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懦弱吹响集结号 要2亿票房不要奖(图)

《集结号》海报

　　宁要2亿票房不要金棕榈奖

　　战争中视死如归，违反人的本性

　　我可以告诉你，全世界的奖都有猫腻

　　评奖都有猫腻，对于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票房，得奖是锦上添花的事儿。冯小刚、王中军携《集结号》的兄弟们在《鲁豫有约》说起了这样的大实话。

　　拍摄《不见不散》时，冯小刚便已萌生了拍《集结号》的构想，那时，他刚看完《拯救大兵瑞恩》。他得出的结论是：视死如归是违背人的本性的。

　　集结战争中人的恐惧和懦弱

　　厌恶战争要拍善良人性

　　2004年，张国立就向冯小刚推荐了这个故事 ，当年他正忙于拍摄电影《天下无贼》。但是这个故事却让他一见钟情。看过《集结号》的媒体发表评论说这是一部中国版的《拯救大兵瑞恩》，冯小刚将这种评价视为一种赞扬，因为他只用了《拯救大兵瑞恩》十分之一的投资，便完成了可以与它媲美的《集结号》。

　　鲁豫：小刚，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想拍一部跟军人有关的、军事题材的电影？

　　冯小刚：我拍《不见不散》的时候，在美国，洛杉矶试映《拯救大兵瑞恩》，那是我第一次看，觉得太真实了。它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战争的恐怖。在此之前看《巴顿将军》什么的，觉得打仗还是一挺威风的事儿。但《拯救大兵瑞恩》让我一下对战争特别地厌恶，对战争有很大的恐惧，我觉得那部电影拍出了人在战争面前的脆弱和恐惧。我们过去的电影里头经常会有视死如归的人，它违反人的本性。因为在战争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恐惧和懦弱，我觉得是人的常态。所以我就觉得《集结号》要把人的这种善良的本性拍出来，当对战争有恐惧的时候他又能够做出牺牲，这个英雄就变得非常可贵了。

　　连续五周往脸上喷“死人骨肉”

　　2006年12月起 ，冯小刚率领中韩两国几百号工作人员开赴辽宁本溪、抚顺等地取景拍摄。零下几十度的低温，每天长达十几小时的外景作业，让第一次拍摄战争片的冯小刚遭遇了当导演以来最恶劣的拍摄环境。

　　鲁豫：(问张涵予(blog))脸上粘的是什么？

　　张涵予： 这是我们炸的那个灰(听歌)。第一场攻坚战时在我面前炸死了一个士兵，这个士兵的骨肉和那个炮弹沫子溅了我一脸，韩国特效用一种特效道具喷在我脸上，拿了一把枪这边弄了一大气压瓶，我在那儿做好准备，他“嘭”一摁那东西就“啪”打在我脸上了。

　　鲁豫：疼吗？

　　张涵予：当时就跟好几万根针扎在你脸上一样。在这之前，他们说没有危险，我呢就睁着眼，还演戏呢，“啪”一打，我就趴地上了。我就听见那边“嗖”——导演从监视器那儿过来，他们都以为我眼睛瞎了呢。

　　鲁豫：你睁着眼睛，是吗？

　　张涵予：对，我得演戏。我站起来的时候，导演大喊：“快拿水来！”有人拿了一桶纯净水，已经冻了半截子冰，过来冲着我脸就要喷。我说，别动，没事儿，你们看看有没有流血。因为脸上都是画的红，也分不清是真流血还是假流血。因为刚开拍几天就拍到这个情节，往后五个星期里边，我必须一直这样，要把戏接上。导演把化妆叫过来问：“你们能做成这样吗？”化妆说我们能。但是导演说，你们可能不够真实，还是让人每天早上喷他一下，那就意味着有五个星期的时间，我每天要“啪”被喷一下。后来化妆连夜技术革新，想了很多办法。让导演看时说，我们找了好多锯末，和上胶，和上黑墨，然后先在他脸上打一层胶，然后拿锯末再粘一脸。所以每天卸妆的时候，我连脑袋上的泥带脸上这锯末一冲完，下水道就堵了，我还得抠下水道去。

　　东北四个月，女人白天不敢喝水

　　鲁豫：你们这是刮大风吧？

　　冯小刚：我们什么都赶上了，刮大风、下暴雪，全赶上了。我们100多天都是在东北最冷的地方，我们没有什么室内的戏，都是在室外。女工作人员这四个月白天不敢痛痛快快一杯水。

　　鲁豫：你拍到一半儿会想我干吗呀，我当初要不拍就好了，想过吗？

　　冯小刚：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到底是不是能在这时间里拍完，钱不够了怎么办等等，就是不像拍别的电影心里那么有把握，从开拍第一天我心里就没底儿。

　　张涵予配戏配成谷子地

　　配戏台词说得都恶心

　　在2007年10月第12届韩国釜山电影节上，《集结号》既是开幕电影也是全球首映， 7000名观众冒雨在广场上看完了《集结号》。影片结束后，韩国媒体和影人合力盛赞《集结号》。扮演男一号谷子地的张涵予与冯小刚渊源颇深，因为两人多年的友情，他常常会在冯小刚的贺岁片中担任无名演员，人称冯小刚的御用客串。张涵予在韩国一夜成名，成为不少韩国女性的追逐对象。而她们并不了解的是，他们所喜欢的谷大哥却差点与她们擦肩而过。

　　冯小刚：开始涵予是男二号的角色。

　　王中军：我跟导演后来回想我们试了多少男演员，张涵予在旁边演男二号，天天给配戏，台词都说恶心了。忽然有一天我跟小刚的灵感碰在一起了，我说为什么不用张涵予呢？

　　鲁豫：(问张涵予)你当时给人配戏时候，心里没想：“哼，配戏，为什么不想想我呢？”

　　张涵予：不想那是瞎掰，我为此很郁闷了一段，表忠心了好多回，说我能演。

　　鲁豫：你跟多少人配过戏呀？别人试戏，你以男二号的身份跟他对戏？

　　张涵予：十好几个。

　　鲁豫：试的时候，你觉得他们比你好吗？

　　张涵予：我这话说出来不得罪人吗？我觉得他们都有自己的风格，但是我演也会有我的风格。有一天在北影厂试戏的时候，来了好几个演员，我一个一个给他们配戏，试完之后导演问我，你觉得刚才哪个好?我一一说完以后说，我也试回谷子地，我还没试过呢。导演一笑，没说话。

　　鲁豫：连试都没让你试啊？(问冯小刚)你为什么不让人试一下啊？

　　冯小刚：从来没说过。这你要把他勾起来，万一又不让他演他是很难受的。

　　过道抽烟冯导敲定张涵予

　　鲁豫：但你当时心里没觉得，他的形象还挺像一个军人的？

　　冯小刚：一点儿都没觉得像，一开始没往那儿想。觉得这么大投资，应该是不是要有一个比较大牌一点儿、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来。但是再往后一想，明星是很多，但是有票房号召力的明星没几个，葛优是一个、周星驰是一个、刘德华(听歌)、梁朝伟(听歌)，但他们四个演谷子地也不大合适，你说除了他们四个，除了李连杰(blog)、成龙(听歌,blog)，剩下的明星有很少会有人说我会为他去买电影票，所以明星和票房号召力是两回事儿。我也不能选择一个港台的人来演这么一个北方的军人，最后，还是中军说，小刚，我觉得就涵予吧。中军也是希望通过《集结号》把涵予做成一个第一线的明星。

　　鲁豫：(问张涵予)他们俩谁通知你的，说最后我们决定这个角色就给你演了？

　　张涵予：一点儿前兆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接了一个电视剧，档期都协调好了，有一天，我在北影给《丛林大反击》配音，出去到过道抽烟，听见他跟王总打电话，突然冯导演说，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啊，不变了啊，张涵予谷子地，邓超(blog)赵二斗。我当时都蒙了，当时导演助理站在那儿，特诡秘地看着我，我说他说错了吧，应该是调过来吧？他说没错。我记得我当时冲过去把冯导演给抱住了。

　　要票房不要奖 对得起投资方

　　奖这东西骗了冯导半辈子

　　鲁豫：现在马上电影要上映了，你会有点儿紧张吗，冯导？

　　冯小刚：期待、紧张、兴奋都会有。每年第一个周末报票房数，是又紧张又期待。第一个周末4000万、5000万，甚至6000万，你就根据这个走向能知道整个电影冲到多高。

　　鲁豫：你定的目标是多少？

　　王中军：他说得对，这部应该是冯小刚电影最好成绩，《夜宴》是1.4亿，这部我觉得最少得1.5亿至1.6亿。

　　冯小刚：但我觉着如果真这么点儿的话有点儿遗憾，我觉着应该是1.8亿到2亿，这是我对它的期望。

　　鲁豫：对奖有期待吗？

　　冯小刚：这个事儿啊骗了我半辈子，我再也不期待这事儿了。我觉得得奖这事儿是有命的，有的人第一次出来就得奖，一路得奖；有的人就一直不得奖，我就属于那一直不得奖的。我到今天拍电影这么多年了，从我剧组里出去的演员、跟我一块儿过来的人都拿了一大堆奖。

　　鲁豫：我怎么觉得你拿过好多奖啊？

　　冯小刚：我从来没有得过一个导演奖，单项奖没拿过，所有的专家们都很看不上我。但是我觉得还有一种人是有什么命呢，就是他拍电影就赚钱，我就是有这命。

　　冯导坚信

　　全世界的奖都有猫腻

　　冯小刚：刚才有一记者问我，说一个金棕榈奖、一个两亿的票房，你要哪个？只能要一个，我肯定先两亿吧，我得要票房。

　　鲁豫：为什么？

　　冯小刚：你要不要票房等于把投资人给坑了。

　　鲁豫：你偷偷摸摸惦记，不告诉别人就行了。

　　冯小刚：偷偷摸摸也不能惦记，你不能骗自个儿啊！你自己在心里就得把它给看清喽，搁一边去。电影是拍给大众看的，大众都承认说我都看你这电影，每个人见你面都跟你说这剧里的台词：“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你就特别高兴。我不断地跟年轻的电影人说，真的别上这当，我原来很多年都是心里头悄悄地惦记，最后你还得去跟一堆评委去搞关系，明摆着他看不上你，你还得跟他和颜悦色地说话。我觉得不用，你看不上我，咱俩就不往来就完了，不用为得这奖弄得这么低三下四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全世界所有的奖没有一个是规矩的，全部都是猫腻，全部都是人际关系。我举一例子，有某著名导演电影还没拍完呢，戛纳已经说您这个是开幕式电影。你说这是一严肃的事儿吗？这不是一严肃的事儿，这就是一关系。供图/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