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源自心灵
采访郑钧的话题,首先从他近来的创作状态开始。郑钧认为自己的创作跟自己的状态没有直接的关系,跟自己的心灵有很大的关系。他说在两种前提之下他才能进行创作,一种就是必须孤独,因为只有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才会有灵感和智慧。第二种就是对生活和对音乐的热爱,这种热爱如果没有了,那么创作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这两点感觉都特好的时候,
那就是创作的最佳状态了。
很长一段时间,郑钧都处在创作的状态里,没办法区分生活状态和创作状态这两个概念。经常半夜正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脑子里有一个很好的灵感,就爬起来写歌词。他认为作为一个创作者,是很辛苦的工作。表面上看起来可能不用上班,天天在家呆着,但其实精神始终处于运行的状态。就像计算机一样始终调试到一个状态,当他接到一个信息或一个灵感时,就记录下来。但调试这个状态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自己要不停地找那种感觉。
郑钧说:“创作得依赖创作者的触觉和他心灵的敏感程度,一定要调得非常地有灵感。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讲,生活中出现一件事情给他的痛苦,比正常的人多10倍或100倍。他把这种夸大的快乐和痛苦记录下来,把它改编以后成为一首歌。把它放在CD机里听的时候,可能别人只接受了其中的10%,这已经很厉害了。偶尔一个人接受了70%,那个人就一定是你的知己;如果能还原到生活本来的那种就已经很好了。我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自己有灵感状态好的时候就去写,没有灵感状态不好的时候我就不写。因为我突然回头一看,觉得我和我周围的人,对生活中音乐最早给我们带来的那种感受已经没有了。那一瞬间我知道了科特柯本为何自杀。”
地下乐队该往上发展
郑钧经常会去看一些地下乐队的演出,但单从音乐本身来讲,他喜欢的音乐主要有两种。一种就是很伤感的那种慢歌,让人听了以后抱头痛哭的那种音乐。还有一种是重型、相对极端一些的音乐。他也希望国内会在未来几年有一些好的音乐出现,并且是那种相对比较重的音乐。可是目前说实在的,国内的很多乐队都没有取得成功。
他认为大家可能走进了一个误区,即使说你在北京能听到老外的摇滚音乐,其实他们都不是地下乐队,都是在主流市场成功的乐队。真正的外国地下乐队在北京是听不到的,因为没有渠道可以过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乐队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想到会去听他们的音乐呢?我们听到某乐队的作品,其实都是已经进入了主流的乐队。或者说是在其他的音乐杂志上经常介绍的,别人说这个乐队的音乐挺好听的,实际上他们在国外已经红了许多年,你才会去找到他并去听他的音乐。
郑钧说:“我们现在国内的地下乐队还有一个通病,就是我模仿的像某某乐队,我模仿的是那种风格的音乐等等。其实那些乐队都是非常主流的乐队,而那些乐队的旋律、歌词、编曲都相当讲究,是那种非常好听的主流音乐。而国内的乐队则认为,自己乐队的音乐好听不好听无所谓,我就是要做这样的音乐。如果你就打算在地下,那就这样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但你想进入主流,那么你的音乐必须比你现在做的要精致10倍才行。我一直希望有好的地下乐队能够成功,我不想看到有些地下乐队今年在地下1米,明年是地下3米。我希望他们往上发展,而不是过了几年就找不到了。这是我对地下乐队的期望,我期望有特别好的地下乐队能够出来。有几支好的乐队、几张好的唱片进入主流的市场。才会带动整个国内的摇滚乐市场。”
“爱情酿的酒”
郑钧的新专辑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了。这张专辑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录好了,是在环球唱片录的,由于各种原因,现在才能够发行。目前正在设计封面。他说:“当时跟公司达成的妥协是,大陆这边的歌我来选,港台的歌公司给我推荐,因为我对港台的歌不熟悉。这次收录了我小时候看过的电影插曲,我母亲年轻时很喜欢的电影插曲,像《冰山上的来客》,还有《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等歌曲。我把音乐全部改编,都改成英式和美式的那种音乐。《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是张亚东编的。电影《阿诗玛》主题歌是我改编的,我改编的歌曲都有一种东方的色彩。”
这张专辑虽然全是翻唱的老歌,但他对音乐的那种感觉及对作品本身的理解程度,是很让我吃惊的。《甜蜜蜜》、《船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都已形成了自己固有的风格。在去年他的排练室内,我就听到了他的那首《爱情酿的酒》,他似乎对这首歌情有独钟。
郑钧说:“《爱情酿的酒》这首歌是台湾‘红蚂蚁’乐队的歌,编曲是李延亮,他编得非常好。这首歌很多人翻唱过,我们的这个版本是最重的。李延亮刚开始告诉我说,这是台湾最好的乐队的歌,我一听根本不像摇滚乐队。他说给我编一个像摇滚乐队的歌,就编了一个很重的摇滚歌,我一听就非常地喜欢。”
当我问他电影《我心飞翔》的主题曲《一霎那》时,郑钧说:“这首歌不是我写的。高晓松以前写歌找过我,都被我拒绝了。他说这里面有几首歌,想让我唱一首,本来我想算了,我俩风格不一样,后来仔细一听觉得挺打动我的。这首歌词是晓松写的,旋律和曲是小柯写的,小柯以前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歌,这是一首很RAP的歌。当时这首歌会唱成什么样子,任何人都没有把握。到录音棚以后,李延亮弹的吉他,我觉得感觉挺重的,挺有激情的那种,这首歌也是电影的片头曲,我挺喜欢的。”
和郑钧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坐在我旁边的他侃侃而谈,说出了他对生活和美好爱情的向往。他对我说,今年跟女朋友的事情会有一个结果,会举行一个小型的婚礼,这时候的郑钧是无比真诚的,甚至让我很感动,也真的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他终于被他爱的人征服了,被那颗幸福的子弹击中了,终于醉倒在那杯《爱情酿的酒》里。(郭志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