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邵氏影城时我们还参观了铁工房,我也是第一次参观这个与我有那么密切关系的部门。原来从《大醉侠》开始,铁工房就为我们设计了不同的刀剑,胡导演为了方便我这个女侠,那时还特地让他们去设计用铝制成的剑,这样打起来就可以轻松一点。守在这个部门大半辈子的主任告诉我们,通常他为了配合导演的需要,将同样一把剑,除做了真的假的以外,更有硬的软的……
黄总经理参观片场时,还访问到布景师曹庄生。我没想到曹老至今还在邵氏,他可是比我还资深。他说他为邵氏搭的第一堂布景是《不了情》,那时我还在上海呢,可想而知他与邵氏的渊源有多深了… 我记得我还在邵氏的时候,有一次我们的老板邵逸夫爵士,站在公司的停车场,看着那一辆辆的车子,很得意地说:“这些都是我的车子……”不能说直接是他的,但至少都是他伙计的,赚的都是他们邵家的钱啊!
六叔或许不能想像的是,他的这些伙计所付出的,不只是“青春”……
有一次何梦华导演听说邵氏拆迁,让我安排他重游旧地,“天映”一听见何导演进来,还特别在试片间试了部他以前执导的影片。说起邵氏这个试片间,何导演的确还蛮有感触的,现在装修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股怪味,眼睛给熏得睁不开,但是仍然比不上以往的神秘,那个时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来的,我们称这里是老板的试片间,所以导演也只能进来看他们自己的影片,而且非得预先向上头请示过,才可以坐进来……
我第一次坐进来看银幕上我自己,是和江青一起试镜。那次我们是被袁秋枫导演选上了,当时是为《山歌姻缘》女主角来试镜的,我还记得我们载歌载舞唱《绣荷包》,他们写字楼的人都认为我很上镜头,很有大家风范,我自己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好:大圆脸,难看死了……
这一幕又一幕的往事,随着这一集《影城,再见,影城》,又呈现在我的眼前,或许是荧光幕前曹庄生的无奈,“真要拆我们也没有办法,相信老板一定有他的原因,只是…我那么多年都住在这儿,我已经熟悉了这里,我孩子也都在这个地方长大。我移民了,又回到这里,现在说要拆掉了,以后再也没有了,我心里很不舍得。但我知道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的确,这一切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脑海里……
影城,再见,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