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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艾敬
艾敬新专辑
久违了的艾敬9月10日即将推出她的第五张个人专辑了,她告诉记者,专辑名叫《是不是梦》。
未来的1997过去的2003 10年后的回归“是不是梦”
去年,艾敬在北京自组音乐工作室,把发展重心重新调整回国内。这张筹备了近三年的唱片创作于纽约、在伦敦录制完成,艾敬和伦敦音乐人Richard共同担任制作人,由中新音像出版发行。在新专辑里,艾敬包办了所有的词曲创作,希望借助英式都市摇滚的音乐风格,为歌迷呈现一个在都市里游走的女子内心的状态:有激情和爱、有失落和迷茫、还有站在钢筋水泥森林里对绿色自然的窥探和渴望。
谈到和以往专辑的不同,艾敬强调伦敦音乐制作非常具有原创性,那里的录音水准、乐手对音乐与和声的理解和表达都有别于其他国家,而她的演唱也会比从前更细腻、更放松、更内敛。这次和内地歌迷的久别重逢,艾敬说:“乍听也许似曾相识,但细细品味大家会发现我在这些年来的体验和变化。”艾敬说过:“本质上我愿意所有人都能喜欢我的音乐,但是没有哪种感觉是谁都能体会的。让我为所有人服务,我做不到。”对如何界定自己的听众群体,艾敬有清晰的认知:“我的音乐应该是独特的,我的听众应该是那些注重音乐品质及内容、有文化素养和有精神世界的群体。我的形象和我的音乐是大都市的产物,由北京、纽约和伦敦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产出,既有文化历史背景,同时又是时尚不羁的。”
带着东方思考去与西方合作
在采访中艾敬主动提起让她成名的《我的1997》,从那时候开始,她的音乐旅程已经延伸到更广阔的空间,此后的每张唱片都有不同的国度背景。对于艾敬而言,这样的合作并不是单方面的吸收和学习,“我是带着一个东方的思考去和西方合作的”。具体到这张新专辑上,从选择去伦敦录制这张唱片到最后的完成,她常常面临着一些决定。例如有时候不同的理解和表达方式会发生碰撞,使她对于某首歌的音乐风格很难把握和取舍,往往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她描述自己的音乐在运作上是“断层的”,还不能与制作相匹配。
这张新专辑完成了以后还要配合宣传,她也遇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困难,例如推迟了发片的时间,“可能是我对于音乐的要求都很高……”她很轻描淡写地把难处一笔带过。很多人都察觉了她身上细微却深刻的变化,有人形容她从“激进”变得“闲适”,也许这种变化和她一直以来的顺利有关。她多次提到:“我是个幸运的人,《我的1997》的成功带给我很多机会,同时使我在生活上保持一种质量。能在不为生活担忧的状态下去学习、体会和观察,并有能量在音乐上追求。”在她看来,顺利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成就了她的音乐。
享受在都市间飞来飞去
这种变化也和她的都市漂流有关。“都市”不仅是艾敬的音乐主题,更是她的生存状态。这大半年里,她飞了两次伦敦录制专辑,飞了三次纽约去拍摄专辑封面以及《水牛66》、《纽约纽约》两首歌的MV,她也很享受这样的飞来飞去,“地球在我眼里突然变得像是掌中的一个小球,我看到自己绕着它忙忙碌碌,一会儿在球的上面一会儿又在球的下面。我很高兴,我能够很轻松地看待这件事,已经忘了旅途的奔波劳累,忘了在伦敦寒冷的风雪中,曾多么希望在北京吃着‘老干妈烧兔’。”
对于这张新专辑牵涉到的两个都市:伦敦和纽约,她曾经在文字里有这样的描述:“伦敦的天气忽阴忽晴急风急雨,这样情绪化的城市,这样情绪化的人。像关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两个疯子,互相撕咬、互相埋怨。”而“纽约像是一汪深深的海洋,我在那里游走,周围的景物在海水里软软的虚虚的,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我只要知道具体的点,就朝着那个点游去。”对都市生活细节处的体会反映在她的新专辑里,便有了像《水牛66》和《纽约纽约》那样的精致和舒适。
对本土文化有信心和兴趣
过去10年里和海外唱片公司签约,让艾敬拥有了许多歌手梦寐以求的“国际背景”,她肯定了这样的身份给自己带来过很宝贵的音乐历程,但那种命运控制在别人手里的感觉也让她很不好受,“即使唱片在海外卖得很好,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外语唱片”。上一张由日本公司制作的专辑《Made in China》没能在内地发行,对她的影响非常大。2002年4月,在好朋友张有待的推荐下,丹麦一家唱片公司听了艾敬一首歌的小样,便给她发来了唱片合约,艾敬认真想了三个月,最后决定自组工作室在国内发展,随即踏上了去伦敦制作这张专辑的旅程。把发展重心重新调整回国内,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问题。艾敬说过国内音乐创作的观念很滞后,很多做音乐的人缺乏打破听觉习惯的勇气,遏制了人的创造力。采访中她也谈到在当今的华语流行圈里,港台音乐在市场上很成功,内地则有很深厚的文化根基和优势,但有些人去学港台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特色,有些人坚持自己的音乐方向却又没有市场。“没有市场并不可悲,可悲的是很多听众对自己这片土地里的文化不了解,还缺乏信心和兴趣。”艾敬坦承音乐不流行、被冷落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她自己并不介意成为卡拉OK被人传唱,对此她有过一个形象的比喻:“其实当歌手的和那些卖锅卖碗的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要把生产出的东西销售出去。如果你的歌只是唱给自己的,可能就很难有旺盛的生命力。”
-尾声
艾敬在《我的1997》里唱过的“香港的那个他”已经成了她感情上的过去式,对于这段为人津津乐道而最终烟消云散的故事,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过去是美好的,所以我要更加珍惜今天。”目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听众能够喜欢《是不是梦》这张专辑,“我不是很贪心,你们的喜欢是我继续做音乐的理由。当你听到这些歌的时候,我又上路了”。她的下一站又会是飞向哪里?
1997早已过去,但《我的1997》将永远是一张停留在将来时的唱片,而2003的《是不是梦》,以及现在的艾敬,是美好的已知。(采写:本报记者严明 实习生冯巧)
-艾敬专访
沈阳→北京→上海→广州→纽约→洛杉矶→日本→伦敦→北京
边走边唱
电话里她的声音跟记忆中一模一样,恍惚就是十多年前手执吉他唱着《我的1997》、怯生生的天真女孩子,然而又觉得不大像:这么多年的漂泊音乐旅途,在她身上似乎不着痕迹,有点不可思议。
当时,1997还是遥不可及的未来式;现在,1997已经成为过去的一个悠远年代。在访问中,可以感觉到她的真诚,不谙世事,不施脂粉的真诚,至今不变。正如她所说:“我自己上街的时候从来不化妆,不抹口红,不打粉底。”
记者:我刚才还在听你之前的一张唱片,听你跟陈升合唱的《在银色的月光下》,我原来听的时候是在1995年,时间过得很快,能说一下你这些年的生活吗?
艾敬:很奔波。我签了日本的Sony公司后,在日本的工作就比较多,录音啊,演出啊,我自己的个人演唱会,包括音乐节这些工作。从1992年开始,我去欧洲和美国比较多,参加音乐节,也有录音,1998年还到洛杉矶录我的上一张专辑《Made In China》。1992年到1999年我一直都没停下来——虽然国内的听众都不知道我在忙什么。我觉得1999年刚好是一个停顿,我很愿意平静下来,平静了几年。
记者:你有漂泊的感觉吗?
艾敬:有,我从17岁离开沈阳,就算在北京有我自己的家,但是也不觉得完全是属于北京的,我去过国外很多地方,长时间都是住在酒店里面。就算我在纽约相对稳定一些,但那也是一个异乡人的感觉,但是我喜欢这种感觉。
记者:在工作的过程中有什么可以跟我们一起分享的点滴吗?
艾敬:从去年7月中旬到今年3月份去了两次伦敦,两次纽约,我觉得整个地球都让我跨了好几圈了。最大的体会就是在冬天、圣诞节的时候,我第二次去伦敦,特别想家,伦敦好多年都不下雪,偏巧我赶上很大的雪,纽约圣诞节和新年也是下很大的雪,我都快哭了,我说为什么这么冷?我觉得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只想回北京吃老干妈烧兔肉,我想吃川菜,想吃辣的。以前我不想,我曾经说一年不吃中国菜都不想,但今年冬天特别想吃。
记者:这些年你觉得最快乐的是什么?
艾敬:我觉得我还能做音乐,这是我最快乐的事。
记者:在异乡的生活有让你觉得不愉快的时候吗?
艾敬:没有,我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我是工作关系,有很好的接待,很适合住的环境,我接触的人对我非常友好。就算我在纽约,也能够有比较好的生活环境,而且我没有去国外竞争的感觉,我从来没想过我要占领日本市场,没有野心也就没有压力。我觉得我好幸运啊!有这样的生活我很高兴,每天去听音乐、看电影,常常因为电影感动到流泪,我觉得我的生活非常理想化。
记者:这些是你一直最想追求的生活?
艾敬:应该是。
现在的音乐什么样
记者:《艳粉街的故事》里面有一句歌词:“什么年代就有什么样的音乐”,你觉得现在这个年代的音乐是怎么样的?
艾敬:其实1999年我停下来的原因,也是因为我找不到音乐的方向,那时候正好要跨世纪,很多谣言流传,比如说亚洲金融风暴,还说地球会毁灭,“千年虫”又来了,所以我不知道我原来的那种表达方式会不会过时。像我崇拜的音乐家鲍勃·迪伦,以前那种Rock&Rock会不会Die(死亡),所有的这些让我觉得很迷惘。我当时的心情是:不知道下个世纪瘵怎样,很期待也很恐慌。现在过来了之后,才发现不过如此,我们还是继续做音乐。至于现在的音乐,我觉得还是Hip-hop比较流行,R&B是很主流的。你要去美国才知道最大销量还是Country Music(乡村音乐)。每一种音乐,存活了那么多年,它自然有它的价值,我认为无论时代变成怎么样,如果你的东西没有真诚,如果只是一个商品的话,很快就被淘汰了,总有比你包装得更好、做得更新的东西取代你。
记者:你近期推出了一首新歌,是送给医务人员的歌曲,我觉得还是保留了你以前那种说故事的歌词方式,很随性,是吗?
艾敬:我觉得《你是我的天使》这首歌跟我所有的歌都不一样,也有一些人听了之后觉得虽然声音很熟悉,但是演唱方法或者旋律都不太像我以前写的歌。因为这首歌是我用键盘写的,以前很多歌都是用吉他写。
记者:前段时间SARS蔓延时,你害怕吗?
艾敬:我和所有的人一样也有恐慌,那时我刚好去了纽约,我在纽约跟周围的人说:这次是我呆得最不开心、最不投入的一次,因为我每天都要关心国内的情况,每天上网看(今天又)怎么样了。我感觉西方人也非常关心这个病毒,因为它不光是中国的事情。我更加坚定一个信念,我们人类应该多学习,即使现在发展得已经比前十年或是前二十年前一百年好太多了,我们应该还是要学习,还是要认识大自然。
记者:你之前组建了你的个人音乐工作室,为什么会有这个做法呢?
艾敬:在我沉静的这几年里,我很迷惘,那段时间我在画画。这张专辑写得差不多时,我才想,我应该开始跟唱片公司合作。最初做小样时,我之前还是想到了国外的唱片公司,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跟国外唱片公司合作的,习惯了,当时反应最大的是欧洲的、丹麦的一个唱片公司,那是在去年4月份,而我的工作室成立是6月份。当时他们很快就回复了一个唱片合约,我考虑了两三个月之后,决定成立自己的音乐室,因为我不想再重复以前的模式,我周围很多人支持我,包括我父亲也说:你应该自己做。
我永远不会是一个商人
记者:你有信心的原因是不是你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商人了?
艾敬: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商人,我没有信心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管音乐以外的事,我不想听,我不想面对那些什么宣传啊,或是发行啊;但是如果我成立了工作室以后,可能这些事情我都要听,所以这是一个问题。
记者:这张专辑是在伦敦录音的?
艾敬:对。因为现在中国市场还不是很好,喜欢听音乐的人很多,但是买正版的不多,所以不能够支持一个很好的创作,我希望从其他方面去回收这个成本。
记者:会加上一些很流行的电子音吗?
艾敬:有一些电子元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之前的单曲《New York》,就是类似那样的,基本它的底调是一些真的乐器,但是会加一些电子的音色在里面。你刚才也听到(我身边的)电话声了,在我们生活里你也能听到汽车声音、Internet声音,还有我们想像的宇宙声音,这种电子声音必不可少。
记者:你对本土音乐人的感觉怎样?
艾敬:非常好。我觉得北京的一些音乐人,像崔健啊,还有很多人,他们做的东西还是非常好,非常真实、有力量。
记者:以前我们听你专辑的感觉,觉得你是一个对生活或者对爱情充满真诚的女孩。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之后,今天的你是否对生活的想法还很天真呢?
艾敬:我对生活还是有很不成熟、很天真的一面,我觉得我应该保留这种天真,我的天真没有死亡,它会影响我的创作。因为天真,所以我对很多事情好奇,愿意学习,也愿意去表达、去发现。
记者:能介绍一下新专辑的内容吗?
艾敬:和以前相比,最一样的地方就还是一个大都市的人在写都市的东西;不一样的是,我以前表达的东西相对比较单纯,涉及的层面不那么深,这次我更加坦白一些,比如说我觉得都市里面包含的内容有激情也有爱,还有失落、迷惘和理想,我还涉及到环保题材。
爱情两个字挺奢侈
记者:在专辑里,你会跟歌迷一起分享你的感情生活吗?
艾敬:所有的都是我的感情啊,我对大自然也有感情啊。
记者:或者说直白一点,你有爱情生活吗?
艾敬:爱情啊?我不太好意思提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我觉得挺奢侈的。
记者:为什么?
艾敬:因为你有时候觉得你有,有时候你觉得你没有,有的时候你渴望得到,有的时候又怀疑它,所以我觉得爱情这两个字不是说出来的。很多东西不能用言语去说,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些感受和体验只有自己知道。
记者:重新出发的你会不会有一个全新的形象?
艾敬:我在纽约这两次都拍了很多照片,因为在美国,有很多化妆师和服装师都是欧洲人,跟他们也有合作,他们把我弄得像个小鬼一样,给我化那种很黑的眼睛,给人很模特的感觉。以前的艾敬是不会让别人这样去打扮的,但现在我觉得(不管)你们怎么扮,大家还是能认出我就行了。这些都不重要,觉得好玩,也算是个尝试吧。(文:灵伟)
-艾敬音乐航行
《艳粉街的故事》,1995年发行。
《我的1997》,1995年发行。
《追月》,1996年发行。
《Made in China》,1999年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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