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图腾》将搬上银幕 导演畅谈幕后故事(图)
让·雅克·阿诺，1977年就凭借自己的电影处女作《白与黑》(又名《高歌胜利》)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1983年他导演的《火之战》再获奥斯卡最佳化妆奖以及法国凯撒奖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奖。1989年，其执导的影片《熊的故事》震撼了世界影坛，温馨感人的画面令人记忆犹新并第三次获得奥斯卡奖。几年之后，改编自玛格丽特·杜拉斯同名小说的电影《情人》因拍摄手法大胆、唯美而被称为惊世之作。
2001年，第51届柏林影展选择阿诺执导的《兵临城下》作为开幕电影，该片制作成本高达9000万美元，凭借其传奇的故事背景，曲折紧张的情节令观众赞不绝口，被誉为阿诺近年来的巅峰之作，一向对他十分苛刻的影评家也称此片“几近完美”。2002年阿诺带领剧组远赴柬埔寨拍摄《虎兄虎弟》，它和《熊的故事》非常类似，都是将镜头的焦点放在了自然和动物的角度，可以体会到浓重的文艺氛围和对人性的关注。
一头白色的卷曲乱发，一脸俏皮的笑容，不时模仿着各种动物的声音，这就是让·雅克·阿诺，一个从影30余载，拍摄了11部影片，获得过3次奥斯卡奖的法国导演。他算不上多产，但涉猎却很广泛，他的作品涵盖了战争片、情欲片、动物片、悬疑片等多种类型。如今他要用三年时间将集畅销和争议于一身的小说《狼图腾》搬上银幕。在离开北京前，阿诺接受了本报记者独家专访。他表示，他热爱探险，来中国拍电影让他期盼已久的愿望终于实现。
【拍摄《狼图腾》让我走进中国】
羊城晚报：这次来中国为影片做准备，有什么具体的收获吗？
阿诺：之前我曾担心，找不到合适的狼以及狼的数量不够。现在担心完全没有了。在哈尔滨看了两个地方，北方森林动物园和一个养狼场，两边加起来有100多匹，都是蒙古狼，状态都不错。不过，狼明星得到电影真正拍摄的时候才能选出来。
羊城晚报：影片里会使用到电脑特技吗？
阿诺：我会尽量多用真实的动物，拍摄动物们真实的状态。电脑特技主要用在修饰一些瑕疵，比如拍摄的时候，动物可能会被拴起来，拴动物的绳子必须用电脑特技去掉。
羊城晚报：《狼图腾》会被拍成什么样的电影？从小说到电影，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阿诺：它会是一部国际性的电影，是大家都能看明白，又好看的电影。虽然和小说相比，会有所删减，有几场大场面特别精彩的戏，比如狼群猎黄羊、人狼大战，我是不会放弃的。中国是从小就吸引我的地方，拍摄《狼图腾》让我终于找到机会走进这片土地。
羊城晚报：你与作者姜戎一道去采景，相处得怎么样，他对电影的改编是否提出意见？
阿诺：我们相处得好极了。姜戎先生特别兴奋，把小说提到的所有地点，很具体地给我看了。一路上，我被他的魅力所打动，他表示希望我能够比较忠实于原著的精神，但是具体拍成电影，他是不会管的。
羊城晚报：你认为《狼图腾》里最需要表现的是什么？
阿诺：有人说我的电影是说教电影，没错，我总希望我的电影能告诉观众点什么。在姜戎的书里，他发现了人与动物与自然界的关系。人应该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而并非很多人认为的，人是超出一切的动物。之所以地球被人如此地蹂躏，就是因为很多人坚持认为所有的自然资源都是给人的，而不是给其它动物的。这种观点的争议在很多地方都有，中国有，法国也有。但正因为这是一个没有定论的问题，我们去探讨才有意义。
羊城晚报：有人认为《狼图腾》为了彰显狼性，不惜贬低人性，这引起了很大争议。你怎么看？
阿诺：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主要看到对狼的崇敬，这是种积极的态度。蒙古人是游牧民族，他们很贴近自然，他们的文化跟狼紧密结合，他们的态度肯定和其他人的态度不一样。在我看来，狼和人有共同之处，都喜欢群居，每支狼群总有一个头领，它并非生来为王，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打拼得到的，这与人类社会也很像，人总要聚居在一起，每个聚居的地方总会有一个领导。
【牺牲动物演员让我很生气】
羊城晚报：拍动物戏有没有特别难忘的事情？
阿诺：拍《熊的故事》时，有头熊差点杀掉我。我现在身上还留着好几道伤疤，很可惜那个位置我不好意思展示给你看。还有一次拍《虎兄虎弟》，有一只老虎突然不见了，这让我害怕极了，万一它跑出了拍摄区，可能要闯大祸。我们的拍摄区是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外面就是当地人的村庄，我担心它跑出去伤到人。好在后来把它找回来了。拍动物电影，有很多需要担心的事情，每天早上醒来，我会情不自禁地拍着自己的额头：“哦，上帝保佑今天不要发生什么状况。”
羊城晚报：你非常尊重动物演员，那怎样才能既达到真实的效果，又不伤害它们呢？
阿诺：《虎兄虎弟》有场戏，两只老虎第一次见面很凶狠地打在一起。我找了两只母老虎，它们互相充满敌意，因为都想得到同一只公老虎的青睐。那种感觉很真实。但必须在它们真的厮打在一起之前，将它们分开，否则它们可能会受伤。你必须非常小心，有时候得有所牺牲，不能为了追求效果而不顾演员的安危。
羊城晚报：有些电视剧导演为了拍摄效果，让马匹和狗真的被摔死或烧死，你怎么看？
阿诺：这太可怕了。电影里描写人物死得很惨，你不会真的杀掉你的演员吧，那为什么要牺牲你的动物演员呢。如果你想要非常真实的场景，可以采取别的手段，比如电脑特技，或者给它们化妆。作为导演，你必须尊重剧组里每一个有生命的成员。
【亲自为梁家辉激情戏配音】
羊城晚报：对中国电影有了解吗？有喜欢的中国导演和明星吗？
阿诺：说实话，中国内地的电影我看得很少。但既然这次要在中国做好几年电影，我得好好恶补一下，我的箱子里已经装满中国电影的DVD。演员嘛，我只认识巩俐和张曼玉，其他人都不太了解，还想慢慢认识。
羊城晚报：你好像漏了一个名字———梁家辉。他是你的电影《情人》里的男主角。
阿诺：对！我们有四五年没有联系了。他人特别好，很有才华，又有魅力，又专业，我和梁家辉的关系是导演和演员合作的模范。
羊城晚报：你是怎么找到梁家辉的？
阿诺：我花了8个月时间找演员。好几个副导演，在伦敦、洛杉矶、纽约、多伦多、香港四处寻找人选，但大部分人选不是端盘子的服务生，就是打打杀杀的功夫演员，都让我不满意。这部影片还要求能说英文，中国演员英文又不行。我本来不想见梁家辉，主要担心他英文不好，害怕会显得很滑稽，但是我得承认，看见梁家辉第一眼，我就下决心选他了。
羊城晚报：作为一个中国人，需要演那么多激情戏，梁家辉有没有觉得尴尬？
阿诺：他和女主角都很害羞。以至于在表演时默不作声，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无奈之下，所有亲热的镜头的配音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抵制好莱坞电影
非常荒谬
羊城晚报：有评价说你是一个非典型法国导演，无论你作品的风格，还是你行事的方法，都与很多法国导演不太一样。
阿诺：这个称号很到位，我绝对是一个非典型法国导演。我只拍过三部法语片，其中有一部还是其他国家投资的。我在其他国家待的时间比在法国待的时间长。我感兴趣的题材，大部分法国导演不感兴趣。
羊城晚报：你曾在好莱坞拍过电影，你怎么看法国电影界一直以来对好莱坞的抵制？
阿诺：在我看来非常荒谬。人们有选择权，可以看中国电影，也可以看好莱坞电影，他们为什么爱看好莱坞影片，因为有娱乐性。我从来不觉得被好莱坞威胁，他们来找我拍电影，给我奥斯卡奖，对我很好。我和其他国家的导演一样，有同样的机会，有摄影机，有资金。为什么要生气，要嫉妒？有些法国同事责备我，因为我拍英语电影，这次他们又有话说了，因为我要拍中文电影。无所谓，我很高兴有机会可以接触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语言。我非常自豪可以尽我的一切努力去拍一部优秀的中国电影。中文也好，英语也罢，和法语没什么不同，都是一种语言，对于我来说，不存在任何障碍。一部电影，如果有娱乐价值，还能让人家看完有所思考，这就很好了。
不过现在的好莱坞电影也让我觉得遗憾，内容太浅显了，这对于整个电影工业，并没有好处。大多数电影是给那些没有思考能力的小孩子看的，电影应该是冒险，应该有点实质性的内容。其实，好莱坞的决策者也意识到这一点，充满创造力的黄金时代过去了，这让他们也觉得很难过。我相信中国电影还有潜力，能够继承优秀电影工业的传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