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崔健--在个性与流行间挣扎
http://ent.sina.com.cn 2000年07月13日11:00 南方网
久违的崔健又要火一把,相信在即将到来的7月22日《蓝带啤酒之夜---田震、崔健2000深圳演唱会》上,崔健的风头将无人能敌。那是人们对一个过去时代的怀念,对曾经崇拜的偶像的新的咀嚼,不论你是否理解今天的崔健,以及《一无所有》之后的新音乐,你都必须去现场体验,用火辣辣的眼神甚至是高举的旗帜来呼唤他的名字----崔健,你今天还好吗?日前记者电话采访了这位中国的摇滚乐之父---他正在录制新专辑。
乐评人太苛刻
记者:年初你来广州开了一场演唱会,感觉气氛如何?
崔:还可以。没想到那么多人会去,宣传做得比较到位也较主流。(相对九年前那次演唱会呢?)我个人觉得带去的作品感染力不够,自己是拿了新作去的,但可能自己岁数大了,观众也年长了,他们始终只能听老作品。而我的音乐是希望给年轻人听的,必须有一种音乐冲动才行。
记者:你现在也不算年轻了,你做的音乐还能符合年轻一代的心声吗?
崔:我做的音乐质量肯定没问题,但感到观众不能理解,从歌词方面来说肯定不能代表现在一代的心理,但音乐气氛应该能代表吧。人的疯狂是有年龄段的,我对广州媒体挺失望,他们都批评我的音乐过时了,对我的新东西完全不认可,我想是他们离香港近,受香港音乐影响太大,当然对我的期望值也太高。
记者:那北京媒体怎么样?
崔:更放不开。但我对广州乐评确实挺失望。那些所谓乐评人不懂音乐却通过骂北京歌手或捧臭脚来出名,我希望多点机会来南方表演,而且希望不只在小地方演,当然也希望老板不要赔钱,至于有多少人能听懂能明白我的音乐,顺其自然吧。
记者:还是谈谈你的音乐吧,在你的专辑中,我们发现其实说唱乐占了很大比重,这里有什么原因吗?
崔:对对对,你看像这种问题就没人关心过。我是觉得只有唱节奏的时候才是你自己,而现在的音乐市场上有90%的歌手都是在重复、混个脸熟、搞关系,没几个人去真正钻研音乐本身。
记者:我们觉得你的歌越到后期尖锐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演变成一个“嬉皮”,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崔:这是我最失望的事。其实我的新歌一点没远离现实,像我写的一首新歌《春节》,你们都没听过吧,那我怎么说?仍旧是在批判,但大家却不理解。
做音乐只为自己
记者:你曾表扬过“摩登”旗下的歌手,但相对于你来说,他们的音乐是非常不流行的,你认为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如果是好的东西不论以何种形式存在,都应受到大众认可才对呀!
崔:坚持个性与流行这是个特矛盾的东西。我不好评价“摩登”旗下的歌手,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走过的路比我难,他们是没机会,所以如果我评价起来就有点不公平。流行不能百分百证明它的价值,因为好东西在没达到娱乐大众前是没人有兴趣去关心了解它的,但大家不重视个性,导致现在所有人都追求一样的东西。当然个性真正被大众接受时才是艺术与市场的最佳结合。但当年如果我不坚持个性,《一无所有》就出不来,众口难调,这样做音乐特累,满足这边,到时有可能真正关心音乐的朋友又会失望,在这种矛盾过去之后一切就容易做了。所以我劝所有做音乐的朋友,不要管其它就为自己做。
记者:你认为从第一张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到现在,你的生存环境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崔:除了一点没变----演出的自由运作没变,压力仍然挺大,大演出公司不愿意给我这样的歌手办演唱会。所以我现在能演出就谢天谢地了,有很多歌迷支持我也心满意足了。(你现在演出多吗?)每年保持20场演唱会。
记者:我们看到一些评论,说现在的年轻观众都觉得你的音乐过时了,老了,时代在进步,但你仍停留在那个旧的年代,你认为呢?
崔:他们才是不面对现实的。现在的年轻观众喜欢摇滚只是满足于那种形式上的酷,诗一般的潇洒劲,真正让他们面对现实,他们就不能接受了。像我的新作里有些就骂我们的过去,这样打击了一大片,他们不可能理解音乐的力度,反而觉得我是在无病呻吟。也许他们有一天会理解,说起来还是国内听音乐的机会太少,如果天天听自然也就明白了。
新专辑坚持个性
记者:在你心中是否有80年代或90年代情结?
崔:没有。我信赖21世纪的情结。
记者:你现在还有理想吗?
崔:当然有。(是什么?)我的理想如果用三言两语说出来,对它是种亵渎。
记者:你的新专辑会有什么改变吗?
崔:还坚持个性,节奏性强的东西。
记者:你对民族化的东西依然感兴趣吗?
崔:我用的语言、乐器来唱歌本身就是民族化的。
记者:你对当今风起云涌的朋克运动怎么看?
崔:我不反对朋克,但我认为中国目前还没流行起来,根本没有演出!全是媒体炒作!动不了手就动嘴,这正是目前摇滚乐存在的一大毛病,我看过一些朋克演出,都比较主流,有的就是模仿。所以报道是不客观的。(本报记者谢晓)
完全崔健手册
1961年:崔健出生于一个朝鲜族家庭,父亲是个专业的小号演奏者,母亲是朝鲜族舞蹈团的成员。
1975年:崔健14岁时开始学习吹小号。
1981年:成为著名的北京爱和管弦乐团的专业小号演奏员,开始迷恋摇滚乐。
1984年:崔健与另外六位专业音乐人成立乐队---七合板。
1985年:崔健在一次北京歌唱比赛中初次赢得关注。
1986年:在北京举行的为纪念1986年的国际和平年的音乐会上,崔健演唱了他的新作---《一无所有》。
1987年:崔健正式离开北京交响乐团,他开始为ADO工作。ADO是新兴的北京乐队,包括两名外国使馆雇员:匈牙利的贝司手巴拉什和马达加斯加的吉他手艾迪。
1988年:崔健在国内建立起知名度的同时,也开始获得国外的关注。他在为1988年汉城奥运会的全球现场广播中演唱了《一无所有》。
1989年:崔健前往英国伦敦参加在皇家阿尔伯特厅举办的亚洲流行音乐大奖赛,并前往法国巴黎参加“布尔日之春"艺术节。
1991年:崔健发行了第二盘个人专辑《解决》,包括了他1989年前写的一些歌,继续试验着他的声音。
1992年:专辑《解决》当中的一首《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被制作成MTV,并得到国际MTV大奖,迅速在亚洲流行。同年,崔健第一次在东京演出。
1993年:崔健和第六代导演张元合作拍摄了实验性影片《北京杂种》。影片中崔健试演同名的北京摇滚音乐人,他同时负责制作了影片的配乐。
1994年:崔健发行第三张专辑《红旗下的蛋》。在日本,崔健为协助新专辑的发行,在4个城市巡回演出。同年,崔健在美国西雅图的Bumbershoot音乐节上演唱。
1995年:崔健再次被邀请前往日本东京在著名的武道馆演出。他还会同中国的摇滚乐队唐朝和眼镜蛇在德国和瑞士演出。秋季,崔健带着他的专辑《红旗下的蛋》到美国旧金山的Fort Mason Center、波士顿的Orpheum剧院和纽约的The Palladium、The Bottom Line和The Knitting Factory演出。
1996年:崔健和他的乐队参加了丹麦的Roskilde音乐节,并在内地和香港多次演出。
1997年:发行单曲《超越那一天》和从前的歌曲的精选集。制作子曰乐队的第一个专辑。在汉城再演出。
1998年:崔健发行了第四张专辑《无能的力量》,这张专辑是前卫数码摇滚,和他从前的作品迥然不同。利用RAP音乐的语义上的密集,崔健描述出20世纪末中国变化的社会和经济情况。秋季,他在吉隆坡开演唱会。
1999年:第二次美国之行,在美国各地巡回演出。同年,重新发行他的第一张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柯马修、Dennis Rea编写,本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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