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峰[微博]在前两天的好声音录制现场,以一段指责媒体带着“世俗偏见”和他过不去的即席演讲再一次成功地把自己推上了头条。对于再次评点汪峰,在下其实有点犹豫,因为隐隐约约感觉到,在这个诡异的时代,无论你发表多少“世俗的偏见”,最终往往成为其头条推手之一。或者换个说法,本来是想来声棒喝,结果却是奉上一碗春药,让他更加亢奋。
比如这一次好声音录制,即便是在暗夜里,他依然如此愤怒,张牙舞爪地表达他对“故意伤害”的不满,尽管这伤害,多半是莫须有的。
但在愤怒的背后,人们分明看到了一张楚楚[微博]可怜的脸。
客观地说,汪峰是一个勤奋的人,如你所知,勤奋真是莫大的优点,曾国藩说,一勤无难事。所以汪峰最终成功了,从底层翻身上位。而就其音乐作品来说,即便在“世俗的偏见”里,其实很多人评价也是不错的。这样一个音乐人生,本来顺理成章地,会被俗套的中国式叙述打造成一个励志典型,可是汪峰偏偏与之失之交臂。
这绝非是因为汪峰的清高,相反,他苦心孤诣地经营着高大上叙事,从他动辄自称“艺术家”、而且还是“珍贵的艺术家”等口头禅来看,他有着把自己打造成典型的明晰自觉。只是在这一过程中,他时时表现出一种无厘头的受迫害妄想症,像一个喋喋不休的怨妇,诉说“世俗”对他的不公,而这一切,多半只是因为,大众没有满足他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期望。妾妇自拟,所以,摇滚的汪峰却有着阴郁的内心,怨妇式的抱怨使其失去了崇高与峻美的可能,他的身段一天比一天滑稽。求美则不得美,不求美则美矣,虽然汪峰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人们会同情他,因为怨妇终归是苦命的。
汪峰的进退失据和他的底层经历有关。他困顿的过去使他在很长一个时期内极度自卑,后来的成功又使其极度自大,乃至于自己给自己炮制了一个“汪半壁”的名号。不是说,底层逆袭的人一定会有如此这般天人交战的纠结,只是在汪峰这一个个案上,他把这一可能的劣根性发挥到了极致。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还不过是个心理学问题。要命的是,一方面,他满嘴说教,连同他那些宏大叙事的歌词,俨然是一个端坐云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另一方面,他的私生活又是如此混乱,前妻、前女友、私生女,等等,每一个关键词都足以敷衍成长篇狗血剧。其沉重的肉身耽于享乐不能自拔,其轻盈的言辞每每追问崇高与梦想。他的下半身狼奔豕突,他的上半身拈花微笑,如此分裂的组合,终于使“短腿四眼汪”(其前女友葛荟婕语)成了一幅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