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村究竟上了什么“菜”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的“流行性传唱热”渐渐偃旗息鼓,“翠花他爸”却日渐窜红。32岁的雪村,在音乐圈沉沉浮浮也有6年多了,红起来却似乎是一夜间的事。上周的“反盗版巨星演唱会”上,他已经和许茹芸、周杰伦、侯湘婷等一干“巨星”平起平坐。围绕着雪村,总有两种意见:拥护的,不屑的。就像新浪网的雪村专题里,《雪村自述》和一个叫老 刀的网友写的《雪村批判》同时在连载。
在上海大舞台亮相的前一天,毁誉参半的雪村在华亭宾馆一间小会议室里,接受了上海各路娱记的“拷问”。
“开胃菜”“笑”得很夸张
在见雪村之前,看过有关他的一些报道,满脑子就是他的“高谈阔论”:什么“我特痛恨上网”,什么“我要做一人民艺术家”,“专门为人民服务”……还有他那张在网上广为流传的照片,留着长发,坐在黑暗中阴郁地盯着镜头,眼神让人联想起在动物园铁笼中漠然端坐的狼。
走进屋子却看见一个小平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里,正冲着桌子对面的电视台记者微笑,于是很有点意外。
雪村个子不高,很瘦,脸色苍白,像年轻时的赵本山,眼神很灵活,贴着头皮的IT头打理得很精神,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在室内不合时宜的暖气烘烤下,他只穿一件短袖白T恤,军绿工装裤的裤腿肥瘦合宜,桌上摆着那只他永远不离身的旧军用帆布包,唯一扎眼的是他的鞋:土黄色的电工劳保鞋。如今想要买到这种鞋,恐怕还得费点周折。雪村说:“我没有一件衣服是90块以上的。”
发现坐在对面的记者在观察他,雪村突然毫无征兆地向记者绽开了满脸“笑容”,倒把记者吓了一跳———你用力把嘴角往上拉,皱起鼻子,眯起眼睛,大概就能和他“笑”得很像。后来时间长了,记者才知道,每回甩出个他自己特别满意的“幽默”,雪村就会这样冲大家乐,要不就故意压低了嗓门,粗声粗气地“呵呵呵”。
这时,小会议室里又挤进几个记者,本来坐在正中的雪村马上起立,很客气地往边上缩:“来来,您这边坐。”这下,电视台记者不依了,好不容易在狭小的会议室里架好摄像机,找准雪村的“靓点”,怎能说动就动:“雪村,你还是坐老地方。”雪村有点尴尬地呵呵笑:“我不是怕位置不够坐嘛……”
“酸菜”口头禅是“他是俺爹”
雪村是东北长大的,却不说东北话,而是用一口浓浓的京腔大耍“京式贫嘴”。他的口头禅不是“翠花,上酸菜”,也不是“俺们那旮”,而是“他是我爹”。
对有知遇之恩的资深乐评人金兆钧,雪村如此表达他的感激:“金兆钧啊,那可是我再生父母,他就是我亲爹!……他毫无保留地帮我这穷光蛋、地痞、小混混———哦,我现在还是一小混混。他让我特别佩服,我觉得我也要像他那样,无私地去帮助别人!”
在谈到歌手戴军时,雪村又作感激涕零状:“戴军是我亲爹,亲祖宗!”立即有记者插话:“你有几个‘爹’啊?”雪村充耳不闻,口若悬河:“他毫无利益的念头,就是想帮我,他是神,他就是上帝给我派来的一天使……”只要帮他就是“爹”,不知雪村的正牌老爹赞不赞成儿子这么乱认亲人?
次日演唱会现场,有记者问如果没有网络,《东北人》会不会红,这回,雪村的“亲戚”认大了:“会红。为什么?我是全国人民的孙子,我就把自个儿当成大伙的亲外甥,你说大家都是亲戚,干嘛不照顾我?”说完了就摆出他每次“耍贫”之后的招牌笑声———“嘿嘿,嘿嘿嘿……”记者想起,他在《雪村自述》一书中,自称凡有填表,“家庭成分”那一栏就填“人民的亲外甥”。
“主菜”《东北人》竞争诺贝尔奖
雪村的父母是音乐学院的同学,小时候他练过10年琵琶,当过名牌高中的学生,高考时考进北大德语系,后来半途辍学。他似乎从来不把北大放在心上,学的德语也早还给老师了,据说唯一的收获是“那会儿遇见了我媳妇”。当“待业青年”那阵,他干过网站,拉过广告,还做过胸罩生意:“那玩意儿好啊,既过眼瘾,又过手瘾,还能发财!”引来在场的男记者一阵哄笑。
雪村的音乐只有两种风格,早期的《梅》与作于1995年的《东北人》。《梅》描写一个女孩因寻找“海外关系”而放弃了爱人,在当年轰动一时,连续6周打入北京音乐台排行榜,但却因一场所谓“抄袭”官司而引起轩然大波。之后,雪村一蹶不振,写的作品还不足以糊口,总算靠帮英达写情景喜剧主题曲活了6年。期间他创作了《东北人》等一干“音乐评书”。朋友戴军在去年6月出资帮雪村录了专辑,结果拿到片商那里,却被甩了句“这是什么玩意儿?”戴军于是四处“推销”雪村,最后拉着雪村一起做新浪聊天嘉宾,顺带将“翠花”上传,有个叫刘立丰的网友把《东北人》做成了flash。以后,这个“什么玩意儿”一发而不可收拾。大家都被“翠花,上酸菜”逗得哈哈大笑时,雪村却在心情复杂地“耍宝”,“如果这种生活再持续一年,我就活不到今天了,指不定哪天就从我们家一楼跳下去!”
崇拜赵本山的雪村,志向似乎还在“音乐评书”这种搞笑的“平民艺术”:“让人痛让人哭很容易,我捅你几刀,你立马就哭。但是让人笑很难,笑是用钱买不到的。”
“翠花他爸”下一阶段已经不想做音乐了,“音乐对我就像一段盲肠。”但对让他一举成名的《东北人》,雪村还是很得意:“我甚至还想竞争诺贝尔文学奖,哈哈,我觉得我有资格,就拿《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记者会结束后,雪村主动给每个记者都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几个摄影记者把雪村“拎”到窗前一张椅子上坐下,让他自由摆pose。雪村有点兴奋,坐在椅子上忽而扮深沉,忽而嬉皮笑脸,尤其是那对眼珠子,总也不肯呆在正常的地方,一会翻白,一会斜睨,一会盯着鼻子尖,一会单眼看镜头……
熟人说雪村-
金兆均
雪村这个人很聪明,很有个性,也很敏感,但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说他聪明,是因为他学东西非常快,能力很强;说他有个性,是因为他不太随和———好像很大大咧咧,其实对事情的看法,包括一些做法,还是很有个性,很少随俗的;很固执,是指他自己有想法,不大听别人的,自己比较坚持。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这个作品,我觉得有点平民式的幽默,不是那种真正老百姓式的幽默,是带点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那种幽默,带着文人气的那种幽默。
-戴军
他真的没有必要说那么多过激的话,口无遮拦。他并不需要用过激的言论来吸引大家注意,因为他的音乐本身就很吸引人。
我们最近没联系了,大家都很忙。
-英达
雪村非常有创造力,也有非常深厚的文化积累,他的底子跟一般作曲家不一样。雪村不是只识简谱的歌手,自己改装而成的音乐人,或者说叫作曲家,他甚至都不是从音乐学院里出来的。他肄业于北大,原来是学德国文学的,因此我相信他的基点跟别人不一样,包括他的这种多样性。
他不会昙花一现。我觉得一种风格可能会一时辉煌,随即沉没。但是雪村手里的武器非常多,一把枪使好了,他会再换一把。就像一个手里有很多很多工具的工匠一样,他不会因为手里一把斧子钝了,就没有办法继续做下去了。我相信他会尝试各种各样的风格,甚至我觉得他会尝试不同的职业。
旁人说雪村
今年7月,我到北京参加一个媒体见面会。当时那个活动拉来了张信哲、斯琴格日乐、满江等明星,还有雪村。张信哲的记者招待会爆满,斯琴、满江、花儿和雪村的联合记者会现场,却只稀稀拉拉到了十来个记者。别人都在台上坐好了,雪村才邋里邋遢地走进来,坐到记者席最后一排。这时有人认出了他,雪村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大家好,我是雪村。”不过,出场这么“特别”,主持人也极力介绍他,却没有任何记者问他问题。
当晚演出间隙,我溜到后台想找斯琴,她正巧没空,我便在化妆间一角坐下,正好挨着雪村。雪村打量了我一会,突然问:“你是记者吗?”我点头,他便很和善地“抱怨”:“你采访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采访我呢?”我其实对他没多大兴趣,但出于礼貌,还是摸出了采访本。
谁知这家伙立即来了精神:“我没什么好采访的。”我敷衍了一句“为什么呢?”话一出口便暗暗叫苦,雪村像个上足发条的八音盒,满口“嘲唧唧”的怪话:“像你这种白领,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歌呢?你怎么会理解下层人民的苦难和感觉呢?我就是下层人民,我的歌就是写给月收入600块以下的人听的,我的月收入就在600块以下……”(文/闻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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