裂”，因为至今仍有人不愿承认沃霍尔的名流生活方式和对商业的追求也属于艺术，“人们恨安迪，也爱他。”
重新认识安迪·沃霍尔
影片从沃霍尔在匹兹堡的童年讲起，那时的他是个羞怯的穷娃，梦想成为秀兰·邓波儿。影片展示了不少现今人们很少了解的细节：沃霍尔的姓氏原本是沃霍拉，排字工人在为他画的广告插画署名时犯了个错，他也懒得去纠正；20多岁时，他隆过鼻，也磨过脸皮；1952年，母亲搬来和他一起住，而这一住就是20年；因为早期画广告插画时他总用牛皮纸袋寄送作品，同事于是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破烂安迪”。
许多人都错把沃霍尔展示出来的冷漠当了真，但伯恩斯说：“后人印象里的他总是身穿黑色皮夹克、戴假发和墨镜。难道他生来就是那样？”沃霍尔最广为人知的一面实际上只是他的伪装，伯恩斯说他只是想迷惑大家———他想被人喜爱，想被社会接受。而影片探究的恰恰就是沃霍尔脆弱的、儿童般的另一面。“安迪是个喜欢跨界与犯规的艺术家，喜欢装傻。他就是喜欢让自己的作品‘假装’没意义。”伯恩斯说。
沃霍尔是个惊人的多产艺术家，他一年的创作可能比大多数艺术家一生的作品都多。“他有意在与毕加索较劲，甚至会常常得意地问，‘毕加索一天能画几幅画啊？’”伯恩斯是沃霍尔的大“粉丝”，除了画作，他对沃霍尔的电影也同样欣赏。21世纪的观众可能很难理解沃霍尔对生活琐事的凝视，比如理发、一个吻、一个男人的睡姿，或者帝国大厦的8小时。“安迪喜欢长时间观察事物及事物的变化。”伯恩斯说，“看他的片子，你将通过画家的视角深切地观察所发生的事———安迪的电影为你提供了窥私的可能，你仿佛在监视影像中的主角，而他们也知道你在监视。”
“最珍贵的文化消费品”
通过电影这种媒介再现这种媒介的完美造物显然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伯恩斯意识到自己应该抛弃一切程式化手段，更不该模仿沃霍尔的口吻。事实上，他所做的正好相反，“我觉得这是我所拍过最传统的一部电影。”他找来了明白沃霍尔的艺术和人格真正价值的人做采访，比如艺术品商人欧文·布朗姆、博物馆策展人多娜·德·萨尔沃、沃霍尔传记作者维恩·柯斯滕鲍姆，以及他的兄弟约翰·沃霍拉，“我不想采访什么潮流人士，仅仅就因为他们比较红。”在探索沃霍尔不为人知一面的同时，这部纪录片也常将其形容为20世纪末最重要的历史人物之一，伯恩斯并不吝啬于对他的吹捧，“当你了解了沃霍尔其人，你就只想站起来为他拍手叫好了。”在伯恩斯眼中，沃霍尔是一件珍贵、稀有的消费品，一个商业民主社会中的伟大艺术家，“我希望人们赞美这位深刻、复杂、才华难以置信、成就无法估量的男人。”早报记者 张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