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导演掌握丰富的电影技巧和拍摄经验,但没有一句想说的话;有些导演却有太多想说想讲的东西,偏偏不知道怎样透过画面说出来。
拜科技进步所赐,现在他们可以把意犹未尽的心声直接告诉观众。电影院要迁就集体的方便,放映时间有限,硬性规限了导演传达信息的篇幅;补救措施是借电影的副产品——镭射影碟(DVD)——来争取发表的机会,让满足感得到补偿。
看比利·克里斯托(Billy Crystal)自导自演的《Mr.Saturday Night》的影碟,他把心一横在演职人员表的字幕之后亲自介绍了几段戏院里不会看到的心血片段。因为片长过度被剪掉的精彩场面虽算不上电影拷贝的一部分,但安排成折子戏般放在影碟后头,至少能见天日,不致沦为弃婴。况且独立欣赏无须照顾前文后理的大局,这些片段竟然格外好看。
到了昨天看路易马卢的《爱情重伤》,情况变本加厉,“佳句补遗”变了“画公仔画出肠”,大导演另辟一条声轨在影像旁喃喃自语地解说,情形可能有点像上世纪初期民智未开时,观众看默片要解画佬在旁说戏。
这不用看成创作的茅招(不公平手段),借讲悄悄话打动观众,充其量只是点缀副产品卖相的手段。
忽发奇想,他日我们看电影可以选择导演解画的声道,然后他会告诉我们只有一天时间拍结局那五分钟戏、那个演员迟到了半天、这位演员在闹情结……敢情是另类娱乐,也算是导演们的发泄途径。
然后开辟一条专供编剧的声轨、一条给副导演、一条给女主角……入场重看率可能会倍增再倍增。
(本文收录于作者的散文集《男人活该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