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亲临现场聆听这位“影响了香港文化二十年”的歌王唱歌，似乎已是久远以前的梦。对谭咏麟的印象似乎只是中学床头一堆卡带、春节晚会上的灰西装、音乐电视的画面上飘落水中的花瓣……

　　从我的同事前几日对他的采访中了解到，谭校长很健谈。这次佛山个唱中，果然也没有少说话。身着坠满银色亮片的白西服、白裤、戴着白边墨镜出场的谭咏麟在《捕风的汉子》、《你知我知》两首疾速快歌之后，便开始了与台下观众的“交流活动”。当然，说的也全是“白话”：“好唔好听？”许多观众起身挥手尖叫，一些歌迷还伸开双臂作拥抱状。谭咏麟即示意工作人员打开场地大灯， “我要看看今天来的人多不多！”在摘下墨镜手搭凉棚一阵观望后，谭校长对“ 满座”的出席率表示满意，眼光中流露出满足的笑意，欣慰地在老、中、青、少的观众中收获着欢呼与尊敬。除了不住地说“好”之外，他还有实际的“表示” ：把手中的墨镜扔向观众，接着又欲罢不能地扔下手套。当他脱下白色西装时，台下的尖叫声更大了，谭校长却转脸把衣服放到了后台：“这件衫好贵的，不能给你们”……引发了观众一阵哄笑。我看过不少的演唱会，像这样刚开场就向台下派“礼物”的，还真的少见。

　　演出中谭咏麟还非常得意地介绍他开个唱向来运气极好：“我在开演唱会前经常会下雨，可每次开演之后便不下了！一开完，接着又下！”谭咏麟的这句话在当晚再次神奇地应验了。

　　最让观众服气的正是谭咏麟整晚的“唱”。加上联唱歌曲，记者粗略统计，他整场共演唱了近40首新老歌曲。情绪相当饱满，且声音表现细腻。唱劲歌时激越豪放、抒情歌时细腻绵甜……乐队成员中的两位外籍吉他手看上去年龄还大过谭咏麟，他们在台上信步走动且表情丰富，经验也十分老道，为演出增色不少。《捕风的汉子》、《爱多一次痛多一次》、《夜未央》、《半梦半醒之间》、《水中花》……一首首经典老歌一次次把观众引入怀旧的情绪之中去。看来像佛山这样的粤语地区，谭咏麟的歌有着良好的“群众基础”，每每歌曲前奏刚一响起，观众即一片欢呼，然后便是齐声和唱。《水中花》是他当晚演唱的唯一一首国语歌，这又让我这个对白话“识听唔识讲”的北方人骤然“情感沦陷”。谭咏麟在唱这首歌时闭目伫立，代言着听者的人生感悟“这流水悠悠匆匆过，谁能将它片刻挽留？感怀飘零的花朵，尘世中无从寄托，任那雨打风吹也沉默，仿佛是我…….”也许此时每一位睁大眼睛盯着台上的人也会联想到歌者，他们仿佛想用目光将时间定格，让抒怀者永远不会沉默。

　　值得一提的是谭咏麟对申奥歌曲《一步到位》的演绎相当出彩。歌曲以爵士摇滚风格的编配呈现，富有动感，颇具国际水准。谭咏麟亦歌亦舞、倾力倾情。想想内地同行还在就这首歌改词的事打着“嘴官司”，如果他们能到这里听一番，应该会惭愧的吧！

　　谭咏麟这些年来被人谈论得比较多的是年龄。人们好像总是在这一点是表现得特别吝啬和势利，对幼弱浮华得不堪一击的东西却给予颇多的容忍和关注。谭咏麟每次总像个暗地里发笑许久的“坏孩子”一样跳出来便将一切疑障打得粉碎。他也好像要极力证明超强体力、实力往往在支出后还有剩余。且不说曾经一个月连续40场的演唱纪录谁人能破，就当晚这40首歌的演唱，功力几人能敌？

　　不过谭咏麟也是颇注重包装行头的，演出服共四套：亮片的白西装、肉色透视衫、红领蓝西装、白色蝙蝠衫，外加墨镜和染红的头发，无非也是想用“外力 ”扭转人们对他“老去了”的判定。一位观众告诉记者说，谭咏麟在以往的演唱会中根本不会说上这么多话的，缓冲一下体力的原因肯定也是有的。

　　在演出结束后，记者在谭咏麟下塌的宾馆大堂看到返回的他几乎是被几个人搀着匆匆回到房间，他已是面部涨红，目光也全无神彩，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让人顿生怜惜，对勇士般的敬佩又油然而生。

　　一位追到宾馆来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跑向我们，告诉记者她叫“谭咏鱼”，自己带的相机坏了，央求我们能不能回广州后给她寄几张谭咏麟的相片。当得知我们用的是数码相机，才无比失望地走开。看来谭校长又收了一代学生了！

　　但愿某一天尽可能晚一点到来，但愿老去的只是时间！本报记者严明　摄影储璨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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