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历经磨难终进柏林 53剪剪出李玉喜忧泪

　　□徐时芬

　　晨报记者上周六电话采访《苹果》导演李玉的时候，她前一天晚上刚好飞到泰国，为《苹果》做后期。谈到影片，她可以说有喜也有伤。喜的是影片经过删剪，最终通过电影局，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避免了做“地下电影”的命运；伤的是，那些需要删除的部分是她之前所没有考虑到的。

　　剧本通过，影片还是被剪

　　记者：现在是在泰国做后期吗？

　　李玉：对，现在就等着出拷贝，还有做片头以及英文和德文字幕。计划周一(12日)回北京，然后周三去柏林，因为《苹果》15日在柏林全球首映。时间实在是太紧了，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在最后一分钟赶到柏林。

　　记者：最初你和制片人方励在写《苹果》的剧本时，有没有考虑到送审时会遇到如此多的阻难？

　　李玉：当时没想到结果会这样。这是一部充满社会责任感以及人性爱的电影，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中国的审查制度而言它带有一些敏感性，但是我认为这是有史料价值的电影，是值得将来回忆的。被剪了50多处，这么大幅度的剪辑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的。我的制片人很周到，当时剧本写完以后，就已经送给电影局审查过。听说这也是电影局第一次为剧本开研讨会，当时一共到了8位电影局领导，就一些敏感问题进行了商讨，后来我们就他们提出来的一些问题改写了剧本，例如原来剧本里有一个和尚的角色，但是他们认为这个涉及到宗教，所以在沟通后删掉了这个人物。

　　记者：为什么影片出来后删减幅度还会这么大？

　　李玉：电影局的审查官员就像电影节的评委一样，每个人有着自己的口味。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同对电影的观念以及价值观的认识不同，刚开始的剧本研讨会是8个人，后来的审查委员会就远远超过了8个人，所以就多出了很多意见。

　　片名无意，却引来瑕想

　　记者：听说第一次送审意见出来以后，你当场就哭了？

　　李玉：对，第一次的意见也就是最后我们做修改的那些部分，去掉了很多情节线，当时我就傻了。之后我和制片人都极力争取，结果没有想到争取了5次，最终的结果却仍然只能全盘接受。不过我们也有点小胜利，例如保留了打牌的场景。不过这根本没用，就像一个会武功的人，去掉了脚筋，就算他四肢健全，还是没用。当时我甚至想，地下电影就地下电影吧，大不了我今后五年去做别的事情，不碰电影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观众能看到这部电影，我希望对观众负责，把我的思想传达给他们。其实这次去柏林也并不是为了得奖，是为了帮《苹果》争取更多的市场，让更多的观众看到这部影片。

　　记者：据说连影片中描写北京城地上的污水的镜头都被删减了？

　　李玉：是呀。从我们角度看这些都没有什么，可是他们看世界的方式似乎跟我们不一样。他们认为，中国怎么会有妓女，北京怎么会有这么脏的地，所以我们只好删减。不过删减以后，这部电影更直接了，其他旁支的人物少了，不过也去掉了社会的丰富性。

　　记者：原来影片的名字叫《迷失北京》，后来改成了《苹果》，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李玉：因为原来的名字不能用，制片人就临时想出了以范冰冰(blog)扮演的“刘苹果”命名。

　　不过有趣的是，观众们竟然自发认为影片的“苹果”意喻了圣经中提到的苹果，代表了一种诱惑。其实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想去戛纳，结果去了柏林

　　记者：你之前的《红颜》似乎并没有遇到太多的删减，这次为什么呢？

　　李玉：可能是因为《苹果》入围了柏林的主竞赛单元，所以受到了更多关注。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不想去柏林电影节，因为当时我接到通知的时候，后期根本没有做完，所以给电影局送审的也是粗剪后的版本。我当时挺怕电影局会产生误会，认为我们入选了柏林电影节才去给他们审查，或者甚至认为我们就是为了讨好国外的电影节才拍这部影片，这样就非常可怕了。

　　记者：那么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去柏林电影节呢？

　　李玉：当初是戛纳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一起来北京看片的。我们的计划是柏林电影节一定赶不上，而戛纳电影节就刚刚好。但是看完影片之后，柏林电影节主席非常喜欢这部影片，一个月前他还给制片人发来了入围主竞赛单元的邀请。我当时一下子就紧张了。不过如果我的影片去了戛纳，可能受关注度更多，剪切的部分会更多。现在，影片去了柏林就注定无缘戛纳了，因为戛纳要求所有影片都是全球首映。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2002年，我的电影《今年夏天》在柏林电影节拿了一个亚洲最佳电影奖，当时我来不及拿奖就要赶回国了。没想到我在大厅里坐着的时候，看到边上有人推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