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完成了整个编剧课程后,导师林超荣也没有对我的故事提出任何意见,当然对其他同学的作品也是一样。每次我去追问他觉得我的故事如何时,他总是支吾地说什么“故事的中段张力不够啊”或“人物未见立体”之类套用于全宇宙八成剧本也合适的评语。
同学们都怀疑他根本没有看我们的功课。可是我对此并不认同,因为我没有怀疑,而是肯定他没有看。
十二堂的课程完结了,记得当初在课程简介上还说什么“解构后现代主义:从大卫·连恩到大卫·林奇”,大卫·林奇个屁!我连一些像样的编剧技巧也没有学到。
当时的我,也跟班上不少同学的心态一样,感到被这家香港电影学院骗了。
1080元的学费泡汤了,这1080元,对一个17岁的少年来说,是颇大的一笔数目,实在有太多比花钱在这鬼编剧班上更好的用途。就是拿来买避孕套,也可以买二百七十个。
但我竟然将钱拿来孝敬林超荣!当我回想起来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幸好,林超荣在他最后一课完结时,把他的联络方法给了各同学,叫我们日后遇上任何有关电影的问题时,可直接找他。
于是我在几天后就致电给他,直截了当地提出我的要求:“林生,我想入行当编剧,你可以介绍我入行吗?”
当时的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要求,既然他拿了我1080元,而我又学不到什么,那他就有责任带我入行。
可是林超荣跟我说:“你年纪还轻,考完会考再说吧,不过你也可趁着这段时间,学习一下电影的讲故事的结构啊。”
他提议我去看不同类型的电影,然后在看完后回家将刚才的电影分场,整个地默写出来。
对一个中学生来说,怎会有钱去看那么多的电影?于是林超荣向我提供了一个挺简单也很直接的方法。
原来当时香港有一份晚报叫《星岛晚报》,当中有一个专门介绍电影的《影画戏》版,他们除了刊登一些电影影评和专访外,不时还会与一些外国电影发行公司合办一些新片的优先试映场,以供影评人和观众欣赏,从而测试一下反应,以便决定在正式上映时宣传的规模和策略。
林超荣告诉我,他们举办试映时,多数会在报纸刊登印花,然后让有兴趣的观众剪下寄回给他。《影画戏》版的编辑就会以先到先得的方式,寄戏票给读者。
这不愧是个拿戏票的好方法,所花的就只有信封和邮票而已。因此听林超荣这么一说,我就下定决心,开始我的电影“悬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