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佬拜寿》是我的处男作,首次做导演,难免有点提心吊胆、鸡手鸭脚,但我是幸运的,因为身边有几位很好很好的战友,他们经验丰富,眼高手高,大大弥补了我的不足,让我可以一边做导演,一边学做导演。
跟我最贴心的是副导演劳剑华华,大家都叫他一声细华哥。细华哥是典型的“红裤仔”(经过严格专业训练的人士)出身,从低做起,有足够经验去解决及处理各部门的大小问
题。如果有问题出现,必定先经细华哥处理,他会凭经验先替我分忧,剩下一些例如与剧本有关的问题,细华哥才会跟我商量,然后想出解决办法。
细华哥对拍摄进度掌握得尤其好,只要有完整剧本,他便马上可算出大约需要多少时间拍摄、临时演员若干、什么时间出通告开工可得到最大的经济效益。更令我佩服的是细华哥会先在脑中大约模拟一次拍摄实况,所以他可以大概估计出会遇到一些什么困难或阻滞。有了细华哥在身边,就像是服了一颗定心丸,他令我可以很安心地在现场创作及跟演员沟通。细华哥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导演你放心!其他的事我会搞定,不用担心!”
惟一难倒细华哥的是普通话,他的普通话不太灵光,只随便地把舌头放在一旁含糊地将广东话讲出,便算是普通话了。《呆佬拜寿》在上海拍摄外景时,由于临时演员跟大伙儿混熟了,纪律开始松散,需要拍摄时,三催四请他们仍不肯自动站好岗位。细华哥火气来了,单脚粗蹄一蹬,隆然巨响,整个拍摄现场突然静下来,一副山雨欲来的气氛,大家等着细华哥会发出什么指令。怎知他青筋暴现地喝出特有的细华哥口音普通话:“你们究竟要我讲几多次才肯埋位(就位)?!”短短的十四个字,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可惜是没有一个字发音准确,全场静了片刻,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接着全场发出轰然的笑声,最后连细华哥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笑归笑,大伙都知道细华哥一旦发火,非同小可,于是都乖乖地、识相地做好自己本份,拍摄亦得以顺利运作。
我头四部导演的电影《呆佬拜寿》、《大内密探零零发》、《求恋期》及《玻璃樽》,细华哥都是我的副导演,他把在其他前辈身上学到的宝贵经验倾囊与我分享,细华哥是我的副导演,也是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