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30年代的《小恺撒》到90年代的《低俗小说》,在各种电影类型中,黑帮片一直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对于日常生活中的观众而言,那个地下社会的游戏规则和残酷戒律既难以想象,又充满了神秘。而回顾起黑帮电影走过的几十年历程,我们会发现它仍然拥有难以抗拒的魅力--
事实上,黑帮片自二十年代诞生以来,一直都是好莱坞最主要的类型电影之一。追根 溯源,黑帮电影并不是光凭想象就产生出来的娱乐片,而是电影人用艺术手段来反映有现实社会状况的一种写实片。也许一切都得从美国在二十年代后期经历的经济大萧条谈起。进入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后,经济萧条使得大批农民涌入都市,造成了都市犯罪日益严重,帮派势力也日益壮大,再加上1929年发生的华尔街股市大崩溃,经济恐慌一发不可收拾,三十年代便成了黑社会大肆活跃的黄金时代。美国几大商业都市和工业重镇,如纽约,芝加哥都可避免地成为黑帮的犯罪天堂。(用《美国往事》和《教父2》)对黑社会题材的表现也日益成为观众感兴趣的目标,这自然而然地影响了众多好莱坞制片商的投资方向。
三十年代,黑帮片在好莱坞度过了它的第一个黄金时期,然而随着二战的爆发和五六十年代西方社会的转型变化,黑帮片曾经一度陷入沉寂。不过当弗朗西斯-科波拉推出了划时代作品《教父》以后,黑帮片又一次成为银幕的焦点。电影《教父》把黑手党的"家族内聚力"这一重要因素带入帮派犯罪片之中,改变了过去只强调个人枭雄魅力的黑帮片面貌。教父遇刺,家族复仇的故事尤其表现得层峦叠嶂,峰回路转。由于《教父》在编、导、演、制等各方面的成绩十分出色,老影星马龙-白兰度和中坚派演员阿尔-帕西诺演技尤为精湛。这部影片不但在票房上轰动一时,并且破天荒成为第一部荣获奥斯卡最佳影片金像奖的黑帮片,顿时在影坛上掀起了一股黑手党电影新热潮。两年以后科波拉推出了《教父2》,影片不但在艺术创作上更上一层楼,再度荣获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殊荣,而且将黑帮电影的格局进一步拉大,深入刻画了黑手党第二代如何将帮派势力延伸到政界和商界,在幕后主导美国政经发展的深重内幕。黑帮电影至此提升进入一个新层次,单纯描写暴力犯罪的时代也就成为过去。
除了来自意大利的黑手党在银幕上尽享风光之外,其他国家的移民在美国组成的帮派也没有躲过好莱坞制片人的法眼。由意大利西部片宗师赛尔乔-莱昂内导演的《美国往事》,是一部二十年代纽约犹太帮崛起的犯罪史诗。影片划分为多个时空,故事在其间游走,这种多时空结构的叙述方式丝毫没有使影片显得凌乱,反而带来一种类似梦幻的美感。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配乐,披头士乐队的成名曲《YESTERDAY》的变奏美妙而哀伤,把几十年的爱怨情仇化在无尽的音符里,当忠贞与背叛,复仇和宽容的主题被再三奏起时,也许一切都犹梦中。因此这部影片也被誉为最富诗意的黑帮电影,这部影片也使罗伯特-德尼罗的演技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另一位意大利天才导演马丁-斯科西斯也在70年代推出了自己的黑帮片《穷街漏巷》。这部影片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斯科西斯把摄影机放在纽约最肮脏,最低贱的地方,那里的地下夜总会,底层移民居住的社区,都是故事上演的场所。该片同样把黑帮成员的兄弟情谊作为表现的主题,但明显不同于《美国往事》,斯科四斯不太愿意让忧伤的情绪占领银幕,一切都显得那么暴力而冷酷,导演似乎要把一切都撕裂开,把最触目尽心的东西暴露在观众面前。
罗伯特-德尼罗作为马丁.斯科西斯的御用演员,这部影片当然也是他的男一号,不过与此同时,大家也记住了哈维-凯特尔这个新的名字。在整个80年代,出色的黑帮片并不太多,也许《棉花俱乐部》和《铁面无私》勉强可以载入电影史册。但十年过去以后,黑帮电影再度进入一个新的领域,而代表作就是怪才导演昆汀塔伦蒂诺。《低俗小说》一经问世,就震惊了国际影坛。影片在叙事手法上颠覆传统,用新世代游戏人间的眼光来重构黑帮人物的言行举止,因此无论是黑帮杀手、黑帮老大,以至黑帮小混混都同以往的黑帮人物大不相同,这些如同从通俗杂志,搞笑漫画中走出的人物,虽然平面但却有趣,他们的行为举止带有明显的社会流行文化的烙印,也许观众欣赏完整部影片也太明白它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但这些似乎都不再重要,因为只要它让你捧腹大笑,那就足够了。
也许当人们看过了太多无厘头式的黑帮片以后,又会再次对传统的故事感兴趣,不过谁知道呢,因为观众的口味永远是最难猜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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