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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变形金刚》变“变钱金刚”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10日11:19  南方人物周刊
南方人物周刊:《变形金刚》变“变钱金刚”

变形金刚25周年北京巡展 图本刊记者/姜晓明

南方人物周刊:《变形金刚》变“变钱金刚”

《变形金刚2》剧照

南方人物周刊:《变形金刚》变“变钱金刚”

舰队

南方人物周刊:《变形金刚》变“变钱金刚”

“变形金刚”

  “变形金刚”,我想到当年的“鸦片战争”。“金刚”与“鸦片”不同,它没有毒害性,更没有以炮火为媒介。不过两者也有一点相似,“鸦片”从中国换走了白银,“金刚”使中国流失了那么不容易得来的外汇……

  本刊记者  卫毅  发自北京

  31岁的申丰恺的生活像他所迷恋的变形金刚那般经常“变形”。早上出家门时,他是济南市一位管理户籍的警察。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好好休息了。济南在为全运会做准备,门牌都得换新的,这让申丰恺比较忙。晚上,回到家后,申丰恺成了“七面兽”,这是他的网名。他是中国最大的变形金刚交易网站——模玩网(www.actoys.net)的站长,在电影《变形金刚2》上映前半年,他就开始为筹办与变形金刚有关的活动而忙碌。

  一个传奇的诞生

  变形金刚诞生于1984年。这是由美国HASBRO(孩之宝)公司推出的机器人玩具。然而此创意并非来自美国人。源头可追溯至20世纪70年代日本玩具公司TAKARA(特佳丽)公司的两大系列机器人玩具。这两大类玩具在两家公司合作后,由孩之宝取得了变形机器人的版权,重新进行包装定位。1984年,第一批变形金刚玩具在北美推出。

  1984年的中国与世界潮流存在较大的时差。直到4年之后,1988年的某天晚上。10岁的申丰恺在济南家中看电视,《电视你我他》里提到有变形金刚这么一种玩具,这令他非常兴奋。第二天起床,他就让父亲和他到商场里看有没有这种玩具卖。非常巧,商场正好在这一天进了变形金刚的第一批货。申丰恺看中了挂在透明盒子里的一个直升飞机,后来他知道,这个家伙叫“霹雳飞刀”。“霹雳飞刀”索价28元。当时,申丰恺父母的工资一个月是100多块钱。他没有奢望他的父亲会给他买下这个玩具。出乎他意料的是,父亲觉得这是一款“像魔方一样的益智玩具”,给他买了下来。

  身处济南的申丰恺在获得这个正版的变形金刚时,还没看到《变形金刚》的动画片。此时,动画片已经在上海北京等地上演。为了能让玩具在中国市场流行开去,孩之宝将《变形金刚》的前三集无偿地赠送给了上海电视台。“我们拜访过当年给变形金刚配音的演员,动画片里‘汽车人’和‘霸天虎’这些译名都是美方给提供的。”申丰恺说。

  同样在1988年,趴在北京王府井百货商场玩具柜台前看变形金刚的唐惠民并不知道,这些昂贵的玩具本来很有可能在北京生产。在放动画片之前,孩之宝公司计划在北京设厂生产玩具的设想受挫。1989年的《人民日报》曾记载过:“北京没有为合资创造条件,美方担心交通、电讯、报关、报站等诸多因素贻误玩具生产和销售战机,谈判失败。”

  1988年正在读初二的唐惠民几乎每天都会花时间去卖变形金刚的柜台前转悠。他是去看有谁会来买变形金刚。看到有人买,他就凑过去,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玩上一会。“能玩上一会就幸福死了。”

  唐惠民的父亲当时的月收入是40多块钱,一个正版擎天柱的价格是140块钱。唐惠民不吃早餐,吃一天饿一天地省钱。“当时的油饼3分钱,豆浆两分钱,一天就攒1毛钱。”攒了两三个月后,唐惠民节约下15块钱,买了一个正版的大黄蜂。这个大黄蜂被他揣在兜里,背着家人偷偷玩。擎天柱?唐惠民想都不敢想。“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梦。”

  变形金刚在1989

  1988年,中国孩子心中最大的事件就是变形金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全国各地,构成许多1970年代和1980年代出生的那拨孩子记忆里最坚硬的童年往事。傍晚放学奔跑着回家看《变形金刚》的情形成为集体记忆。变形金刚成为孩子们课后甚至课堂上的共同话题,大家在任何可以涂抹的地方都想着涂抹上变形金刚的形象。从来没有一种动画形象能让这么多的孩子心花怒放。“这么丰富的故事情节,这么有个性的形象,这在以前的动画片里是没有的。”唐惠民说,“一部本来只是卖玩具的广告片成为了一代人的记忆。”

  每个时代都有让人难以琢磨之处。变形金刚在风靡中国大概一年之后,1989年2月19日的《人民日报》上登载了来自新华社的一则消息:

  在电视屏幕上颇受青少年青睐的动画片《变形金刚》,今天受到胡德华等20位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的批评。

  这些委员在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六次会议上发言,认为《变形金刚》的思想内容荒谬,主要是宣传好战,对下一代有毒害作用。

  据悉,最近一些电视台播放了美国动画片《变形金刚》。有的出版社还出版了《变形金刚》画册。与此同时,在美国市场滞销的“变形金刚”儿童玩具大量倾销我国市场,一套“变形金刚”价格高达上千元,每一个玩具也要数十元到上百元,给许多家庭造成经济负担。

  为此,胡德华等委员提出:有关电视台、出版社应停播、停止出版《变形金刚》,进口“变形金刚”玩具的部门应从中吸取教训,从严检查进口玩具。

  当时已经做奶奶的胡德华委员提到自己的经历:

  有一次,我的小孙子非让我讲《变形金刚》的故事,我没看过电视,但一看画册,画面、文字不美,思想内容荒谬,宣扬好战,加上意思不连贯,根本没法讲。再一看定价,十几页一本的画册,有的八九角,有的一元多,印数都在六七万册以上,最多的竟达25万册。在人大常委小组会上,我随便提到此事,没想到同组那些做了爷爷奶奶的常委们都有同感。大家从电视播放时间影响孩子吃饭说到玩具价高超越普通中国家庭的承受力。于是,我们向有关部门提出了几点建议。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对于变形金刚的争论成为热潮。

  《新民晚报》发表的一篇文章持有不同的观点:

  电视片《变形金刚》充满了工业社会的智慧、热情、幻想和阳刚之气,片中的擎天柱和霸天虎分别代表正义和霸权,善良和好战,是非非常分明,给孩子带来的乐趣和启迪是成人无法理解的。

  当年的一些言论如今读起来总有一些别扭:

  从“变形金刚”,我想到当年的“鸦片战争”。“金刚”与“鸦片”不同,它没有毒害性,更没有以炮火为媒介。不过两者也有一点相似,“鸦片”从中国换走了白银,“金刚”使中国流失了那么不容易得来的外汇……

  这些在1989年上半年关于变形金刚的争论很快便停了下来。很难说这些争论对变形金刚在中国的命运产生了怎样的具体影响。但变形金刚动画片在中国的播放确实在逐渐减少,各种产品的宣传力度也在减弱。

  寂寞的少年

  1990年,12岁的申丰恺读小学六年级,对变形金刚抱有纯真的深情,他已经收集了一些让同龄人羡慕的正版变形金刚。当时,他的伙伴们形成了一种习惯,星期六下午到他家去玩变形金刚。

  某一天,用申丰恺的话来说,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那天下午,两个同学到他家玩变形金刚“大火车”。其中一个同学一不小心,弄断了玩具的一个翅膀。“那个玩具很贵,相当现在一两千块钱了。”

  3个人首先达成一致,这件事情不能让家长知道,然后商量如何“私了”。弄断大火车的那个同学手里有一套正版组合机器人大力神。申丰恺没有,缺其中一个卡车。申丰恺倒是有一个盗版的卡车。于是他想到用这个盗版的卡车换同学那个正版的,以此作为赔偿之物。那位同学想着自己还没玩够这个大力神,就提出一个条件,让他在玩些年再交换。于是两人撕下两张台历纸,写下协议,约定3年之后交换变形金刚。当时两人正要上初中,3年之后就是初三毕业的时候。

  3年过去了,考完中考的第二天下午,申丰恺拿着盗版的卡车和当初用台历纸写的协议找到了那位同学。此时,变形金刚的热潮在中国已经退去,跟着退潮的也包括那位同学。当申丰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很震惊,他已经找不到协议了,但他的变形金刚保存完好,他们很痛快地交换了玩具。

  进入高中,申丰恺觉得自己更孤独了。周围同学已经没有人狂热地喜欢变形金刚。他想着找小学的同学去家里玩变形金刚而被取笑。他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喜欢变形金刚。有长辈问他,还玩变形金刚啊?他说,玩一辈子。

  喜欢变形金刚的申丰恺在电视上也看不到变形金刚了。那些年,关于变形金刚的动画片也不再引进中国。

  为了寻找变形金刚。周末的时候,申丰恺会骑着自己的二八自行车,拿着当年装变形金刚的盒子,去印象中当年卖过变形金刚的商场、小卖部等处一一给人看一遍,问,有变形金刚么?有人说,有。结果搬出的是一堆圣斗士或高达。变形金刚已经让人印象模糊了。

  那是变形金刚在中国的低谷,消失的不仅是正版的变形金刚,盗版的都难以找到,还有变形金刚的贴纸、洋画、小人书、磁带等等,就连某些载体本身也业已消失或正在消失。

  尘封的金刚

  1998年,申丰恺已经上警校了。从警校回家有挺长一段路,当时为了找到知己,在坐公车的时候,他嘴里哼着动画片《变形金刚》的主题曲,眼睛四处望,看有没有人应和。结果是——真没有。

  那一年,申丰恺开始上网。“那个时候,上网一个小时得花12块8,很贵。”他也就是一星期上几分钟,收发一下邮件。

  1999年7月份,申丰恺惊奇地发现一个关于变形金刚的网站。这是沈阳的一个网友在当年2月份建立的,叫赛博坦中转站。

  当时这个网站只有7个人。大家一交流,申丰恺拥有的28个正版变形金刚玩具是第二多的。

  在网上,大家互通一些关于变形金刚的信息。更多的时候,申丰恺说的是自己寻找变形金刚失败的经历。

  此后,上海、北京、广州、杭州、沈阳等地都发现了库存。后来,更是发现了国外渠道。“大家很开心,像考古发现一样。”迷友们在网上成立了“变形金刚中国联盟”。

  2001年,申丰恺建立了一个变形金刚二手玩具交易站点,后来发展成现在的模玩网(www.actoys.net)。喜欢变形金刚的人开始聚拢来,在网上交易。申丰恺为了让网上交易更安全,苦思冥想出了中间人制度,这类似于淘宝网的模式,而当时还没有淘宝网。这一设想为申丰恺所津津乐道,但令他遗憾的是,这个交易平台更多是靠自己在迷友们中建立的信誉地位,而没有进一步发展成更成熟的商业模式。

  自从1988年花15块钱买了大黄蜂,之后几年,唐惠民也就是买了一两个变形金刚。在10年的时间里,他迷恋的是摩托车。直到2003年,他参加了中国变形金刚迷的第一次年会,才又重新燃起他收集变形金刚的热情。

  唐惠民对1984版的G1(第一代)变形金刚特别着迷。他开始疯狂地购买。“小时候特别喜欢,没钱买,现在就是对童年的补偿。”

  到现在,唐惠民已经收藏了6000多个变形金刚,有名有姓的变形金刚他都收齐了,这花掉了他将近40万人民币。

  许多变形金刚迷都有这样的心理,他们是在为童年的自己而疯狂收藏。他们就像是长不大的彼得·潘,他们在为自己已经逝去的童年时光营造“永无乡”(Never Land)。

  金刚归来

  当电影《变形金刚1》上映的时候,很多人会觉得变形金刚突然回来了。实际上,变形金刚25年来,一直都在不断推出动画和相关产品。

  中国孩子所说的《变形金刚》动画片主要指的是前三季95集的剧情。之后日版的《头领战士》、《忍者战士》、《胜利之斗争》等剧情我们已经不那么熟悉。

  到了《超能战士》、《猛兽侠》等动画片,大家已经很难把这些新奇的形象和之前所熟悉的变形金刚形象联系起来。孩子宝公司对这些相关产品在中国也没有宣传,玩具自然卖得不是很好,在中国市场里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申丰恺对《猛兽侠》的剧情倒是非常推崇,他觉得这里面有着类似《黑客帝国》的思想。两种持有不同主义的派别如何相处。他觉得这里面的东西非常深奥,整个剧情编得非常巧妙,小孩子看不懂,这是适合成人看的。

  2007年,《变形金刚1》上映的时候,许多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出生的人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去看。当大黄蜂变成机器人时,一些二三十岁的人甚至流下了热泪。银幕上漫过的是他们的童年。

  马尔科姆·考利在《流放者归来》里说过:每一代人都有他们的象征,能让他们产生怜恤与自我怜恤。

  《变形金刚》打动人的是记忆。如今电影院里的消费主体是当年迷恋变形金刚的孩子,如今的成人。花几十块钱回到令人怀念的童年,这是一笔划算的支出。

  电影《变形金刚1》在中国的票房达到了2.7亿。紧随而来的是抢购电影版变形金刚玩具的热潮。大黄蜂玩具屡屡断货,价钱一度被炒得很高。

  电影《变形金刚》的导演迈克尔·贝是聪明的。他与孩之宝公司的合作取得巨大成功,孩之宝每售出一件电影版变形金刚玩具,迈克尔·贝就可以分得8%的提成。这样的成就只有乔治·卢卡斯的《星球大战》做到了。

  2007年,25年前的回忆似乎又回来了。电影《变形金刚》带来了怀旧的氛围。唐惠民在北京的潘家园旧货市场应邀组织了怀旧玩具展,那些铁皮玩具、铝合金汽车,让昨日重现。80后也开始感叹自己老了,“因为我们太怀旧了。”

  电影《变形金刚2》在国内上映8天之后,票房已经达到了2.3亿。打破《变形金刚1》2.7亿的票房似乎指日可待。大家甚至在期待着它打破《泰坦尼克号》3.6亿的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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