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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佩内洛普·克鲁兹捧得最佳女配角的一刹那,奥斯卡似乎在给全球的观众一个暗示,这个全球备受瞩目的商业电影奖——在本届将会按着常理出牌。接着,最佳原创剧本奖给了《米克传》,最佳改编剧本奖的殊荣落在了《贫民富翁》身上,最佳动画片毫无悬念地给了《机器人瓦力》,《公爵夫人》则符合了“裙摆越长,赢面越大”的铁律,赢得了最佳服装设计方面的小金人……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希斯·莱杰获得了最佳男配角,一干明星都眼含热泪;凯特·温斯莱特凭借《生死朗读》由女配到女主的戏剧变化而捧得了小金人;《贫民富翁》愈战愈勇,最终获得了包括含金量最高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八项大奖。
除了最佳外语片给了日本的《入殓师》,而不是之前呼声最高的《和巴什尔跳华尔兹》外,几乎所有奖项都在意料之中。没有意外,没有黑马,本届的奥斯卡是一次非常平静的对局。
要是说遗憾的话,也有一些。花甲之年的梅丽尔·斯特里普在《虐童疑云》中的表演足够精彩,此番没捧得小金人,恐怕是终生遗憾了。米基·洛克在《摔跤手》中也有不俗之处,本届输给了西恩·潘,想东山再起,也机会渺茫了。可遗憾归遗憾,对本届奥斯卡来说,他们都不该是主角,也不可能是主角。
真正的主角当然是《贫民富翁》。说《贫民富翁》在艺术上有所成就,这是不容置疑的。而成就该片八项好莱坞大奖的真正原因,却与艺术无关。老实说,把该片推上奥斯卡的,正是从去年至今,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
说到这里,就得先说一下奥斯卡的性质。奥斯卡是一个有艺术标准的商业奖项,定下这个标准的,是好莱坞的电影人。那么,好莱坞电影人所要服务的观众群又是谁呢?从娱乐片的角度说,是全球的观众。而从精神内涵的角度来说,则首要是美国观众。不管是哪一届奥斯卡,都是跟着美国的主流思想走的。
看最近几届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就能明白这个道理。78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是《撞车》、最佳导演是李安(《断背山》),体现的都是交流。79届是《无间道风云》,这部靠"拿来主义"和精彩故事取胜的影片让老马丁·斯科塞斯圆了奥斯卡梦,却显得好莱坞的创作力走向低迷。于是,第80届则给了《老无所依》。一干影评人把《老无所依》夸上了云端,但该片能登上最高奖项的原因则有点为了刺激创造力,学院派的一次胜利罢了。
再回到本届奥斯卡,《贫民富翁》的胜利就不难解释了。金融海啸之后,人们还有着恐慌的心理。一方面在想着尽快摆脱金融海啸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一方面又在担忧着如果经济危机的日子越来越长,该怎么渡过?《贫民富翁》的故事集合了金融海啸后人们的心理状态。有励志,从苦到甜的过程;还有一赌之下改变命运的投机心态。再看其余的几部最佳影片提名的影片,除了《生死朗读》外,都是在讲奋斗,励志,都是穷人的故事。
在金融海啸之下,还有什么能比讲述穷人励志的故事更能引起共鸣的?
于是,这个“贫民富翁”能披荆斩棘地勇夺八奖。还有《入殓师》,这是一部带有终极关怀意味的温馨影片,能胜过《和巴什尔跳华尔兹》的尖锐,也是同样的道理。金融海啸后,人们更多的是关注现实。
再从投资的角度看《贫民富翁》,全部投资只有一千五百万美元,北美票房接近一亿,全球票房接近一亿六千万。而《返老还童》的投资则达到了一亿五千万,北美票房一亿两千万,全球票房两亿四千多万。两者对比一下,《返老还童》所创造的利润是没法和《贫民富翁》比的。虽说好莱坞财大气粗,根本不差钱,但在金融海啸面前,钱还是得花在刀刃上。拒绝奢侈品,也是本届奥斯卡在潜意识中的作法。
但这种"贫民"的胜利也只是一时的,一旦经济好转,主流思想不再是这种恐慌与担忧,则会有完全不同的影片占据奥斯卡的一个个席位。
可另一种担忧却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唯好莱坞马首是瞻的电影人们。他们会从所谓“艺术”的角度把一个又一个光环加在奥斯卡的身上。奥斯卡并非万能之神,像《洛奇》这种今天看来普通的动作片,也曾获得过最佳影片(影片虽烂,却符合当时美国观众的励志心态)。像《出租车司机》这样的优秀影片,也曾落选。像《卧虎藏龙》之后,中国大片一起向功夫、东方奇观看齐,而得来的一片骂声是最好的例证。
奥斯卡风景很美,《贫民富翁》风采迷人。中国电影人该思考的,是怎么拍摄出自己的影片。如果简单跟风的话,或许会出现一批农村题材的《贫民富翁》。但愿这种情况不要出现,电影业出现金融海啸的话,整个娱乐业的日子都不好过。鼎闻信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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