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员的万种可能：安迪-瑟金斯的表演进化论
安迪-瑟金斯的各类角色
《指环王》中的咕噜
在《金刚》中，安迪通过表演捕捉技术扮演这只巨大的猩猩
《猩球崛起》中安迪-瑟金斯的表演
专题策划/撰文 黄文浩 正在上映的电影《猩球崛起》中，领导猩猩闹革命的凯撒，称得上是今年银幕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之一。也许很多人已并非第一次听说“动作捕捉”(Motion Capture)或者“表演捕捉”(Performance Capture)，但见到虚拟角色表现出如此复杂的情感，以及不弱于真人演员的肢体和表情语言，还是不由得啧啧称奇，而为这个角色注入灵魂的关键人物，正是安迪·瑟金斯。
安迪并不是唯一一位从事“表演捕捉”的演员，但他绝对是当中的大师级人物。从《魔戒》中的咕噜一鸣惊人，到《猩球崛起》和《丁丁历险记》，他从未露出真颜，却凭借出神入化的表情和动作，成就了超越传统概念的虚拟角色，或风趣活泼，或分裂痛苦，或危险易怒，套用《猩球崛起》导演鲁伯特·瓦耶特的话说：“安迪·瑟金斯就像我们这个时代的卓别林。他是少数能够完全将现有的视效技术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演员，因为他完全了解这些技术的全部潜能。”
其实安迪的表演生涯不仅限于“表演捕捉”，他曾演过连环杀手、摇滚明星，甚至爱因斯坦，并收获了不少表演奖提名。但让他耿耿于怀的，还是“表演捕捉”演出迟迟不能得到学院奖的肯定，“我不觉得表演捕捉和表演之间存在什么区别。”他说，“一直以来，从事表演捕捉的演员都被误解。十年过去，人们见到我还会问，你就是给咕噜配音的那个人吧？是你给金刚当了替身？听到这些总是让我非常丧气，因为是我饰演了咕噜和金刚，这是货真价实的表演！”从这项技术发端起，他就始终抱定这样的心态，忽略所有技术干扰，全身心投入角色中，这也许就是他能够成为该领域中无法超越的领军人的原因。
他是“咕噜”——改变电影的第一步
“我被安排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不论计算机或者摄影机总是故障不断。可当我在大银幕上看到咕噜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项技术将改变电影。”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英国演员鲍里斯·卡洛夫，因为在《科学怪人》系列中饰演弗朗根斯坦的怪物，而一度成为了“怪物演员”的代名词。安迪·瑟金斯的经历有点像是“21世纪的鲍里斯·卡洛夫”，他的成名，得益于在《魔戒》三部曲中饰演了可憎又可悲的怪物咕噜。实际上，这并非安迪演艺生涯的开端，1964年出生的他，曾在兰卡斯特大学修读视觉艺术，很快发现了自己对戏剧的热爱，进而转修表演。上世纪90年代，他在伦敦各剧院扎根，演出《雾都孤儿》、《浮世男女》等剧，在1992年的话剧《肃静》中，安迪饰演一个精神分裂的角色，他在杀掉了自己的宠物狗后，自认被狗的灵魂附体，在整出戏中他以全裸出演，模仿狗的动作、叫声，堪称他舞台生涯中最为出位的角色。
三周工作变五年
安迪承认自己曾经很有野心：“当我还是年轻演员的时候，我曾相信表演的作用就是要改变社会，甚至改变世界。”在多年以后，在某种程度上，他做到了这点。时间来到本世纪伊始，彼得·杰克逊筹备多年的史诗三部曲《魔戒》提上开拍日程，彼得相中了安迪独特而多变的声线，邀请他为片中的怪物咕噜配音。配音工作计划在三个星期内完成，但随后不久，他发现自己难以融入其中，便和彼得商量，索性亲自扮演这个角色，没想到二人居然一拍即合，这次合作，造就了真人电影中首次完全依靠“动作捕捉”完成的角色。
“彼得其实也希望找一个演员来饰演这个角色，因为他不想饰演山姆和佛罗多的演员只是对着人偶演戏。”安迪回忆道，“他看到我对角色的示范后，立即告诉剧组停下原有计划，决定采用动作捕捉来拍摄。那时候，设备和技术都是基础阶段，我被安排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不论计算机或者摄影机总是故障不断。可当我在大银幕上看到咕噜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项技术将改变电影。”
就这样，安迪穿上了布满光学反射点的动作捕捉服，成为片场上的一员，然而对于演员本人和制作人员来说，这都将是一个复杂繁琐的过程：首先安迪要与饰演对手戏的演员演一遍，然后他单独再到摄影棚里，穿上特制的服装，对着空气重复刚才的表演，这一遍用于收集动作捕捉数据。当导演和摄影师在片场拍摄的同时，威塔工作室的动画师们收到安迪的表演数据，并根据他的动作、声线和面部特征来制作咕噜，同时又要考虑到镜头所有的光线和场景构成。在漫长的运算后，咕噜的CG动作完成，被重新安放到第一遍所拍摄的镜头中，替代安迪本人的形象。
表演像是一场“宿醉”
尽管后期制作远比表演耗时更多，但安迪的表演仍被认为是最关键的部分。咕噜是个具有双重人格的角色，一面是仍粗略保有善良观念的“史麦戈”、一面则是至尊魔戒的奴隶“咕噜”，“史麦戈”及“咕噜”互相争吵的情节，被视为安迪在《魔戒》三部中的经典表演。安迪通过改变声线及肢体动作，表现两个不同人格，最终的结果让彼得·杰克逊也首次意识到，原来数字角色可以如此贴近真实表演，“咕噜称得上是第一个由真实演员主导的数字角色，这一点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早期的动作捕捉技术，虽然也有捕捉演员的脸部表情，但由于技术不成熟，所以需要通过后期电脑绘画方式再做大量的修正。为配合安迪在与其他演员对戏时的表情变化，技术人员就制作了超过250种不同的脸部数字模型。虽然当时就有支持者认为，安迪透过动作捕捉技术演出双重人格角色，有资格提名奥斯卡最佳男配角，不过反对者就抓住这一点，指他在CG角色的制作中起到的是部分作用。尽管如此，安迪还是凭借咕噜一角，在科幻恐怖电影奖土星奖中获得了最佳男配角奖，此外，他与咕噜以录像形式出席2003年MTV电影奖颁奖礼，领取了最佳虚拟演出奖，获得全场欢呼。
《魔戒》三部曲结束后，彼得·杰克逊又邀请安迪出演了《金刚》。为了准备角色，安迪花了两个月时间，在伦敦动物园和4只猩猩生活在一起，然后去了卢旺达观察山地大猩猩，用自己的感官去感受角色。对安迪来说，表演是让他着魔的艺术，他透露，在《金刚》拍摄结束后的几个月时间里，他发现自己还本能地保留着许多猩猩特有的小动作，“我的身体就像经历了一场宿醉一样，那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属于肌肉记忆。通常当你饰演越是极端的角色，越容易被角色倾向所控制。”
走向室外的新天地
“凯撒是我遇到的最棘手的角色，无论是身体或是情感表达都是。但作为一个演员，这样的角色实在是难以抗拒。”
尽管有《魔戒》和《金刚》的成功经验，但放在几年前，要拍《猩球崛起》依然是“不可能的任务”。咕噜的戏份有限，后期制作能最有效地让这个角色变得栩栩如生；金刚虽是主角，但动作表现绝对大于表情。在《猩球崛起》中，凯撒集合了人的复杂思维和动物的动作习性，所以影片对角色外形和情感表达的真实度要求，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拜技术进步所赐，安迪·瑟金斯得以在影片中展示高保真的演技，《纽约时报》评价：“当凯撒越来越多地用眼神中表现出它的愤怒，你看到的将不仅仅是一次最有表现力的数字魔术，而是一个亦真亦假、时而狂暴、时而显露理性的角色。”这一次，安迪让更多观众感到了疑惑，当“动作捕捉”发展为“表演捕捉”，这项技术和我们平时所说的“表演”，是否还存在区别？
表演捕捉史上最复杂的角色
在《魔戒》时期运用的“动作捕捉技术”，到詹姆斯·卡梅隆拍摄《阿凡达》的时候，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作为“技术大神”的卡梅隆，根本不满足于传统动作捕捉技术，他认为这样拍出来的角色都一脸死气，没法让观众入戏。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技术人员开发出了一种头盔式的“表情捕捉系统”，从此，演员们头上戴着的，不再是之前看起来像是连体泳衣帽的东西，新设备能够将演员的面部表情精准地记录下来。卡梅隆认为，这样的“动作捕捉技术”，应该更名为“表演捕捉技术”，因为CG角色所传递出来的情感，就是演员们的真实演技。
在《猩球崛起》筹备初期，主创就已经明确了要抛弃旧版《人猿星球》里传统的化妆和修复技术，改用数字技术制作猿类角色，以求更加真实地表现出角色的情绪变化。在《阿凡达》的基础上，威塔工作室又开发了新的“脸部肌肉组织模拟技术”，大大增强了角色的面部表现。当“表演捕捉技术”发展至此，对于演员的细节表现要求也达到了新的高度，在本质上说，《猩球崛起》对演员的依赖将多过对技术的驱使，而安迪·瑟金斯，自然成为导演鲁伯特·瓦耶特的首选。
于是安迪再次穿上一身灰色的紧身衣，脸上布满光点，头盔上多了个小型的摄像机，但在他看来，这次表演不止是在技术上的改变，这也许是“表演捕捉技术”有史以来呈现的最为复杂的一个角色。“凯撒是我遇到的最棘手的角色，无论是身体或是情感表达都是。要扮演一只黑猩猩是一回事，但要扮演一只从婴儿到成年，后来还成为革命领袖的黑猩猩，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作为一个演员，这样的角色实在是难以抗拒。”
他也并不担心角色重复的问题，“金刚是一只纯粹的大猩猩，我在表演的时候需要表现得非常歇斯底里，以展示这个角色的本性。而光从身形来说，凯撒就与金刚完全不同，而且他在药物的作用下，智力和体力都不断增强，我们在拍摄过程中，更多地将这个角色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具体到表演中的难处，安迪解释说，他必须在特定的范围内揣摩凯撒的行为，让观众体会到其智慧的同时，又不会觉得过于拟人化，“你会发现凯撒思考时的手势与人类有几分相似，但仍保留着猩猩特有的动作感。”
享受与演员对戏的乐趣
让安迪·瑟金斯感到高兴的，不仅是影片对他表演的精确还原，随着技术发展，如今他要面对的，已经不再是室内摄影棚与独角戏的绿幕，而是亲眼可见的开阔外景。《猩球崛起》成为第一部在真实场景中拍摄表演捕捉的作品，就连《阿凡达》都未曾挑战过这样的难关。影片视效总监丹·雷蒙表示：“过去动作捕捉系统主要是光学式，但是无处不在的干扰光线对动作捕捉技术来说非常危险。所以，我们改进了贴在演员身上的动作捕捉标记，从传统的反光球，换成了主动的红外线LED。LED与动作捕捉系统的相机快门相协调，会闪烁并发出短促而强烈的红外线，就能穿透环境中的背景光，为我们的系统拾取一个良好、干净的标记信号。”
在消除视觉特效与真人实景的界线后，动作捕捉与演员表演更加紧密的结合起来。《猩球崛起》的工作重点，就是动作捕捉与演员彼此间的互动。拍摄现场，安迪·瑟金斯穿着一身表演捕捉的行头，与詹姆斯·弗兰科演出对手戏，这一切已经与传统表演非常贴近。安迪感慨道：“随着科技的进步，我可以和所有演员以及剧组人员在一起工作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演员表演是数字角色的立足点，当这一点成为共识之后，安迪的表演得到了又一次广泛认可。最新消息是，他已经确认出演《猩球崛起》的续集，并且将拿到该行业“前所未有”的优厚片酬。但他更关心的，是“表演捕捉”演员是否应该得到学院肯定的话题。安迪曾说，他并不想今后的奥斯卡专门设立表演捕捉奖项，他坚持从事表演捕捉的演员和其他演员一样，应受到平等的礼遇。“对于有些角色来说，运用表演捕捉技术几乎是唯一的完成形式，咕噜是如此，金刚是如此，《阿凡达》中纳威人亦是如此，它只是记录演员表演的另一种方法。总的说来，你可以将它称为数码化妆术。”在他看来，表演捕捉的精髓与传统表演是一致的，“关键是相信你自己就是那个怪物、人类或者动物，并完全融入角色”。
进化成“人”
——更加成熟的表演艺术
“我不想饰演那种非黑即白的角色，我所扮演的角色永远处在一个灰色地带。”
如今安迪·瑟金斯有多受导演追捧？一年内有两部重磅大片上映，足以说明一切。除了正在内地上映的《猩球崛起》，由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和彼得·杰克逊联手打造的《丁丁历险记》，也将在本月15日提前登陆内地，安迪在片中将饰演丁丁的好友阿道克船长。这部影片是安迪与彼得的第三次合作，安迪半开玩笑地说，他曾担心彼得会让他扮演《丁丁历险记》里的小狗白雪——结果让他欣慰的是，这次他终于要演人类角色了。
与“丁丁”一起冒险
《丁丁历险记》本身的文化象征意义，已足以让它成为今年大片中的焦点，而影片采用的“表演捕捉+CG动画”呈现方式，又深化了它的技术意义。斯皮尔伯格认为，传统的真人电影不足以表现埃尔热笔下与众不同的漫画世界和角色，而新技术则能将所有人物融入一个亦真亦幻的时空。这是一项微妙的工程，他要求威塔公司的技术天才们，在将埃尔热的人物形象3D化的同时，在卡通化和真人化间寻求平衡点，斯皮尔伯格表示：“我们从每个角度研究人物，确保他们具有与埃尔热画笔相仿的风格，我们敢说，阿道克船长的特殊脸部造型，绝对有埃尔热画作的神韵。”
这是一部全程在摄影棚内完成的电影，对演员来说难度很大，所有演员——杰米·贝尔、丹尼尔·克雷格、安迪·瑟金斯等——都穿着表演捕捉的装备上阵，无论片中场景是室内或户外，骑骆驼或是开车，演员都看不到任何真实道具，一切需要自行发挥想象力。演员的表演与动画背景适时融合，导演能够通过即时演算出的初级画面，判断演员的表演是否到位。斯皮尔伯格说：“演员们在镜头前表演时，摄影机捕捉到他们在生理和心理上的所有变化，而我在监视器上看到的则是完完全全的数字形象，这个数字形象将会变成栩栩如生的人物角色，并最终融入CG背景中。”
以上这些过程，对瑟金斯来说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不同于与他对戏的其他演员，他几乎不需要再去适应表演捕捉装备带来的干扰，而一心钻研起这个丁丁最重要的伙伴来，他谈到对自己角色的理解：“这是段奇怪的关系，丁丁是个年轻、具有强烈责任感的和道德观念的记者，而阿道克却和整个社会显得格格不入。但在丁丁的帮助下，他对过去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同时跟丁丁之间建立起深刻的感情。”他补充说：“这个角色吸引我的地方，在于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如果他生气，他就是百分之百的生气，从内到外充满愤怒；如果他感到悲伤，他会哭个不停，这是个相当热血的角色。”
十年之后，回到“咕噜”
在《丁丁历险记》后，明年年底，安迪·瑟金斯还将在一部备受关注的影片中贡献表演捕捉演出——那就是彼得·杰克逊的《霍比特人》。这对于安迪来说，将是一次非常有纪念意义的表演，因为这意味着他在十年之后重新饰演让他成名的咕噜一角。技术的进化让咕噜的形象也得到提升，“人们会感觉到这就是咕噜，这将是我们见过的最真实的形象。”
很多《魔戒》的演员都回到了《霍比特人》剧组，包括伊利亚·伍德、伊安·麦克莱恩等，而和他们回归的不同，安迪除了演出之外，还成为了影片的副导演。安迪在早前的采访中透露，他正研究怎样用3D摄影机进行拍摄，以及如何运用3D效果表现戏剧性。他补充说，自己的指导工作与表演工作不会相冲突，对于他首次担任电影导演的工作，他非常珍惜。
实际上，安迪对幕后功臣的角色非常享受。“作为演员，我并不想曝光过度，而(表演捕捉)这种表演方式总是能出其不意，又能有效避免被定型。咕噜是我表演生涯中最具标志性的角色，甚至有人把我当做了咕噜，但我依然能安心去饰演其他角色，而不用怕在银幕上被观众认出。”不过随着《魔戒》的制作花絮大量曝光，以及新片中的出色表现，安迪也有了被人当街认出的经历。“幸好大多数时候，粉丝都不会热情过度。只有一次，那是几年前在迪士尼乐园，一个女孩突然抓住我大哭起来，她紧紧抓住我不让我走，直到她的家人把她拉开。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听到街对面的人群中有人喊到，‘喂，咕噜！’真是让人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吓哭小女该这种事，还真不是每个演员都想做的。在饰演这么多惊人的角色之后，安迪是否考虑过演出一个讨人欢喜，或者说是“卖萌”的角色呢？安迪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把握这种角色。我常说我不想饰演那种非黑即白的角色，我所扮演的角色永远处在一个道德的灰色地带，或是身处人类环境中的异类。”
真是个古怪的演员？也许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关于安迪·瑟金斯
Andy Serkis
●出生日期：1964年4月20日
●他的家庭：父亲是常驻巴格达的妇科医生，母亲则在英国开设一所残疾儿童学校。安迪与女演员劳瑞尼·阿什博内在2002年结婚，如今育有三子。
●业余爱好：他酷爱登山，1999年曾登上海拔4478米的马特洪峰。
●崇拜的演员：伊莎贝尔·于佩尔，她在《钢琴教师》中的表演让他折服。
●曾获奖项：2003年土星奖最佳男配角(《魔戒2：双塔奇兵》)；2005年金球奖电视电影最佳男配角提名(《朗福勋爵》)；2010年英国电视电影学院奖最佳男主角提名(《性、毒品和摇滚乐》)。
●其他事业：安迪曾参与游戏《天剑》的制作，执导故事并为角色提供表演捕捉。此外，他还开设了一所表演学校，旨在培养表演捕捉人才。
小知识
“动作/表演捕捉”知多D
Q。什么是动作捕捉/表演捕捉？
A。动作捕捉技术(Motion Capture)是一种用来记录人体动作，并将其转换为数字模式的技术。从其基本原理来说，就是将人或动物的动作、空间位移记录下来，并以此数据驱动虚拟角色运动，达到比手工动画更流畅、更精确的效果。早期动作捕捉只记录演员的肢体语言，脸部则靠动画师后期绘上(当然在制作时也会参考演员表演)。《阿凡达》和《猩球崛起》在表情捕捉技术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后者更首次使用了“脸部肌肉组织模拟技术”(Facial Tissue Simulations)，使得演员的演技得以最大化传达给观众，让人意识到“动作捕捉技术”越来越应该被称作“表演捕捉技术”(Performance Capture)，就现阶段，这两种叫法经常混用。
Q
哪些角色是动作捕捉完成的？
A
早期的特效电影如《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是由手工动画和物理模型结合制作的；《哈利·波特》系列里的各种生物，包括家养小精灵多比等，均是通过电脑动画制作；而《魔戒》系列的咕噜、《金刚》的金刚，《加勒比海盗》的章鱼船长，《圣诞颂歌》中的斯克鲁奇，《阿凡达》的纳威人，《猩球崛起》的凯撒等猩猩角色，则是使用动作捕捉技术制作的。
Q。演员的动作如何被捕捉？
A。传统的光学动作捕捉使用被动式(反光式)标记点，即由捕捉摄像机上的LED灯发出红外光，照射到标记点后反射回摄影机，进而得到数据。但是这种反射式系统几乎无法用于实景环境中，一个原因是实景中有日光和各种道具反光的干扰，另一个原因是庞大复杂的摄像机矩阵难以在各种实景环境中搭建。
为制作《猿族崛起》，威塔工作室改进了被动式捕捉系统，而换成主动式光学捕捉。他们将反光标记点换成主动发射红外光的LED灯，再用红外摄像机来进行数据捕捉，最终突破了动作捕捉技术和实景拍摄的界限，成功捕捉到演员在户外的表演。
Q。从捕捉到成片要经历那些过程？
A。如今要用动作捕捉完成一个有CG角色与人类演戏的场面，大致分为以下步骤：动捕演员们穿着捕捉服，戴上表情捕捉专用头盔，和真人演员一起进入到实际场景中，像正常的拍戏一样表演，这时系统会实时收集表演数据，通过监视屏可以展示出大概的CG角色与演员演对手戏的情况，以便导演决定需不需要再演一遍。
其次，再拍一次没有演员(或者只有真人演员，根据拍摄情况来决定)的“空背景”，用于合成时候使用。因为在将CG角色替换掉真实演员的时候，由于演员体型和实际角色的不同，很难保证能把表演捕捉演员完全遮掉，这时候就需要从“空背景”中取材，用于填补露馅的地方。两遍拍摄都完成后，动作捕捉数据给到CG角色，与此同时由跟踪部门重建场景，然后合成部门根据这些素材将角色合成到实景中，CG角色的表演方能跃然于大银幕。
(责编： 柳星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