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团队：宁浩是个苛刻的商业导演(组图)

黄渤在《银牌车手》拍片现场

“石头”里的四眼（右）

“石头”里的三宝

张承（右）

　　2006年，团体项目《疯狂的石头》(blog)惊艳亮相，创作上，宁浩、张承、岳小军为主力的编剧集体捧起了“华语传媒最佳编剧奖”；演员上，“包士宏”、“道哥”、“黑皮”、“谢小萌”等人全面开花，即使只是客串也会在海报上大书“石头原班底加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在《银牌车手》筹备前，这个团队分成两部分，编剧张承与郭涛(blog)、刘桦(blog)、岳小军等石头主力阵容开拍《婚礼》，“笨贼三人组”只剩下黄渤携“四眼”、“三宝”继续跟随宁浩。“我并没有什么固定团队，大家合作还是看时间和缘分。”看来，像“成家班”、“星家班”一样称呼宁浩团队为时还早，但老朋友们谈谈眼中的“宁健将”时间正好。

　　口述：黄渤，扮演《疯狂的石头》“黑皮”、《银牌车手》男主角“耿浩”

　　时间：2007年7月底，《银牌车手》开拍前夕

　　地点：北京朝阳区某咖啡厅

　　暴力倾向，“阴我”不让我用替身

　　前阵子宁浩接拍广告短片《奇迹世界》，里面有飞车戏，有点为《银牌车手》练手的意思，找我演。我想不就是个短片么，也不累，结果出的力吃的苦比一个电影多得多。里面我不停地跑，只有实在累得像狗了，替身才给个背影。有一场跳高塔的戏，宁浩给我讲时我还想这么危险我得谢谢替身呢，“那成，有没有问题？”啊？我跳？“你要实在觉得不行，那就用替身吧。”你明明挂上保险都站那准备跳了，宁浩来句“黄渤，你要不行你说话啊，不行就下来啊！”我怀疑他是故意阴我。

　　宁浩是有点暴力倾向，尤其拍打人戏时，《奇迹世界》里打女孩那段，最后也就用了八十分之一出来，实际上那女孩脸到最后都有点肿了，导演要真打，拳头打在脸上还能看见皮肤震动的效果。

　　处女座A型，为人极端龟毛

　　宁浩是处女座，还是A型血，所以就极端龟毛了，他要求挺苛刻，希望不要有任何问题带入剧组。比如我演的“耿浩”前后改版很大，最早是想让这个人身上毛病多多，后来觉得轻了，这个人是命运的主线、承担故事的发展，只能忍痛把好多色彩砍掉，对我来说“耿浩”不是一个喜剧，整体看他应该是个悲剧人物。

　　他对剧本要求非常高，搞得明明是写喜剧，可写的人都很悲剧。我每次去看他们写剧本的哥儿几个，就发现所有人身体都塌在沙发里，抬起头看我一眼“渤来啦”，人都颓了。光我知道的那本子都改了十几二十几稿了，一遍遍改。

　　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差几十岁

　　说到张承，那《婚礼》剧本创作时我们就一直都知道，早在《石头》宣传时文隽就提出让张承去写这个剧本，开始还来找宁浩导，他没时间。算不上是互相较劲，只是客观上可能不太好，比如对观众来说，毕竟两拨演员都是“石头”里出来的，而且两个电影的档期实在太近了。

　　《石头》之后一年，宁浩一直做剧本，他实际年龄和心理年龄差几十岁，很沉得住气，几乎所有奖项全推，什么活动都不去。他跟我说：“抽一天去个颁奖活动，有时奖金还挺多，也不是不想要，可我敢答应一个，以后就会答应更多，而且不是浪费一天，连第二天心情也调不过来，这样就做不成任何事了。”

　　王讯(“石头”里的四眼)：

　　宁浩在拍之前已经脑子里演了上百遍，他自己画分镜头，分得很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记忆力极好，我扣子系没系，一个月后他还记得。如果你达不到他脑子里的感觉，他是不会过的。一年后我觉得和他合作更轻松，没有压力，他不像有的导演爱骂人——反正没骂过我，也不流露烦躁情绪。

　　刘刚(“石头”里的三宝)：

　　一年不见，宁浩精神不少，但是他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以为ac是肝病，后来检查发现就是一般胆囊炎，他要是真倒了，这么多人都要倒，他是不能倒下去的。宁浩拍打戏，人家都说他挺变态，骨子里绝对有暴力倾向，这次就是李法拉从头被打到尾，和石头里谢小萌差不多，但这次会更变态。

　　九孔(“车手”里的李法拉)：

　　我没拍电影的经验，这边大家叫我九孔老师，没想到也会被人叫老师。第一个镜头就是我差点被车撞，那边车走来走去我就要横穿马路，导演是不是太执着了？第一天我们因为不懂，所以从早晨到11点，他不放饭哪！饿到快挂掉，又和人家不熟，在我们那边如果导演不说吃饭我们要，一定会被打。饿到窒息，我就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他说：“九孔老师，不好意思，我在艺术创作的时候，常常会忘记一些事情，你们一定要提醒我！”谁敢提醒你啊！

　　口述：张承，《疯狂的石头》编剧之一，也曾参与《银牌车手》的编剧，今年5月首度担任导演执导《婚礼》

　　时间：2007年9月上旬

　　地点：北京市宣武区迪欧咖啡

　　宁浩有江湖气，他擅长讲故事我擅长写

　　我和宁浩很早就认识了，当时我在戏曲学院上学，他来北京考学，在我们宿舍住过一阵子，没事儿我们就聊天，最早就是他拉着我弄电影剧本。我和宁浩最大共同点，是对故事这个东西很感兴趣。我的话剧、宁浩的MV，都是讲故事。宁浩很喜欢讲故事，可是不太能写，我比较擅长写，所以我们搭档时大方向他把握，细节我来。文青？我不算吧，他就更不算了。宁浩江湖气很重，搞电影的总是团伙作案吧，所以他很像老大，喜欢挑事儿。他也很聪明，有想法，也有魄力，当导演肯定要有一点独裁和霸道，对越亲的人越霸道，如果在外面见到什么专家学者他可以很礼貌，如果是自己身边的人就会霸道，说到底他是独生子女嘛。

　　宁浩骨子里是商业导演，需要观众都共鸣

　　当导演肯定名和利都有一点，宁浩虽然之前拍电影赔钱，可是也能找到钱。他比较主动，把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积极进取型，愿意主动出击去拍自己喜欢的电影；我就相对比较被动，不是不想，但可能会绕着弯达到目标。

　　宁浩骨子里就是商业导演，包括之前的《绿草地》什么也是，我从没觉得他在艺术上有多大追求，他是喜欢有听众的人，一定要有共鸣才能满足，如果没人理解和共鸣他就不会去做。他和贾樟柯一样，是属于被时势造就的英雄，适合了潮流。他爱学习又年轻，看片看了很多；我相对就封闭一些，拍戏的时候以为自己拍得很商业很好玩，就我一个人对着监视器傻乐，旁边的场工一个个面无表情。

　　《婚礼》刻意不像《石头》，但档期可能撞车

　　《婚礼》最早我只是编剧，演员使用“石头”的那一拨是文隽一早就定下的，我是量身定做地写剧本。后来5月份原定的导演因为身体问题不能执导，文隽就问我有没有兴趣来拍，当导演一直都是我想做的，既然给我机会我为什么不试试呢？但是我拍的时候刻意和《石头》很不像，比如没那么多有趣的段子、故事有非常传统的结构，故意用很长的长镜头，甚至极端地想过要不干脆不用那些演员了，那文隽肯定不干了，他会说不用你这个导演了，呵呵。未来档期如果撞车，我也不会刻意强调多么与《石头》不一样，很多东西越解释心里越有鬼，反而显得要和他叫板。

　　宁浩虽然说支持我，可是我想他心里肯定会有想法，毕竟刨他的人马、东西，多少会有些想法。他最近拍《银牌车手》我还没打电话慰问，这个东西就是越解释越有误会，我又没有干坏事我干嘛慰问？我和他的关系，看吧，谈不上好与不好，大家还是朋友嘛，就是看以后怎么合作方法了。 南都周刊稿件，转载请注明，违者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