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是写稿佬,用文字去讲故事,导演则要看熟了剧本、相信了剧本,自己本身已被剧本感动,才能将文字变为影像,让观众一同去感受。将文字变为影像并不是写稿佬的专长,对我这个新导演来说是一项挑战。所以监制杜琪峰除了替我找来资深摄影师潘恒生先生之外,更重金兼动用友情请来大师级美术指导余家安先生帮忙。
大家都昵称余家安作布鲁士,他跟杜琪峰导演已是老拍档,但我跟他在《呆佬拜寿
》之前则未见过面。记得我第一次对布鲁士讲《呆佬拜寿》的新版故事及拍摄动机,一个钟头内,我一直在讲,他一直在听。听完故事后,布鲁士想了片刻便一口答应为《呆佬拜寿》当美术指导,他说:“故事很有趣,我也连续当了几部沉重的剧情片的美指,现在正好做一部喜剧,好让身心也轻松一下。”于是我们便成为了伙伴。
为了不受历史背景牵制,我们同意《呆佬拜寿》并没有特定历史时空,但我们也认为,如果故事大约发生在民国初期的话,那时华洋共处、新旧交替,会令画面更有趣。确定了背景、有了故事大纲后,导演、编剧、制片加上美指便到上海及杭州跑了一趟,此行的目的是让大家一同看看一些实景,激发创作灵感之余,也可令大家彼此更加熟悉,合作起来,更加顺畅。
其间,布鲁士不断提供资料,他告诉我们在预算之内可以做到什么,又做不到什么。我也细看布鲁士提供的资料来发展剧本,务求可以物尽其用,也令美术部能早点知道导演脑中的构想,从而有更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工作。
大致上已选定了拍摄地点,下一步便是要替演员造型。演员已选定了刘青云、吴倩莲、元华及黄子华。跟演员谈剧本时,他们对剧情已有了初步掌握,但到底会怎样演绎则尚在摸索阶段。当时青云说了一句话:“不如等到造型当日再下定论,一套好的戏服能令演员(被角色)‘上身(附身)’,不妨拭目以待,看看布鲁士会带给大家一个什么惊喜。”青云在造型当日穿上的戏服,里面是一袭传统长袍,但用的料子却是新潮的泰国丝,令衣服看起来有光泽,外面再加上一件西装上衣,还架上一副古董太阳眼镜,发型则完全舍旧取新,用“暗喱”定型为时款“洋葱头”。果然,穿戴整齐后,青云随便一站,便活脱是戏中阿福的模样,青云看见自己的造型,当下亦对角色有了更大的拿捏。
导演及编剧是电影的灵魂,但一切血肉则靠美术指导去加添,布鲁士的努力,令《呆佬拜寿》成为一部有品位的喜剧,令电影的层次提高。没有布鲁士的积极参与,《呆佬拜寿》绝不会有那么好的影像,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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