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的《日出》上演大概有半个多世纪了,从保留下来的剧照中看,把整部话剧装到镜框里,这还是第一次。从大幕拉开的那一刻起,最引我注目的就是大大小小套在一起的镜框,数数台上竟有7个之多。最外面的台口那金色的麦穗状花纹像是镜框,在二道幕台口上又镶上一道金色的框,好像把台缩小了,使整个舞台更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画框里,这部戏就变成了一幅流动的油画。
当然,整个舞台上最为突出的是中央的那幅大画框,它既是舞台中央出出进进的场门,又是场上惟一作为装饰的背景。还有一左一右两个上场门,京剧里是挂“出将”、“入相”牌子的地方,也变成了画框,还挂上了丝绒的帘子。这大大小小7个镜框放在舞台上就不是叫人看戏了,而是叫人琢磨事。
应该说郑天玮的表演是极为出色的,她把交际花讨人喜欢时的那种媚态和绝望时心底的呼唤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是一位能让观众在座位上和她在台上一起激动的好演员。但是她是在画框里,她的所有表演、所有激情都是在画框里,观众是在看画,而不是看话剧。我冷静了,我客观了,我在琢磨郑天玮的表演了。戏是看过多少遍了,故事情节、人物关系,都已是烂熟于心,要看的是演员的诠释,要琢磨的是话中话,情外情。你想想看,当一个人非常冷静地看着另一个人在面前疯狂地表演时,是什么感觉?赞赏?讪笑?我是敬佩,敬佩表演者的忘我,敬佩表演者的激情。这让我想起一句老话: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可是这次看《日出》,我最大的感受恰恰是没有当成傻子的遗憾。我出戏了,因为那镜框,因为那镜框告诉我这是戏剧,这不是生活,这些都是假的,别被它骗走了感情。当然,提醒我的除了镜框,还有那些现代化的装束,现代化的笔记本电脑,现代化的特快专递……可是我走进剧院是想和郑天玮一起癫狂一下的,镜框让我冷静了。虽然我应该承认舞美的这种创意形式感是那样的强,让人从中感觉到了将戏剧提升到了哲学的层面,应该去思考它的社会意义、人生意义。可我需要的是感受,是皮肤能感受到疼痛、话语能使我流泪的感受。否则,我宁愿去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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