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说相声》：一部合家欢相声剧
《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剧照
刘莎莎
赖声川(微博)的戏很少有像《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这么纯粹的欢乐。无论是早期的《暗恋桃花源》还是近期的《宝岛一村》，但凡“赖氏出品”，在人们印象里，总会带上一抹淡淡的、人文气的忧伤。就像台风登陆前深圳的低气压一样，那份伤，堵在心头，浓得化不开。
然而，《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真的很不一样。
《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在武汉琴台大剧院启动大陆首演后，不久前来到深圳。不少资深赖粉看后都惊呼“这哪里是赖声川的戏！？”台词里，背景板上，无论视觉还是听觉，都充盈着绚丽多姿的自然美景，眼花缭乱的人类艺术结晶以及数不清的世界美食……难怪主演冯翊纲说，这出戏是他妈妈――一位台湾老妇，唯一一部能够全部看明白的赖声川作品。“赖老师的大部分作品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冯翊纲说：“《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真的是一部合家欢相声剧。”
赖声川一贯诚恳。在采访中，他一早就大方直白地表示，如果观众是抱着“社会批判”的预期去看《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的话，那就可能要失望了。“这就是我的一部私家旅行笔记。多年来在旅途中遇到的插曲、故事、段子都在里面。”
既然是要玩，当然要选最痛快的方式。纽约最地道的牛排店、巴黎最好吃的白菜蒸鹅肝、新加坡没有价钱的餐馆……这些美食统统在屈中恒(微博)和冯翊纲一唱一和的逗哏捧哏之间得到酣畅淋漓的展现。当然，还有意大利的无声岛、威尼斯的狂欢节、巴黎的罗浮宫、印度的贱民村庄……光怪陆离又精彩纷呈的世界在一张一翕，高超的唇舌技巧下，如同一幅画一般，徐徐展开。还有台湾旅行团的众生相――购物狂、情色癖、喧哗控、艺术盲等等，也没能逃过赖声川的法眼。屈中恒一段精彩相声段子《好了》将其活生生地还原。
除了具体的，还有抽象的。这两人说相声，一人必是一极。冯翊纲扮演的是一位出门就要享受六星级奢侈游的某制作公司老总吕仁(注：谐音旅人)，而屈中恒扮演的却是一位潇洒走世界的背包客程克(注：谐音乘客)。奢侈游和背包客，吕仁和程克其实是赖声川两种截然不同而又和谐统一的旅行态度。“我喜欢背包，也喜欢六星级。”赖声川说“具体去哪里背包，去哪里六星级，这得看情况。”
严格意义上说，《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也是一部根植于台湾旅游业土壤的相声剧。早期，台湾人为了去美国，削尖脑袋。不惜一次又一次挑战美国签证官。这一段也被赖声川写到戏里。经过上世纪80年代的经济腾飞，台湾旅游业日渐成熟。时至今日，去台湾旅行早已过了旅行团一统天下的年代。自助背包、私家订制个性旅行线路等等，自由选择的空间非常大。吕仁和程克，可谓是这自由空间里的鲜明两派。背包客可能为了一座雪山，节衣缩食，徒步远行。奢侈游的商务人士也可能会花上千美金，只为在南太平洋的某个小岛的茅草屋里睡上一觉。
在大陆，出境游成为大众消费品还是近十年的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国旅游对大部分大陆居民而言仍然稀罕。即便是现在，出境游也不是人人都享受得起。如果没有太多的旅行经验，跑来看这部戏，中间难免会有一层隔膜。所以，《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在武汉首演时，有些笑点没有爆起来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赖声川坚信，近年来出境游市场的持续火爆会给《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带来广泛“票友”。
完全把《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定义为“轻松一笑”的相声剧也不完全贴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无论是六星奢侈游还是背包客，最后总归是要回家的。“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这两种情绪在戏尾交织升华。围城里的人想出去，围城外的人想进来。远行，还是回家？赖声川的选择在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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