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纯粹的声音,如果在这片古老却日新的土地上还残存着中世纪流传下来的行吟歌手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他一定是来到了这里。
从一首《粤北小镇》开始,我们倾听着他的音乐,也倾听着他自己和他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第二首是《上路吧朋友》,再后面是一首他整理的陕北的民歌,用陕北的方言唱的,听不太清他唱的词,开始听出他的音质,是一种粗砺却不狂放、收敛却不可遮掩地流露着深厚体验的嗓音。
同去的朋友后来说,如果他把声音再收一点的话,效果会更好。但是,我想,这就是他的声音,这就是他92年23岁离家天南地北行吟流浪的经历造就的声音。而这样的经历,是高晓松、老狼这样的校园民谣歌手所不曾经历的,所以虽然同为民谣,他们歌声的特质是不同的。那些经历和思考融入了他的生命,而真正的歌唱总是关照生命的。
后来有三首歌,让我想起张楚和何勇。《烤白薯》,《卖白菜》,唱完这两首,他说,下面还有一首也是关注农民朋友的生活的歌。说完,台下是一阵轻松的哄笑声。他听到了,说,好象农民朋友总是好笑的。仿佛很随意的一句,却让我无言地震撼。生活中的真实,就这么被他一语道破。
于是他开始唱《样样干》。唱的不光是农民,还有"城里的人闹下岗"的危机和"文化人要到美国"的热潮。在深沉的《雪恋》之后,是《这里的河流不是水》。边上的朋友笑着说,环保歌曲。算是吧,但是总觉得便扭,用这样概念性的东西去概括,就像罗大佑的《超级市民》,却一个是谐谑的讽刺,一个痛心的诉说。
这就是行吟歌手音乐的本质吧?没有动听的旋律,没有柔情的慰籍,只是一种诉说,关于生命中孤独流浪的诉说。这种孤独不是肉体和物质的,而是精神和心灵的,而在那样的孤独中,他,杨一,完成了他自己的记录。(杭州 morp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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