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前,我有个朋友,女性,学会了上网,常泡在论坛里,还常常跟网友见面、吃饭。有一次,我曾经提醒她:“现在坏人很多,小心点。”她回答:“能上网的人都是有素质的,所以没有坏人。”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的确,倒退10年,能上网的绝对是高素质的,因为当年在中国能有这种上网权的人不多,至少也得是个IT界的高层吧。能混到高层的人基本上都不是流氓了,即便耍流氓也也
不会那么明目张胆,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必费心思跟一个女网友玩这套把戏了。所以那个女孩在某种判断是有道理的。
中国上网人数每年打着滚往上翻,现在有一亿多了,这一亿多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没有坏人,而通过网络犯罪的案子隔三差五就发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更关键的是,随着上网人数的激增,网络成了一个虚拟社区,所以就有了人际关系,所以就有了虚拟社会,现实社会中出现的,在这个虚拟社会中也都会重复。所以,“能上网的人都是有素质的,所以没有坏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今天的网络,已经变得乱哄哄了,它总让我想起,一个孩子突然得到了一只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并陶醉在这个玩具把玩之中。中国人对于网络,无异于小孩把玩玩具。在很多方面,中国的互联网甚至比欧洲的发达国家还发达。全民对网络的过度热爱,也终于让人的本性现了原形。
现实社会中,为了保持一种社会稳定和利益关系,会有法律或道德约束,但是在网上,相对的约束力会小一些。我观察了一些国外的网络现象,发现,人们在网络上还都是相对比较文明的,讲理的讲理,开玩笑的开玩笑。在一个讨论迈克尔·杰克逊娈童案的论坛上,正反两方面争论得很激烈,甚至也有种族歧视的语言出现,但不管正反两方怎么说,还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讲道理。于是我在想,如果中国有这么一个天王级的人物出现类似问题,网络上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用去想天王了,看看最近的网络名人掐架吧,一目了然。
网络的最大特点就是谁都有话语权,都有话语权,谁也不服谁,所以最终谁也没有话语权。如何利用这个话语权表达自己,并不是今天人们考虑的,而是利用话语权淹没别人。在这个层面上,网络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在中国近50年,除了文革,大概就是互联网,都是不讲道理。
当今天的网络赋予人们一种言论自由表达权的时候,人们很少意识到“自由”是什么概念,它是权利,不是胡来。如果现实中赋予人们的自由的权利而变成胡来,大概社会就乱了。而今天的网络自由恰恰是明天现实社会自由的预演。所以,通过互联网,至少可以证明:人们对自由的理解并没有随着科技的进步而进步,它还停留在野蛮时代,国民素质也停留在过去。这种不和谐造成了今天网络的混乱。
现在,有人起草了《博客公约》,试图来通过这东西来提醒、约束人们在网络上的行为。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公约其实毫无意义。就像“人生来是平等的”这句话一样,你见过什么时候人平等过?真正明白的人,不用你去约束提醒,不明白的人你就是把他关进监狱他一样不明白。
人生来就是热爱自由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生来就热爱义务和责任的,更没有人生来就热爱搞明白自由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