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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安东尼奥尼在一起 熟人越来越多朋友越来越少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01日02:26 东方早报
早报记者 刘嘉琦 石剑峰 文德斯(德国新电影旗手)《云上的日子》确实是他的电影 在《与安东尼奥尼一起的时光》中,文德斯深情地回忆了为何要协助安东尼奥尼完成大师最后的作品:“愿意开始这个非凡的冒险,除了我个人对米开朗基罗的同情和我对他作品的仰慕,还有一个特别有力的原因:我彻底深信像安东尼奥尼这样的导演,尽管年事已高身有残疾,应该得到机会拍摄一部在他心智之眼中清晰可见的电影。一个有着如此才华的人,仅仅因为不能说话就无法拍摄一部电影,在我看来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如果没有维姆·文德斯,安东尼奥尼的最后一部作品《云上的日子》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那这到底还是安东尼奥尼的作品吗?文德斯是如此的谦逊,“它的确是米开朗基罗的电影。在非常艰难的情况下,他为之不顾一切地奋斗。他在这个过程中制造了奇迹。这是一个他不得不为之等待了12年的时刻。我无悔于陪伴米开朗基罗度过这段时光。” 在文德斯的笔下,安东尼奥不仅有着艺术家的古怪也带着一些他这个年纪老头子的固执,有时像暴君一样不可对抗,有时则像孩子一样需要甜言蜜语哄着。当时82岁的安东尼奥尼,不能说话,不能写字,但还要拍他的电影,倔强地守护着自己的意志。文德斯作为一个始终没有自由的参与者,尽可能站在安东尼奥的角度,拍摄安东尼奥的电影而不是过分坚持自己固有的东西。 2004年,贾樟柯的《世界》代表中国内地参赛威尼斯电影节。同一年,安东尼奥尼携手王家卫以及斯蒂文·索德伯格,拍摄名为《爱神》的短片集也在威尼斯进行了放映。不过,贾樟柯说自己一直无缘得见安东尼奥尼本人,而对于安东尼奥尼和伯格曼两位大师相继离去,贾樟柯颇有些沉重地说:“有些宿命和警示的感觉,好像电影行将逝去。” 贾樟柯把自己归为安东尼奥尼的影迷,《红色沙漠》、《奇遇》等等影片他都如数家珍。不过,最让贾樟柯惦记的是安东尼奥尼某一部他记不清片名的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我记得是男主角对他妈妈说:‘妈妈,我觉得我熟人越来越多,但是朋友越来越少。’这句话让我很有感触,安东尼奥尼的电影里对这种人情世故的描写非常直指人心。” 安东尼奥尼对作为导演的贾樟柯的影响,更多是在文字上。贾樟柯说他在大学时,看过安东尼奥尼不少书籍:“是他教会了我怎么理解空间,懂得怎么在电影里处理空间关系。”贾樟柯至今还记得,安东尼奥尼写过,每次进入到场景、空间中,要仔细跟空间交谈十分钟。“他的见解很感性,这句话让我了解到原来空间也有性格。”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概括安东尼奥尼,贾樟柯给的是:“他代表了意大利电影,他和费里尼、德西卡那些导演,帮助电影在现代战争结束后,寻找到后现代电影的摄影观念。” 当现实世界进入消费时代,新的媒介不断诞生,作为“严肃的活动”的电影,似乎不再那么受欢迎了。在贾樟柯看来,这也是他对安东尼奥尼、伯格曼等大师离去感伤的根源:“一个精神时代的结束,似乎电影作为人们最喜欢的事物的黄金时代也已经结束了。” 宁瀛(中国第五代导演)他揭示了这个世界很多致命的缺陷 《无穷动》的导演宁瀛,1980年代初曾在意大利留学。幸运的她曾经上过安东尼奥尼的暑期班,“就是暑假里,我们一起看安东尼奥尼的电影,然后再跟他本人进行交流。” 昨日被告知安东尼奥尼去世的消息,宁瀛最初认为是媒体出错,“怎么可能伯格曼和安东尼奥尼同天离去?”在上网确认消息后,宁瀛的反应跟贾樟柯有些相似:“任何一个艺术品种都有一个寿命,这和时间限制无关。他们的去世,让我对电影的存在形式感到巨大危机。” 1984年,宁瀛说她第一次见到安东尼奥尼。因为论文的内容让安东尼奥尼特别感兴趣,在那次暑期班之后,宁瀛在安东尼奥尼罗马的家中,与他有过一次长谈。“聊了差不多有一个晚上。那时候觉得他思路很清楚,很健谈。对我这样一个年轻的学生,他说话完全没有禁忌。” 再次见到安东尼奥尼,还是在安东尼奥尼的家里,“当时安东尼奥尼已经不能说话了,他只能通过流泪来表达他的情绪。”安东尼奥尼见到宁瀛时的眼泪,是因为认出了她曾是那年暑期班的学生,但宁瀛却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安东尼奥尼的电影在强调的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不可沟通性。他揭示了这个世界很多致命的缺陷,结果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宁瀛说她收藏了一本书,都是安东尼奥尼后来所做的“微型画”的作品。“肉眼看不清那些画,通过放大镜才能看到那是油彩的山水画,色彩很浓!” 刘海平(安东尼奥尼纪录片拍摄者)他很亲切,像个小孩 刘海平可能是迄今为止唯一用影像记录了安东尼奥尼的中国人。2005年9月,刘海平在威尼斯第一次采访安东尼奥尼,而后在2006年,刘海平为安东尼奥尼摄制完成了一部纪录片《中国已远———安东尼奥尼与中国》。 昨日在获悉安东尼奥尼去世的消息后,早报记者联系到刘海平。在他口中,安东尼奥尼不再是一个神的形象,而是有许多可爱之处。“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感觉就是个老头。”回忆起那次在威尼斯,刘海平说因为自己是在架机器,没有发现安东尼奥尼站在自己身后,回头一看时,吓了一跳。“当时就觉得很多年的愿望实现了,一个电影大师就在我眼前。” 中风后的安东尼奥尼行动不变,但刘海平介绍说,安东尼奥尼还是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他很亲切,也很可爱,像个小孩。”刘海平回忆说,为了拍摄纪录片,后来他去了安东尼奥尼的家。有一次刘海平身穿的衬衫袖口上有两枚庞克风格的扣子,安东尼奥尼很喜欢,扯着刘海平的衬衫,要让他送给自己。“后来还是安东尼奥尼的太太出面跟老人家说,我的衬衫他是穿不上的。”通过朋友的帮忙联系到安东尼奥尼的太太,最后促成了《中国已远》这部纪录片的拍摄,刘海平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在拍摄的过程中,安东尼奥尼会像老师一样教我们一些东西,这点很难得。”不过,刘海平在拍摄中也有挫败感,“第一天拍的时候想过偷拍他,后来放弃了,因为安东尼奥尼本身就是个偷拍的大师。他对摄影机太敏感了,我们骗不了他。” 去年十月,刘海平带着制作完成的《中国已远》去意大利交给了安东尼奥尼的太太。“后来我接到她的电话,说他们都看了纪录片,很喜欢。他太太说,她当晚梦见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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