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一提起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名字,大多数人都会习惯性地加上一句:浪漫的钢琴王子。的确,十几年来克莱德曼8次到中国演出,并成为改编并演奏中国音乐最多的外国艺术家,其成名作《致艾德琳》、《秋日思语》激发着一代人对于钢琴的无限遐思。就在“王子”11月24日开始他在中国的“第二次热恋”---“2001浪漫之行”钢琴演奏的义乌站之前,晨报记者有幸面对面地感受到这位“浪漫王子”的迷人风采。
钢琴比法语感觉好
帅气的金发、蓝色的眼眸、俊朗的微笑,这几乎就是国人对克莱德曼众口一致的印象。然而这位只有用母语法语才能流利表达的法国人,其实长相并不像标准的“阿兰德隆”们。克莱德曼不是他原来的姓氏,这个典型日耳曼语系的词是他瑞典裔曾祖母的名字。对此,“王子”坦言道,这是为了全世界的观众都能方便地叫出来,同时也深藏着他那金发碧眼的外表下流淌着斯堪的那维亚的高贵之气。
1953年克莱德曼出生在“浪漫之都”巴黎,他的父亲是一位钢琴教师,所以从小他就和姐姐一起听父亲教别人钢琴。也许是天造之才,也许是耳熟能详,6岁那年他得到了祖父送给他的礼物———一台真正的钢琴,从此钢琴就成了他的终身伴侣。
谈到父亲对自己的栽培,克莱德曼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会儿说,是父亲教会了他对钢琴的执着和热爱,也是从他那里学到了第一课。克莱德曼毫不讳言,小时候每天给逼着练5、6小时的琴,很痛苦,他的姐姐练的是小提琴,情况和他也差不多。可是父亲的严格和他的刻苦,使他在两年之内就赢得了当地许多比赛的大奖。12岁进入巴黎音乐学院,16岁即获得第一名。
就像克莱德曼自己后来承认的,小时候他对于乐谱的识别和钢琴的感觉要比母语法语还要好,这种习惯竟然一直延续到今天,以至于每当记者问他5、6个问题后,他就觉得接下来只能用琴声来表达他的意思了。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父亲给我取的名字---菲利普,最熟悉我的人都叫我‘菲菲’,我很想念我的父亲。”克莱德曼认真地说。
古典主义的叛逆者
克莱德曼无疑是把钢琴表演大众化的杰出代表,而对于中国观众而言,他更是擅长把钢琴艺术与中国传统民乐相结合,曾经成功演绎了钢琴版的“梁祝”、“红太阳”、“一条大河”等中国曲目。这次他又打算与民族广播乐团合作,联手录制新的唱片。然而,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有些刻薄的评论家甚至说,这些都是“电梯里的音乐”。
对此,克莱德曼无须多做解释,因为自从16岁以后,他一直就是钢琴演奏“古典主义的叛逆者”。就在他获得巴黎钢琴学院的第一名后,不少人就预言他将是个前途无量的古典钢琴音乐演奏家,可是令人惊讶的是,他不久就放弃了古典音乐的训练,
转向了现代音乐的演奏。克莱德曼自己解释说:“我想做一点与众不同的事,于是就和几个朋友组建了一个摇滚组合。那段日子过得很艰难,我们挣得的微薄收入都用来买器材了,事实上,因为经常只用三明治来填饱肚子,17岁时还动了一次胃溃疡的手术。”那时候,克莱德曼的父亲已经身患重病,无法从经济上支持他的儿子,于是为了生存,克莱德曼找到了一份做音乐伴奏的工作。他表示自己很喜欢那段日子,而且薪水不少,从此他就彻底离开了古典音乐,尽管古典音乐的学习为后来的演出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就像一句老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天赋使他迅速成为一名炙手可热的伴奏者。“那时我只想做个伴奏”,克莱德曼说,“可是1976年的一天,我的生活完全改变了。”当时,法国著名的唱片制造商保罗-塞内维尔正想找一个“特殊的钢琴家”,因为他写了一支给女儿艾德琳的曲子,要别人弹出来,于是克莱德曼试了试,没想到《致艾德琳》后来成为了他最有名的一支单曲,钢琴界的一个奇迹也从此诞生了。
“我只在乎人们是否喜欢我的音乐,哪怕他们是在电梯里听到”,克莱德曼显得很动情,“有一次在巴黎,我看到一群盲人在弹我的曲子,当时心里特别感动。还有一次在台湾,一群很小的孩子在琴键前对我问这问那,虽然都是些简单的问题,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不懂浪漫”
“什么是浪漫?我真的不知道!”这话竟然出自“浪漫王子”克莱德曼之口,着实让记者吃惊不小。克莱德曼说,“浪漫王子”这个头衔是美国前总统里根的夫人南希送给他的。那是十几年前在纽约的一次慈善演出,当时第一夫人刚巧在场,演奏会后南希一把拉住他的手说:“理查德……你真是个浪漫王子!”从此这个称号就被媒体频频引用,所有他的报道不无例外地都以“浪漫王子”开头。
“其实我很害羞,就象我觉得用语言说‘我爱你’实在是太困难了———哪怕是法语,我只会用我的琴声来传递我的爱慕。”克莱德曼单纯的眼神就像个不会说谎的孩子。
当被问及他所认为的浪漫应该是指什么时,用英语准确表达就比较吃力的克莱德曼像是遇到了一道大难题。他半晌说不出话来,两只手不停地搓揉着,时而抿起嘴唇,时而又皱皱眉头最后好不容易用法语憋出句话来:“就是敏感、舒缓、轻柔的音乐。”说完后深深地长嘘一口气,好像完成了心中的一件大事似的。
如果说克莱德曼理解的浪漫不在生活本身,而在他自己的音乐世界,那么他所演绎的浪漫就是那种弹琴时的感觉。克莱德曼说,每当自己表演时,就完全忘记了人在台上。他的灵魂已经伴随着喃喃的奏鸣曲,置身于点点泛鸥的海滩,或是夕阳温存下的麦田,就是被遗弃在无人的荒岛上,没有钢琴,他也能寻找音乐,哪怕是一缕芦苇或一片贝壳,他也要让它们发出声响。
偏爱“小王子”
讲到自己的家庭,克莱德曼就一脸幸福的样子。他说他有两个孩子,大女儿莫德今年28岁,已经结婚,小儿子彼得还是个20不到的孩子,所以自己一有时间就尽量去陪他。“他个子高高的,喜欢打篮球”,克莱德曼用手比画着说,“是个非常不错的男孩子。”
“王子”讲起“小王子”就兴致盎然,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他说,每次国外演出回来,都会有乐迷送给他很多礼物,这时他就会挑些儿子喜欢的带回去,比如篮球鞋,还有其他男孩子爱玩的小玩意。“我喜欢抽空陪孩子们去海边散步,也喜欢开车接儿子上下学,送他去篮球俱乐部。”当被问到是否他经常和儿子一块儿打篮球时,克莱德曼笑得自然又舒心,他说:“他比我高,我可打不过他,我喜欢打网球。有时我想,如果我当不成一个钢琴家,那我最愿意当个网球冠军。”
不过为了儿子,他现在也是个篮球迷,每次回去总忘不了看几场球赛。“打球时我特别当心,就怕弄伤手指。我给自己的十指保了险,总共1千万法郎。”
克莱德曼张了张手,似乎在欣赏自己修长的十指。“赚了钱,我最想买的是房子,因为这样就可以和孩子们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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