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8-08-16
  • 让人欲罢不能的《延禧攻略》 背后还藏着这些匠心!
  • 警匪剧导演+历史系编剧操刀,“别有用心”的镜头语言,黑白灰色调,经得起考据的服化道,《延禧攻略》于正标签背后的这些不一样,你注意到了吗?

  八月过半,处暑将至,这个夏天的“爆款”电视剧《延禧攻略》亦进入了矛盾冲突高潮迭起的后半程。有人对尔晴恨得牙痒痒,有人为璎珞击节赞赏,也有人念及逝去的白月光富察皇后,望着口嫌体正直的乾隆,感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如此令人欲罢不能的剧集,背后藏着怎样的匠心呢?

不一样的于正出品!警匪剧导演入主清宫 历史系研究生担正编剧

  《延禧攻略》最初出现在人们视线范围时,打着鲜明的于正标签。但几集追下来,观众们发现,不管是肉眼可见的色彩搭配,还是清一色的演技派阵容,似乎都与过去的于正剧不大一样。

  以编剧立身的于正,在这部剧里没有担任编剧工作,而是由还在历史系读研的周末执笔。从2014年开始,于正减产至每年只写一个剧本,主力带新人,最初给他们写好分场,让他们来填补台词,逐渐地,师徒的合作方式成长到,于正讲一个想表达的东西,然后他们去写。

  几个小徒弟之中,周末成长得很快。最初是于正有一次做剧本做到一半犯了痛风,感觉自己需要助手了,就请了历史系的周末来帮忙。后来于正发现周末成长很快,整个人也不浮躁,尽管她参与剧本创作的《凤囚凰》颇受争议,但依然脚踏实地,于是开始对她委以重任。

  2015年,于正在朋友圈看见了电视剧《花开如梦》的片花,通过里面的一位演员,他认识了当时还在上海拍这部戏的导演惠楷栋。通过这一小段片花,于正似乎找到了他想做的不同的东西。

  惠楷栋做导演十年,很多作品都是警匪剧。他说男人心里都有点儿英雄情怀,再加上平时爱看美剧,就给公安部金盾影视拍了几部这类题材的剧,除此之外,他也拍了不少生活化的剧,《花开如梦》就是这样一部。

  从上海回到北京后,惠楷栋与于正见了一面,接到了《延禧攻略》的剧本。但因为演员的档期问题,当时没有成行。一年半以后,于正再次找到惠楷栋,双方一拍即合。

  定下惠楷栋执导之后,出品方决定分组拍摄,就找来了导演温德光,两人此前互相都不认识,但做导演之前都是摄影出身,在光影上都有较高的要求,沟通起来也甚为合拍。拍摄之前,两人会到摄影棚里做各种光效下的试拍,经过各方面的处理,统一了风格后,再由惠楷栋负责a组,温德光负责b组,最终惠楷栋来统筹。

  两位摄影师出身的导演,使得《延禧攻略》的镜头语言相当出色。

  不同的人物出场,手法也不一样。像是人淡如菊的皇后,惠楷栋就运用了高速摄影的手法,集中展现皇后转身之间的气质。

  而高贵妃亮相时,惠楷栋是让摄影师从后背开始拍摄的,看到她耀武扬威的背影,然后慢慢地切换到正脸。

  秦岚[微博]有一场重场戏,剧情讲述她饰演的富察皇后因儿子被烧死而痛苦,皇上去她的寝殿看她。拍摄之前,惠楷栋就与秦岚交流,他们都知道,这场戏是非常好看也非常重要的一场戏。惠楷栋和摄影师商量,要用灵活的拍法,保演员的戏。

  这是一次反常规的拍摄手法,惠楷栋没有设置固定的机位,而是让演员走到哪里,摄影师再跟着去哪里,不控制演员的走位,让他们自由发挥。

  拍第一条的时候,惠楷栋自己上阵扛着摄像机拍,拍着拍着眼泪都流出来了,等到第二条的时候,他看到所有在场的演员、工作人员也是眼泪汪汪。拍完这场戏,秦岚几乎都虚弱了。甚至最后到了剪辑台上,惠楷栋也是泪流不止。

  除了最大限度地还原剧本,两位导演还临场设计了许多。

  佘诗曼黑化以后,她会有剪油灯的习惯。这个就是导演的设计,他们认为每盏灯代表了一个人,杀掉一个人,就会去剪灭一盏灯。

  还有剧中皇上和大太监李玉的一些踢屁股的小桥段,也是导演和演员沟通而来的,他们希望两人的奴仆关系显得好玩一些,也表现出李玉对皇上心思的把握程度。

莫兰迪色?性冷淡风?黑白灰的影像基调才是考验美术功底

  《延禧攻略》上线之后,人们最意外的是,于正代表性的阿宝色呢?

  “说实话,我以前的色彩美学,是因为中国当时的色彩是一片灰蒙蒙的,我把色彩带过来,而且把它的配比带过来。所以《宫》和《陆贞传奇》,你们回过头去看,还是很漂亮的,但是这种色彩饱和度强的,容易被模仿。”于正总结说,他后来就想做一些大家来不及模仿的东西。

  从《朝歌》开始,于正开始尝试不同的风格。只是大量后期还没做完,市面上又出现了《海上牧云记》,于是于正又觉得要找不一样的,《凤囚凰》就用了淡雅的风格。

  在于正看来,清朝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找一个奇怪的时代,观众会有适应的过程。而清朝的视觉,除了我们现有的电视剧,比如《苍穹之昴》之外,或是电影《末代皇帝》,我都在想可以做出不一样的东西。经过很多测试和尝试,我做出了一种旧照片的优雅感觉,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形容它是高级灰。”

  除了“高级灰”,《延禧攻略》的色调在观众间还有好多名字,“性冷淡风”、“莫兰迪色”等等。

  美术指导栾贺鑫是于正的老搭档了,说起过去于正剧的艳丽色彩,他认为那是不同的剧适合不同的风格。在他看来,艳丽的颜色是很具时代感的,例如日本电影《恶女花魁》,艳丽至极,但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看都很美。而相比艳丽的配色,黑白灰的影像基调,才是对美术师功底的真正考验,“把黑白灰做出时代感和美感,对美术师来说是更难的。”

  《延禧攻略》美术组共有十八个人,开机前的一个月就已经定下方案。

  前期筹备近4个月的时间,栾贺鑫查阅了大量的色彩搭配和撞色。“很多人对故宫都有了解,但真正的还原设计达不到我们的戏剧表现力。”于是很多设计更多是为剧情服务。

  东暖阁的U型炕,西暖阁不再是靠近南窗的设定,而是离南窗设计内廊,目的是为了增加景深和光效的空气层次感,每个宫殿随人物性格走,力求让每位演员进入环境时有带入感,仪式感。整体影像中坚持鬼魅和香火气息。

  皇后的宫殿采用了墨玉镶嵌的工艺,刺绣的主背景隔断和不对称式东西暖阁的陈设布局,凸显华贵的同时展现小道具的精巧和雅致,营造祥和温暖的气氛。

  高贵妃的宫殿彰显戏剧气息,酒红和墨绿的配色用暗金线条过渡,西暖阁的布局和构图设计则体现高贵妃的人生像戏曲中的人物,悲情而又飘渺。她的环境有抽离感,像舞台,所以墙面上都是通景画,那些云石雕刻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排版。

  其实美术组总在给自己出难题,栾贺鑫也在尝试一些新的材料和工艺。在长春宫,他们用了墨玉镶嵌隔断的方式,因为天气炎热,他们担心材料可能会变形,于是去尝试新的材料,保证打光以后的通透感,同时在上面印刻一些经文,做镶嵌的处理。

  璎珞的场景设定最早令栾贺鑫很困惑,他一直在想找寻一种“希望感”,因为璎珞的自由是皇后的希望,很想在环境中寻找皇后的影子,最后设定延禧宫为明式建筑布局和直线条的门窗内饰,简约而不简单的方式也很符合璎珞的性格。内景十字通廊的设计则是“反希望为迷宫”的设定,身悬深宫,在迷宫中寻找希望。

  栾贺鑫还提醒观众注意,延禧宫内的植物都是皇后喜欢的植物和花卉,这代表魏璎珞带着皇后的希望活着。

  除此之外,怎么展现魏璎珞的复仇和借刀杀人,也要从小的道具去给人物提供戏剧矛盾,这都需要美术组去完成。

  栾贺鑫不仅担任《延禧攻略》、《军师联盟》等电视剧的美术指导,最早也是各大电影的美术师。他坦言电影不同于电视剧,会为了几个镜头花大量的时间,以求做出做理想的美术设计。不过,栾贺鑫也感觉到,现在电视剧的制作时间和成本都上来了,美术指导也能有更多的空间去创作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一耳三钳!包头燕尾!造型师制表分好品级 也有明知故犯的设计

  播出以来,《延禧攻略》的细节为很多观众所津津乐道。与于正的每部制作相似,剧中的设计是否符合事实都是焦点的话题,但这一次,对该剧的肯定声音比质疑要大。

  造型指导宋晓涛其实也是于正的老搭档了,当年也曾一起扛过不少争议。他认为争议都是正常的事,“的确当年的华丽色彩,是之前在电视这一行没有出现过的,因为大家都做一些非常保守安全的颜色,很少有人会用这么激烈的颜色。”

  在宋晓涛看来,自己的每次造型设计,都是根据不同的项目和不同的需要作出的调整。即使都是“宫”系列,《宫3》也与前作有些不同,已经走回写实的感觉,“因为《宫3》是发生在民间的大宅院里,我有做过那种很华丽很浮夸的东西,所以那次就做个比较写实生活的,质感加强了,颜色也比较暗。”

  到了《延禧攻略》,造型已经直接跳跃到古画的风格。

  于正给了一个提示,他想做还原性比较高的写实风,但又不能过于传统,也就是不能像传统清装剧那种多少有些过时的感觉,还是希望里面有精致和细巧的部分。

  所以造型设计基本上都是来源于乾隆时期的古画,很多古画里面的生活方式,都是很雅致的。宋晓涛是香港人,又有在海外求学的经历,很多古画的鉴赏经验,都是来自于以往到处游历的见闻,还有书店、博物馆和网络上的资料。

  “我会参考那个年代的原有的颜色图案和配搭,还要贴近这边的变化。但我觉得万变不离其宗吧,不能跳跃的太太遥远,不然就会看得不是很舒服。”

  造型设计的定位都是基于人物本身。富察皇后是个婉约的形象,所以她的衣服都很素净淡雅。而高贵妃嚣张自私,相对不愿意守旧,造所以在造型设计上比较有冲击感,没有节制其豪华、浮夸的感觉。

  魏璎珞的进击之路,在宋晓涛看来也不过是个规范的步骤,从小宫女到最后成为令妃,每一个阶段都是根据身份转换来变更造型。

  从绣花到饰品,宋晓涛都是根据他们的身份和品级来定的,为了防止出错,宋晓涛还自己画了一个表格,哪个品级应该戴什么,衣服上的绣花图案有几个,“这个其实并没有严格的历史规定,但是我觉得你在戏剧里总是要分清晰一点。这是我自己定下来的规矩,所以就照着我的这个方式,去加他们的饰品和感觉。”

  比如皇后刚开始就戴了很多饰品,后来她都是用通草绒花,因为有根据的东西是不能太改的。小宫女佩戴的都是些品质不会非常好的绒花。妃子也会配一点点小玉石的饰品,根据段位增加头上的饰品。

  开播之后备受关注的一耳三钳,实际上是满人的传统,但通常不太好表现。这次为了剧情,一耳三钳有重要的戏份,但又不可能让所有演员都去打三个耳洞,因为还涉及到恢复的时间,这样很不现实。所以宋晓涛和她的团队只能去寻找合适的材料,参照故宫的古物,做出像真度较高的一耳三钳。

  虽然并不用打三个耳洞,但宋晓涛觉得她们还是挺辛苦的:“如果你被一个夹子夹在耳朵上,下面还吊着一串真材实料的珠子,你觉得会不痛吗?其实所有人都很辛苦,只不过大家都很配合。”

  包括咬唇妆,其实也是宋晓涛在古画里看到的,“只是说刚好有个流行的咬唇妆存在,其实它们之间没有多大关系。”

  还有一些是明知道错误也要做的造型。很多历史博主肯定了《延禧攻略》中演员梳的包头,但是却觉得不该加上个燕尾,因为燕尾要到道光、嘉庆年间才出现。但是于正和宋晓涛还是选择了包头加燕尾的设计,因为他们觉得后面的头发直接梳上去很难看,所以还是要追求视觉美观。

  如果让宋晓涛选择,她认为《延禧攻略》至少应该给她一年多的时间去做造型的准备。但剧组只给了她三个月时间,开机前出了一些状况之后,造型设计组的筹备时间又少了一些。之后,造型还不断地在改。裁缝师傅总是连夜赶工到崩溃,然后继续再赶。

  之所以与于正合作这么久,宋晓涛说,因为两人都对创作有非常非常大的热情,“他没有考虑赚不赚钱,就是单纯地喜欢。”(阿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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