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在此之前已成了流行音乐遗忘的角落。两年前,我采访黄荟,他说他刚从新疆采风回来,准备做一张新疆音乐专辑。我问为什么开始做新疆音乐?他肯定地说:“新疆将成为下一个焦点。”从一个音乐人的角度看,黄荟的说法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看到了新疆音乐在酝酿着冲动,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上会杀出来一个刀郎
其实我的音乐一直没有变
为什么有些音乐做出来就不是大众化的音乐,刀郎做出来的音乐就是能被那么多人接受?其实答案很简单:刀郎没想过非要去做什么样的音乐。谈到他创作音乐的态度,他说:“写歌创作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到我的音乐一定要怎么样,针对某个人群,或针对谁去做,基本上就是自己觉得可能这样会舒服一点,好听一点。我以前就是随着这个流在走,怎么走自己也没设定什么道路,以前怎么过来的就怎么来的。那时候周围环境怎么样,我也就跟那个环境走。”
刀郎把音乐创作看得非常简单,音乐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工具——怎么说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表达出来就行了,至于以什么方式表达,都是次要的。“我们都是在这个文化氛围里成长起来的人,不管什么样的音乐,它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我就是生活在这个环境里,我觉得该表达的东西就是这些,就是我看到的,我三十多年来成长所感受到的。”
刀郎认为他的音乐一直就没有变化过,“很多作品都是以前写的,包括《雨中飘荡的回忆》,那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写的,跟现在的风格也差不多。我觉得有一种方法,就是要诚实,我要表达的东西必须通过很诚实的态度,你才能接受。其实不管民歌也好、流行歌曲也好,我必须要让你感到我做的是很诚恳的,你才能接受我,这种诚恳的态度是比较重要的”。
新疆音乐为我的音乐添加了一些枝叶
在刀郎创作的音乐中,他最满意的一首歌就是《艾里普与赛乃姆》,这是一首很新疆化的歌曲,它不仅在北疆,甚至在南疆地区也受欢迎,这首歌检验了他对新疆音乐的理解。
刀郎没有想到,他会对新疆音乐感兴趣。“新疆音乐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没有多少,我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其实就是一直以来自己树立的音乐理想,始终会在心里,不可能会被很多东西改变,如果总改变你的话,那就不叫理想。所以去了以后该做什么东西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当初去了西藏,那么可能就是西藏色彩的。”
刀郎曾经跟新疆一家电台合作,做过一档“你的故事我的歌”节目,他当时有个想法,就是把新疆的原创团体抓起来,希望做成一个很好的平台。“新疆音乐可能会给我的音乐中增加一些枝叶,但我的音乐本体是不会变的,新疆本民族的歌手写的音乐跟我写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刀郎的“新疆风格”体现得多少跟他对这个环境融入的深浅成正比例,谈到他对新疆音乐的吸收和理解,他说:“最关键是,它和采风不一样,采风是你下去,看到别人在唱歌,你听,录下来回来之后稍微作一下改动,一个作品就出来了。其实这个不是本质,他为什么要这样唱?他当时的心态是怎么样的?那个环境是怎么样的?什么状态让他唱出这样的歌来?你都不知道。”所以,刀郎选择了生活而不是采风,“你就跟他们在一起生活,看他们、观察他们,你感同身受,就能找到一些点,共同点就是这样找到的。我身上的情绪通过这些点而转换出来,因为随时都要思考一些东西,不在创作状态中就是体会不到的。这些情绪积攒起来,渐渐会成为一些经验、观点,在音乐上就会成为我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情绪和色彩。我躺在牧场上,我唱出来的可能不是蓝天白云,但这个场景激发了我另外一些东西。”
刀郎说,当初他们在做唱片的时候有一个概念,就是做旅游产品,因为有很多内地人到新疆旅游,常常会买一些有新疆文化标志的产品,唱片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最初做的“西域情歌系列”就是针对这个市场的。在做《刀郎》(该专辑在新疆发行时的专辑名称,在内地发行时的名称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时候,他取名“刀郎”,而之前的《西域情歌》用的是罗林。“当时发行公司就提出来,是卖旅游产品,需要一些包装,感觉音乐西域风情很重,歌手也是新疆的。当时我的打算是做一张换一个名,这一张是‘刀郎’,下一张是‘买买提’,再下一张是‘阿凡提’,就这么一个做法。所以,《刀郎》在一个月就做完了,《情人》、《艾里普与赛乃姆》、《冲动的惩罚》都是在发片之前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