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纪录片导演克鲁索：《海洋》是野性的歌剧
《海洋》海报
法国纪录片导演雅克-克鲁索
深圳晚报记者裴军运 实习生张冕／文 冯明／图 耗时4年半拍摄、投资近5500万欧元的大型纪录片《海洋》于今天正式公映。今年4月在深圳举行的法国电影周上，该片就曾作为开幕影片放映过，观众对之赞不绝口。影片导演之一雅克·克鲁索就曾来过深圳接受过深圳晚报的独家专访。此次，再次与本报记者见面，雅克·克鲁索十分开心，他拿着本报记者曾经对他的专访文章说：“上次我还担心影片能不能在中国上映，希望媒体能呼吁一下，没想到中国人很喜欢这部电影，很快就有公司和我们签订了引进协议。”日前，雅克·克鲁索再次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畅谈了他和海洋、自然的关系。和雅克·克鲁索谈起海洋，他更像是一位乐在其中的探险家。
希望更多小观众走进影院
记者：《海洋》创下了法国纪录片的投资纪录，被认为是最贵的纪录片，同时，影片也得到了很多褒奖，如果只能得到一个奖项，你希望是什么奖呢？
雅克·克鲁索(以下简称雅克)：得什么奖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小朋友走进影院观看它。今天我看到了深圳影院里有一半是小朋友，我真的很开心，这比我走上领奖台领奖开心多了。因为我一直认为，那些触动观众心灵的镜头，是人们走上环保行动的开始。
片中的小男孩就是制片人兼导演雅克·贝汉的儿子。雅克·贝汉在片中领着他的儿子观看海洋生物博物馆，我们在这里就是想表达对大自然情感的传承意识。老一代经历了很多事情，而新一代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希望更多孩子走进影院看这部电影。
记者：当时是怎么想到要拍摄《海洋》的？
雅克：雅克·贝汉早在40年前就想拍摄海洋，今年他70岁。《迁徙的鸟》获得成功后，我们就开始筹备《海洋》了。
镜头总在捕捉动物细腻的表情
记者：你说影片从一开始就想拍成一部有情节的商业电影，而不是科教片，而且你们还有剧本，演员就是海洋生物，还糅合了很多商业元素，如海洋生物的情感世界、搞笑桥段，甚至还有战争场面。但是，海洋和海洋生物毕竟不是人类能随时控制的，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按照你们的意图去拍摄这部影片的？
雅克：我们的电影，包括之前的《鸟的迁移》，都用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手法去表现动物。之前很多动物纪录片可能是习惯告诉人们动物的产地、长度、重量、习性，而我们没有把动物当成一个客观拍摄的物体，而是将它们看作人物、角色，所以我们的镜头总是在捕捉动物的目光、甚至表情，捕捉动物的每一个动作，所以你才能在影片里看到海狮吃饱后在沙滩上晒肚皮，还冲着镜头打嗝，发出奇怪的声音。
事实上，拍摄这部影片，我们用了两年时间去准备，我们要和科学家、潜水员、海洋专家聊天，他们知道很多关于海洋的东西，他们有特别的角度去认识海洋，所以我们更多的时候是需要时间，去等待这些海洋生物各种场景的出现。例如那场完美风暴就是在剧本中设计进去的，为了那场风暴我们等了3年，最终我们才拍出了暴风雨的情绪。例如拍摄海鸥捕食沙丁鱼的那场，我们也是在3年时间去了3次非洲才完成的。第一年去拍摄，由于技术不够只能返回，第二年、第三年又去了，才有了不同侧面不同角度拍摄的海鸥捕食沙丁鱼的完整画面。
海洋生物的情绪是“野性的歌剧”
记者：《海洋》的一大成功之处，是你们的拍摄技术，包括一些特技，你如何理解技术对海洋生物情绪的表现？
雅克：纪录片有很多种，雅克·贝汉将《海洋》定义为“野性的歌剧”，当然这个不在纪录片的类型当中。我们使用拍摄故事片的手法拍摄，电影中所有的动物都是真实的，只有鲨鱼被割鳍的那一段用的是电影特效，不能因为拍摄电影而去拍摄那些杀害鲨鱼的残酷场景。
记者：请解释一下“野性的歌剧”。
雅克：它不是科教片，有时候，纪录片是要解释一些东西，但我们没有那样做。我们要表现的是海洋生物的情感，这些情感会直接感染观众的情绪，就像你在剧院里听歌剧一样、音乐直接感染着你的情绪一样。海洋生物在我们的镜头前，以各种表情、动作呈现他们的情感。为了这些海洋生物的情绪，我们必须在实验室里发明拍摄需要的设备，要有足够技术水准的设备才能拍下那些转瞬即逝的画面。
一部电影拍摄时间就是四年半，可以说是精雕细琢。而且在拍摄过程中总有惊喜，例如，你在剧本里设想那些场面，大自然常常会给你比它完美一百倍的东西出来，对我们而言，这部电影简直就是大自然的礼物。
“完美风暴”堪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记者：你们拍摄时最大的困难和危险是什么？
雅克：海上风暴的场面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当时那个镜头是在直升机上航拍的，直升机要飞得很低，有时甚至要低过浪花，而这样的要求对一般的飞行员来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我们找了最棒的直升机驾驶员，这样，场面就进入可控制的范围内了。富有经验而且能力强大的专业人士知道风险在哪儿，并有把握去控制它。
还有，在水下拍摄也很危险，但是规避风险的最好方式就是找最专业的人士来做。很多时候，我们说拍电影有风险，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专业。当你面对一个很危险的场面而又没有找专业人士来拍摄，那事情就危险了。不过，我们很幸运，在4年多的拍摄过程里，虽然有如此多的水下摄影场面，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姜文的解说词极有诚意
记者：为什么要找姜文配音，你们感觉他的配音怎么样？
雅克：请姜文配音是发行商的想法。我也是前天才知道有中文配音这回事。我听了姜文的配音，虽然听不懂中文，但觉得他配得很自然，能够感受到他在影片里表达了最大的诚意，不是矫揉造作，我们很满意。我也了解到，姜文带了他的整个团队过来，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解说词。有时甚至花一两个小时来研究一两句话，给台词润色，使风格更加相配。姜文现在在美国，我还没有和他见到面，听说他一定会带着妻子、孩子去电影院看《海洋》。
记者：你的下一部纪录片是什么？
雅克：下一部还是与雅克·贝汉一起合作，拍摄自然界四季变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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