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人家都想了解中国在发生什么
《搜索》海报
《搜索》没有参赛，陈凯歌一脸淡定 CFP供图
片中的高圆圆与赵又廷深情拥抱
羊城晚报特派记者 李丽
第65届国际戛纳电影节
戛纳电影节65周岁庆生，主席吉利·雅各布请回了十几位“金棕榈”得主大聚会，其中包括陈凯歌(微博)。在北京时间昨日凌晨举行的聚会中，吉利·雅各布献上自己执导的纪录片《特别的一天》，还放映了戛纳电影节60周年期间所拍摄的导演合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电影》。陈凯歌说：“戛纳是一个对导演格外钟爱的地方，这次担任红毯仪仗队的都是爱丽舍宫卫队，是戛纳历史上对电影人的最高礼遇。”他透露，在《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电影》中，他和他的作品出现了一分半钟。
这次陈凯歌也带来了自己的新作《搜索》，他说本来也想参赛，但后期没赶得及，因此这次专程带着陈红(微博)来卖片。他对羊城晚报记者表示，国外的片商其实非常在乎中国的现实题材，所谓只买古装片或动作片是中国电影人的局限想法。
唯票房论真的不太好
记者：中国电影这两年在戛纳没什么有竞争力的作品，你怎么看？
陈凯歌：这得在具体的时间段来看这个事儿，也不能说就没希望了，也许过个一两年，情况又会发生变化。我们曾经来过，得过奖，那未来就有新的可能性，大家不要太急。
记者：现在有更多好莱坞大片在中国上映，很多中国电影人都很悲观，你呢？
陈凯歌：我觉得所谓的唯票房论真的不好，但这个跟中国电影市场的大势有关系。原来我们的市场是微不足道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突然变成了世界第二大。市场的核心价值是什么？就是票房。所以大家的想法一下子就拧过去了，好像没票房，世界就暗淡无光了。但我认为，中国电影的精气神和光彩，有时候还真不是完全靠票房表现。你看，人们津津乐道的那些长盛不衰的电影，不一定就是票房特别好。浮光掠影的东西，没有深厚根基，还是走不远。也不能怪大家悲观，现在只是没出现太多好作品，等出现了，平衡就找到了。
记者：那你认为中国电影的精气神是什么？
陈凯歌：我认为还是得打动人心，深入骨髓，或者说简单的三个词：质量，质量，质量！
记者：《搜索》进暑期档，能打得过好莱坞大片吗？
陈凯歌：这个我不急。好莱坞电影从短线看肯定挺厉害，但从长线看，他们进来没准是好事，逼着你进步，逼着你以自己的方式和题材拍出更优质的东西。
人家想了解现实中国
记者：你很久没拍现实题材了，为什么会选择拍《搜索》？
陈凯歌：我是一个生活在当下的人，跟大家一样吃五谷杂粮，呼吸被污染的空气。别把这件事说大了，说什么“转型”，其实我就拍点身边的事，而且这故事让我喜欢。我儿子是“00后”，他有一次跟我说，《赵氏孤儿》挺好，但你拍个今年的事给我看看。我说，好啊，来吧。我自己也觉得应该拍现代戏了，因为都到这时候了，咱得对得起今天的生活。中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已经走到一个点，作为电影人咱们得关心，看看老百姓的喜怒哀乐。
记者：国外片商关心中国现实题材的作品吗？
陈凯歌：太关心了！中国现在在国外是个永久性话题。我不是搞政治的，不是搞经济的，但我们通过美国电影了解他们是怎么回事，人家也想通过中国电影来了解我们。不能只知道中国现在经济发展很厉害，他们还想知道这些对中国人的日常状态有个怎样的改变。
记者：这部电影拍了4个月，从现实题材来说还是挺雕琢的。
陈凯歌：我觉得拍戏就是这样：一是你自己要想拍，二是你尽心尽力去拍，三就是要努力把它拍好。电影是一个成本控制的东西，但我会不计工本。所谓不计工本，就是不计自己的精力和体力，对得起观众才是硬道理。这次虽然拍得长，但拍完大家都挺高兴，觉得有快乐，有收获。
我是网络“潜水员”
记者：关于网络对人们生活的改变，《搜索》展现的角度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陈凯歌：我觉得正与负并行不悖。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绝对称为悲观灰暗的，但我也不会说教。总之，我希望客观地去拍，让正面的东西自然而然地流露。就像今天的生活，你说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谁容易？都很纠结。但看看窗外，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一切还要继续，挺好。
记者：你会把自己对网络的切身感受拍进去吗？
陈凯歌：会。网络影响我们每个人，包括我自己。我们的生活方式已经被改变了。没手机和电脑，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网络太可怕了，一天的信息汇集起来，可能一个人一百辈子都读不完。你能没有它吗？不行。但你能只靠它生活吗？那也不好。
记者：你在网上干什么？
陈凯歌：我就是好奇，好奇是强烈热爱生活的表现。人家吵架拌嘴，我都去看，翻翻墙，了解一下怎么回事。我还跟我儿子视频聊天。但很多事情，你能做，却不要迷。不然会觉得不是刚起床吗，怎么就下午五点了？我是个“潜水员”，不是所有事情我都爱说，因为我把文字这件事情看得挺严重的。我希望每句话都说得好听，但又没这个时间，只好不说了。
记者：现在网络有不少“暴力”。
陈凯歌：我们的正义是什么，是族群利益，还是绝对客观的真理？这个问题太大了。但是，身怀利器，必怀杀心，任何东西玩得久了都会伤到人。在网上什么最方便？当然是以正义之名行事最方便。
我儿子很“以父为荣”
记者：你儿子上网应该比你厉害吧？
陈凯歌：咱们上网要学，人家就没这个过程。他们从小就这么活着，上网如入无人之境。
记者：你儿子给《搜索》提建议了吗？
陈凯歌：我会问他意见。小孩的想法是最当下的，他不会想想再告诉你，是直接就告诉你。我跟儿子在一起，日子特别有趣，一块打球，一块雨中散步，过程很愉悦。
记者：你对儿子严厉吗？
陈凯歌：他特热爱我，以父为荣那种感觉。我从小就跟他有很多肌肤之亲，没事搂搂抱抱，父子之间没有生疏感，也没有那种父尊子卑的概念。我们俩没大没小，说话也这样。当然，他若是功课不好，我也会板板脸，但也就那样。
记者：你很享受跟儿子在一起的时光？
陈凯歌：我很喜欢在少年儿童的世界里多呆呆。我们俩散步，他会说，春光明媚啊！我就觉得，是啊，咱们中国人最厉害的就是意境。
记者：他喜欢你的电影吗？还是更喜欢好莱坞大片？
陈凯歌：他太喜欢了，他觉得我的电影有意思。好莱坞的他也喜欢看，但他总觉得不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而且总会说：“太假了。”我觉得自己的电影要是能把他给伺候舒服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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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促成“又圆恋”
高圆圆(微博)和赵又廷(微博)在演完《搜索》之后传出了绯闻，对于这个事情，陈凯歌表示：“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在戏开拍之前，我就和陈红讨论人物关系，我说演员只要认真，别管是谁，准保爱上对方。陈红一开始还不信，最后她打赌还欠我一顿饭。”
陈凯歌透露，为了让赵又廷和高圆圆互相爱上角色“叶蓝秋”和“杨守诚”，他可谓花尽力气。而拍到一半的时候，两人已经“人戏不分”了。“两人最长的一次3分钟互相抱着，我已经喊‘卡’了，但机器没停继续拍。”陈凯歌称：“这次剧组见证了一段爱情的萌芽，天天都看见，他们在戏外也没遮遮掩掩，现场有300人他们都能抱3分钟。”他认为：“这是在戏里演恋人的时候聚集起来的能量，在戏外有一个总的爆发。我觉得白送一个爱情，也挺好。”至于合拍《无极》时复合的谢霆锋和张柏芝最后为什么还是分了，陈凯歌则说：“他们没好好珍惜，我希望赵又廷和高圆圆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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