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MTV，很艺术的话题坐在王国平工作室里说起，我听到了创意的涵义。《风雨同舟手拉手》上海市委统战部总策划，王国平总导演的这部MTV，那一组组群雕竟是真实的人们扮演。“全国规模最大的人体雕塑”，上海媒介的报道映入我的视线时，我已经有了探究它的兴趣。这兴趣面对着王国平展现，他没有惊讶。创意，《轮椅上的梦》(拍张海迪)、《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拍李双江)、《又见茉莉花》(拍周艳泓)，一部一部的MTV，不都渗透着他的创意吗？

　　我问起了《风雨同舟手拉手》，王国平回忆：好几年前市委统战部和上海电视台举办的一次表彰统战人士的晚会上，这首歌被唱起，感动了全场的观众。从那，双方已经有了合作的念头。表现统战的力量，表现“五四”运动，表现北伐战争，表现参政议政，终于，这个思索在去年成熟，市委统战部决定投资，要求：气势宏大。王国平沉浸在创意的冥思苦想之中。很多次，双方讨论，一个一个的设想提出，终于，人体雕塑的创意呈现，激动了王国平：用真人演绎历史。静静的一座座塑像前，著名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在唱，任《风雨同舟手拉手》的歌声回旋———“长夜里我们手拉手，你领着我们向光明走；危难时我们手拉手，中华长城血肉筑就……你掌舵，我划桨，数十年肝胆相照风雨同舟……”构思磅礴大气，得到统战部认可。

　　这认可，肯定的自然正是创意。我在返回后翻看王国平的资料，我想知道的是他的起步。起步，一切竟是不经意的。上海电视台导演，他的身份。那最初，融入的思索就是：音乐片，可以跳出演播厅去拍吗？戏剧“三堵墙”、歌剧“三堵墙”，这舞台的局限不也同于演播厅吗？思索后他有了行动：拉出去，拍自然，拍天空，拍山川草木，在象征、写意的背景中，演员歌之舞之。一试，1986年第一次执导的《金色的旋律》就有了认同的声音传来———获全国五大城市少儿节目评比一等奖。也许，冥冥之中，人们期盼着这种表现的方式，但，它叫什么？终于，MTV映入王国平的视线，这一海外现代派电视艺术的表现手法惊讶了他：难道，我们不谋而合？回答肯定。王国平感慨了，谢谢自己的思索和突破，它们引领他走进MTV。“中国MTV的创始人”，我从那些资料上看到了这个评价，眼前有了在王国平工作室坐等见他的情形：走进来，普通，很长的一根包带横挎，红上衣，不太笑的脸，没有想象中的叱咤风云。我们开始谈，谈的时候我已经坐到了他的会议室里———隔板从工作室中隔出来的一个小小空间。我注意到了墙上的一幅字“电视神画”，上海市委副书记龚学平题的。王国平的目光落在其上时，一丝笑意浮起。这个形象，没有咄咄逼人的味道。

　　话题回到创意。继续是《风雨同舟手拉手》的拍摄。这时候的王国平显出了执著的神情。我听到选演员的细节。5组人体雕塑，需要100多人。但当从闸北区挑来的100多位演员被王国平一一审视时，结果是“否”。我想象得出那种状态下的王国平既“凶”且“狠”。“曾经，拍一部MTV时，一个女演员把握得不好被我好一顿训斥。”王国平不掩饰他的严厉。正是这种严厉，雕塑中要有一位女游击队员时，他强调要求：浓眉大眼，英姿飒爽。一个一个，否定，直到他满意。听这些，我很惊讶。王国平显然不觉得意外，实践创意的过程，他面对过太多的疑惑。最终是那些奖项———《轮椅上的梦》、《走过的青春》同获中国首届MTV大赛金奖及至以后的三连冠……佐证成功。这一次呢，王国平当然继续他的严厉：100多位演员到位，两个月的训练中，“五四”青年散发传单的造型、北伐战争士兵的端枪姿势、抗战抵御的舞刀动作、参政议政党派人士的凝重神情，无数次，王国平指点着，亲自示范。终于变成镜头组成的《风雨同舟手拉手》时，纵横画面的历史展现：“五四”运动、中共一大召开、抗日战争、西安事变、毛主席赴重庆谈判、解放战争三大战役、解放军和平占领北平、百万雄师渡长江、第一届全国政协大会开幕直至上海浦东开发……

　　这，会成为又一个第一吗？王国平没有说。对他而言，第一已经很多。我想，他在乎的仍然是创意。想想，拍《轮椅上的梦》时，那个创意表达的是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王国平是在“逼”自己出色啊！所以，人们看到了美丽的张海迪：钟面上，坐在轮椅上的张海迪唱着自己写的歌，太阳、大海、风车，预示着时间的钟与它们辉映，展示一个不屈的生命———和时间竞争的张海迪，和自然竞争的张海迪。一位芭蕾舞演员跳着，在钟的中心，那优美的双腿寓意正是张海迪的精神，这精神让张海迪走遍中国……这个创意，王国平会在1994年中国首届MTV大赛上捧回金奖，我已经不奇怪那些掌声。掌声中，第二届中国MTV大赛上又是金奖的《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展现的还是王国平的创意：航拍，气吞山河的画面上———海边／红布蒙上的山头／孩子们的身影，李双江唱着，老歌流淌进听众的心间。那天，问王国平，有没有写下自己最初拍MTV的心得，他说有，给了我《白日做“梦”的文章》。看罢，我知道做这个“梦”很难，非议、争鸣，甚至有人义愤填膺：电视节目能这样拍吗？是，创新不易。好在王国平把梦做成了：“我相信我们这个城市不会拒绝它，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拒绝它。我愿意继续白日做‘梦’。”但，白日做“梦”的王国平有过困惑：怎样，可以突破自己？拍了近10年，该尝试的都尝试了，该用的手法都用了，突然会没有了创意？所以，《又见茉莉花》，王国平接下来的时候，心里是在“逼”自己唤回感觉———语不惊人死不休。这首歌，已被拍过5部MTV，王国平对自己的“逼”开始：看电影《舞台姐妹》、《阿Q正传》，研究江南水乡的画面；拜访《阿Q正传》导演，让厚重的底蕴渗透自己。这一“逼”，竟有了创意而出，《又见茉莉花》最终定位———怀旧情绪／些许伤感／淡淡哀愁。周艳泓一袭风尘女子装扮在身，悠悠地，吹一根长笛，随一叶小舟飘去……到这时，结果已经如此明了：中国第三届MTV大赛金奖的得主，不是王国平又是谁呢？以后的《1997，香港》、《乡里乡亲》，再同时获得第四届MTV大赛的金奖时，创意又回到了王国平的思索之中。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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