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金鸡”我有着十足的牺牲精神。牺牲精神诚然重要,但要把《金鸡Ⅱ》中老态龙钟的老妇演绎得惟妙惟肖,就得靠特技化妆。
我这个“老妆”,共要花两个多小时才能完成。先在脸上涂满胶水,再慢慢弄出褶痕,要讲求自然,不能夸张。未几,“金鸡”便变成一只“老鸡”,面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皱纹,好不吓人。
粘满胶水的我,像个木头娃娃一样,五官呆滞。怕“老妆”裂开,所以不敢多笑;怕皱纹歪掉,故也不敢多说。其实脸庞像是糊着厚厚的面具,想有表情也难。
其实现今科技进步,年华逝去未必会令容貌改变。米雪、赵雅芝、狄波拉、汪明荃等前辈女星便是“人板”。她们得天独厚,又知道“青春的秘密”,一张俏脸,竟跟初出道时分别不大。
无奈的是,不把“老金鸡”活生生地呈现在观众眼前,他们不会接受。于是,仍旧要化“老妆”去说服观众。
前年增肥,换来之后数月的地狱式减肥,才踢掉那20磅赘肉。
去年扮老,换来每次卸妆后都要连敷三块面膜来“急救”,才能挥走胶水遗下的皱纹。
毕竟我也不再是双十年华,皮肤缺乏骨胶原、失却以前的弹性,往往要待半夜才回复滑嫩剔透。哪怕是用手指按入脸庞,凹陷的地方也要两三秒才会弹回来,果真岁月催人!
我的付出,却未有换来男友认同。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当记者叫陈大导演(陈可辛)亲吻化了“老妆”的我之时,他竟然摇头拒绝!也不体谅我为谁辛苦为谁忙,看到我皱纹满面,居然掉头就走,可恶!
2046年,我跟阿金一样,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子了。不知那个时候,陈大导演还愿不愿意亲吻佝偻齿豁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