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7-06-27
  • 制播分离的曲折!探秘《奇楼》背后故事
  • 明明有着“爆款综艺”的底子、有充足的筹备期,却仓促上马开局失利,随后又上演大逆转,有着这么曲折的过程《七十二层奇楼》到底经历了什么?

  节目播出过半,湖南卫视《七十二层奇楼》稳居每周五城市网收视排名第二位,近几周平均收视数据也稳定在1.2+。这样的收视成绩相较于节目开播当期0.736——创下湖南卫视黄金档收视率历史新低的成绩而言,《七十二层奇楼》确实也算力挽狂澜,通过不断调整节目形态,扭转了最初收视、口碑不利的局面。

  有南派三叔的编剧加持,拥有任达华[微博]、吴亦凡、赵丽颖[微博]、大张伟、吴磊[微博]等组成的新鲜豪华明星阵容,加之“探秘寻宝”的神秘概念,又在强势的湖南平台播出……大型文化探秘综艺《七十二层奇楼》自项目筹备起,便成为不少观众心目中最值得期待的2017卫视综艺之一。

  不过5月5日节目正式开播,首期表现却令人大跌眼镜,不但被网友吐槽为“芒果台史上最尴尬真人秀”,期间更传出 “首播版本实为未处理好的Demo版”、“卫视、制作方理念存在不和”等传闻,之后到第二期节目将上档时,又忽遭停播一周……出师不利,也着实让观众为《七十二层奇楼》的前景担忧。不过好在两期过后,节目口碑和收视又慢慢开始回暖,实现了一个逆转。

  明明有着“爆款综艺”的底子、有充足的筹备期,却仓促上马开局失利,随后又上演大逆转,有着这么曲折的过程《七十二层奇楼》到底经历了什么?

  早在2015年年底湖南卫视在招商会上公开表示开放“门户”,与社会制作公司合作联手时,便在业界引发热议。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湖南卫视完整播完制播分离的节目只有《旋风孝子》和《向往的生活》,接着就是《七十二层奇楼》。此次《七十二层奇楼》除了有湖南卫视这个平台方,掌握着话语权的还有节目制作方盛唐时空、创意设计方南派三叔。三方力量的斡旋让这档节目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这个过程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导演团队的曲折 前两期湖南团队拍摄外制团队后期

  《七十二层奇楼》是由湖南卫视携手盛唐时空制作、南派三叔担任总设计的一档原创节目。该节目于5月5日播出了第一期,然而首期效果收视并不算理想。除此之外有一个小细节就是节目首播当日,在“总导演”一栏中并列显示的是陈为邦、单丹霞两个名字。陈为邦团队曾执导过《最美和声》、《蜜蜂少女队》、《跨界喜剧王》等节目,是个“自立门户”的存在,而单丹霞则是湖南卫视“自家人”,代表作是《爸爸去哪儿3》。而有意思的是,到了第一期节目重播以及第二期节目播出后,导演栏里已只见陈为邦名字,单丹霞完全“消失”了。这一细微的变化也让人产生疑问。

  毕竟这是湖南卫视为数不多的制播分离节目。上一个节目《向往的生活》,其实在制作阶段,湖南卫视并没有参与。《向往的生活》录制过半,才最终从东方卫视转到湖南卫视来播。而《七十二层奇楼》不同,从前期的策划到录制,湖南卫视都有参与。可是到了第二期,湖南卫视自己的团队名字没有出现,究竟是何原因呢?

  实际上,自南派三叔和盛唐制作公司产生要一起做《七十二层奇楼》的想法后,盛唐一开始确实是找来了合作过多次,已很相熟的“邦派工作室”(即陈为邦团队)操作项目,几方就项目方向也进行过一些初步讨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陈为邦团队早早地退出了该项目,后由湖南自家导演团队(即单丹霞团队)负责,也就是说,到了节目正式开拍时,前两期的录制是由单丹霞团队独自执导完成的。

  然而自第一次录完影后,作为资方的盛唐就又找到陈为邦,希望他的团队能再回去介入这个项目,尽管没有非常明确地告诉陈为邦出此决策的理由,但盛唐肯定的是,回去之后,整个节目的主导权就交到陈团队的手中。据陈为邦表述:“其实盛唐前后找了我们好几次,到了后来,盛唐就跟我讲的很清楚,就说我回去主导这个节目,并且湖南卫视开过了高层会议,对这个决定也是认可的,但湖南还是希望有他们的团队继续参与其中。”

  对于重回《七十二》,陈为邦一开始也有顾虑:“做节目的都知道,不同团队同做一档节目,这个融合是需要过程的。我过去做节目也有这样的经历,节目开录之前,几个将要合作的团队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一起开会、商讨,习惯各自的工作方式,这样才能保证把不同的团队理的清楚一些。然而这次,等于是人家(单丹霞团队)已经开拍了,我们再进去对制作直接动手,没有个磨合过程,对这点我有些存疑。”不过陈为邦还是携团队回归到了《七十二层奇楼》。

  据陈为邦团队透露,正式回归当天他们就直飞上海去看了由湖南导演团队拍出来的第一期粗剪素材。因为继去年节目筹备期曾简单知晓项目梗概之外,陈团队自退出后就再无跟进,不清楚节目进展和后期最终确定的剧本到底是怎样。所以那次上海看片,也是他们第一次对节目结构有个较为清晰的了解。又因此时已肩负主导之职,所以尽管前两期的素材内容完全是由湖南团队拍摄,但一、二期的后期制作却是陈为邦团队在盯。

  对于前两期节目,陈为邦主导的新团队所做的就是了解上一支导演团队的拍摄意图,“哪里当场没拍到,导致后期无素材串联逻辑;哪里NPC现场表现不足,导致推动情节的功能无法凸显……都要想方案。”

  我们也可以从这个过程中看出造成一、二期呈现不佳的一部分原因:本是由A团队独立操控的内容,取材也是由A团决定,最终后期制作的却是临时回归的B团队,这样互相不甚了解的结合实属仓促,其结果就是节目会让人有些云里雾里。

卫视已首播制作方竟全然不知

  节目首播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点是,作为一档卫视综艺,《七十二》竟出现了画质模糊、色调不正等低级问题。那么这究竟是不是终审通过版本呢?

  而据我们了解,首期播出的版本确实仅是720x480的审片版,只是个节目粗剪。事实上当时《七十二层奇楼》官方微博一直公布的都是5月5日是节目的首播日期。那为什么已经定好了5月5日首播的情况下,播出的却是粗剪版?即使是到了首播当天,直至节目出现在荧屏前几小时,观众、业内人士、甚至盛唐方宣传人员都不能确定节目是否会如期播出。

  相较于其它真人秀,《七十二层奇楼》算是个处境复杂的节目。它的IP源属于南派三叔方,又是一向靠强大的自制内容团队战斗的湖南卫视自去年宣布开放市场,将大力推行“制播分离”决策以来头几批重点操作项目,而制作方又是较为强势的盛唐。那么,极具个人风格又掌握编剧大权的三叔会否对自己的IP操控欲太强?初尝试开放环境,同外制公司合作的湖南卫视会否不太舍得“放手”?盛唐作为资方考虑的效益是否也是要紧握话语权?三方力量的角力斡旋,也就导致了这样的首播局面。

  陈为邦透露,其实关于节目到底是5月5号还是12号首播,当时确实有过很多讨论,湖南倾向5号,而出于“素材量太大,后期可能来不及”的顾虑,盛唐方则希望缓冲一周,12号播,但双方一直没有明确确定下来。而5号当天,所有《七十二》拍摄团队包括南派三叔在内,都在忙于新一期节目的拍摄,在大部队转场回酒店路程中,大家才听说节目已经播了。

  导演坦言:“我其实是觉得有点错鄂的,没有人通知说那礼拜播,我们也没有看到一些宣发资料之类,突然就播了。”至于湖南卫视在5号播出节目的原因,有业内人士分析:“毕竟出于电视台考虑嘛,对于他们这么牛的一个平台来说,5号那礼拜五黄金时段如果接不上新节目、断档的话,对于他们损失是很大的。”而对于首播之后忽然又停播了一周的决定(本应在5月12日播出的第二期节目最终改在了5月19号播出),有知情人士表示,“还是由于后期原因。第一期本来就提前了一周播,效果不好,如果第二期再顺势前挪,后期还是要赶,那么又会陷入那个很可怕的状态。加上观众对于第一期存在的问题有各种反馈,制作团队也要收集意见去弥补那些观众看不懂的地方,再播还是会留下很多遗憾的。”

  开播前两期,制、播双方的沟通不畅,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节目播出效果,但对于彼时有传闻“湖南、盛唐已出现严重撕逼状况”,甚一度传出“节目或遭全面停播”一说,知情人士称:“这个情况倒不存在。双方一些意见上的冲突是肯定有的,但不会影响到之后的继续合作,首先他们都要对客户负责嘛,而且做的又是这么一档大投资、又在周五黄金档播出的节目,不可能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撕逼的。大概就像夫妻吵架吧,他们还是会一直往下过的,不至于‘离婚’。”

  在制播分离问题上,湖南卫视的情况与其他卫视则有很大的不同。在此之前湖南卫视创造了一个所有节目都是由自己团队来完成的传奇。随着节目编排的调整,湖南卫视近两年的季播节目数量相较于此前已经翻倍,再加之综艺“大时代”的来临,一个节目通常要三四个团队来完成,所以湖南卫视必须得开放资源迎接社会公司的到来。但实施制播分离的过程中确实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比如跟灿星的合作,湖南卫视早在15年就进行了“互联网+”行动,率先启动了芒果TV的独播策略,自由版权不再向社会视频媒体分销。对于需要节目版权收入的灿星而言,与湖南卫视的合作则是不可行。

  再如这一次的《七十二层奇楼》平台方、资方、IP方都希望能够掌握这档节目的话语权,初次合作的话自然而然需要一个磨合期,才出现了节目前期出现的一些低级错误。好在互相磨合的时间也不算长,很快节目又进入了正轨。

导演编剧的曲折 三叔脑洞很大 导演:更适合拍电视剧

  早在项目曝光时,《七十二层奇楼》的神秘概念很是吸引人:几位固定MC以寻找古籍《天宫秘术》为目的,将展开一段上天入地的冒险之旅。加上由擅写奇妙悬疑故事的南派三叔任总编剧,众人也期待这档节目所呈现出的玄幻画风。然而节目初播,观众却懵了——不少加上特效的游戏设计简直像是在玩“过家家”:譬如“行星归位”,听起来够高大上,但实则就是六位MC将几个硕大的、被涂上各色颜料的弹力球挪动到一些高台之上而已;“秘访小人国”,听起来很神秘,实际上竟是让几个大男人给几个泥娃娃洗衣服、做饭。

  此外又因《七十二层奇楼》走的是剧情综艺路线,每集都有一条故事线藏于其中,或许是为了将故事表现得更完整,能顺利推进到下一处情节,首期中,几位嘉宾在多处都很明显地出现了“背台词”、“尬演”的状况,剧本痕迹明显。

  而节目的这部分问题,就出现在了导演团队和编剧团队的理念误差上面。

  由真正的作家来担任一档综艺的总编剧、创作剧本,在导演陈为邦看来,利弊兼具。“好处很明显。因为三叔是真正会写故事的人,他对于故事结构的把控很稳并且没有局限,那些脑洞大开的故事底子很吸引人,写出来的那些是让所谓的综艺电视人不一定能想得出来的东西,”他举例,“像前段时间我也碰到其它卫视的同行,他们本来也想做一档剧情综艺,但即便他们拥有着很强的导演团队,还是会觉得缺一个像三叔这样的编剧人物,在研究过程中会觉得无法用‘故事剧情’来推动整个真人秀的状态,立不住。”

  至于存在的“弊端”?陈为邦坦言:“尤其在最开始,我们会觉得三叔文本上有些描述拍成电影、影视剧很精彩,但那些对于真人秀来说是不适用的。”首先,“比如他会在文本里描述某个时候MC们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然后这个时候吴亦凡说了一句什么什么,接着吴磊又加了一句什么什么,很细化。但对这种东西,做节目的一看就懵掉,这不是摆拍吗?我最早看到本子会有这种感觉。”这大概也是为何观众看了首期节目会觉得MC有“尬演”嫌疑的原因。

  另外导演也表示,“他们(三叔)对于真人秀的实际拍摄执行可能不是那么清楚,所以一开始他的很多想法执行起来会很困难,也会造成节目拍出来,在很多衔接上出现疏漏或和想象中有较大差距,最直观的结果就是观众看不懂。”一如第一集中被吐槽严重的“小人国”环节,在导演看来,如果作为影视剧拍摄,运用影视科技去做一些特效,让主角与小人互动、对话……这段绝对可以拍出奇幻效果,但真人秀并没有空间去这样做,“读者(观众)自己脑袋是很容易有想象画面的,但是以我们可用的有限条件要要把它还原出来,难度大很多。”

  对于“脑洞”和“执行”不匹配的问题,三叔自己承认确实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刚开始)做这个节目,(我)想法很多,但后来发现很多东西确实不好实现。就比如当时做‘小人国’的时候,其实最开始我整体的设计是做一个很梦幻庞大的人造环境。但到了拍摄时,我发现我们那个搭建小人国的洞内地点离它本身的洞口是非常远的,而且洞口无法进车、也没有骡子可以进去,这就导致所有拍摄器械、包括那些小房子、各种设计都得人背进去,在洞里背着东西爬一次往返,需要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实操时我们并没有那么多人在短时间内可以把这么多东西运进去,最终导致了小人国实际建设数量和想要营造出来的精细度不够,效果达不到。”

  此外,因为想要营造节目“奇”、“探秘”的氛围,节目组一开始所选取的拍摄地点也多是山林极限处。然而,由于那样的现场拍摄环境太恶劣,有些路段确实无法容纳摄像师、MC同时前进,以至于摄像师把不少镜头跟丢了,很多事件细节、前因后果都没有拍到。同时,类似山洞那种地方,根本没有自然光,必须临时架设大量灯光,但人造光毕竟亮度有限,很多镜头拍完之后发现还是暗到看不见,就成了作废素材。种种临场问题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后期剪辑时物料不够,播出来,环节是割裂的,故事脉络显散乱。

  三叔直言,其实最初在拍摄“小人国”环节时,他已经完全感受到最终在电视上呈现的效果和自己的设计会有非常大的出入:“当时也是录第一期嘛,所有人都想触顶试试。我是做影视出身的,也经历过很多想象力跟实际执行产生差别的过程,但是没有想到,像真人秀的这种操作方式,它的整个时间的长度,包括它整个拍摄场地的那种困难度,超乎我们的想象。”

  在深入该综艺项目后,再面对网友提出的“三叔IP根本不适合改编成真人秀”的质疑,他竟也接受道:“我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在他看来,做一档节目,“极致”很重要:“如果你悬疑到极致了,你也会有你自己的受众。如果你无脑到极致了,你也会有自己的受众,但千万不要兼顾,那会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两边都得罪。”

  他坦言,就《七十二层奇楼》而言,“它不仅需要大量的特殊道具和大量的特效,也有题材审查上的困难,很多想达成的气氛和状态都无法做成极致。”

  想做探秘节目却又不能把游戏本身设计得那么“悬疑”。这样的纠结如何去实现呢?三叔和导演团队开始思考其它的呈现方式:“其实你看的话,从第四集‘牡丹亭’开始,我们故事主线的核心玩法就放在了MC身份变化上,这也就是我们做了这么多期总结出的经验。我们还是会有一关关任务做下去,但我们实际主线是让MC从一开始就去寻找‘到底谁是我同伴?’,这个悬念就成为了我们《七十二层奇楼》到目前为止创作的核心。”

小结 南派三叔:不会考虑再做综艺IP 时机没到

  截至目前,《七十二层奇楼》已播出过半。从第一期收视惨烈,到第二期节目流程渐流畅,收视破1,再到第三期MC个人特色明朗,口碑回升,至如今达到一个较为稳定状态。

  这一场周折的收视战和口碑战都侧面反应着,湖南卫视这档制播分离节目无论在平台方之间还是制作团队之间,都在慢慢经历一个调整的过程。这档节目的试水,或许也能够给芒果制播分离提供不少经验教训。

  这档节目的特殊性还在于综艺编剧这个职业在节目里有相当大的存在感。在此之前综艺编剧在中国的综艺行业内,几乎是没有鲜明的身份的。所以这就出现了导演和编剧之间的磨合。

  导演陈为邦表示:“我们一直在录制,也仍然不断地在调整,虽然可能有人觉得,都拍摄这么久了,还在调整?听起来不太靠谱,但确实面对这样没有任何借鉴经验的新原创题材,需要一直摸索前进。”

  至于是否满意现在《七十二层奇楼》呈现出的样貌?三叔称:“我只能说都是尝试。《七十二层奇楼》其实是一个非常壮烈的东西,它真的是在用所有力量在触顶,探索原创真人秀的可能性。”

  但三叔同时也表示,自己之后不太会考虑再做综艺IP 了:“我觉得时机没有到。对我来说,我之前幻想出来是一个非常夸张的真人秀,每一趴就算是没有MC,就算是游戏本身,就精妙到能让人很惊叹,让人很想看的那种。但现在,触顶比较艰难。《七十二层奇楼》已经做到顶了,再往上走,已经不是我个人的能力达成的状态了,需要整个工业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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