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愿你在天堂安息
——写在张国荣逝世一周年纪念日
新浪网友:依依
一直认为,选择以自杀方式结束生命的人,大多是因为心路历程上承受了太多的苦难。这些苦难也许是外界因素造成的,更多的是性格使然。一路走来,终会有一天不堪重负,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以一种非正常的方式,仓然离我们而去。十二年前,我挚爱的三毛如此,十二年后,大家所喜爱的张国荣也是如此。
只是十二年前,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有着和三毛一样自闭敏感的性格。在她的书中,我看到了许多自己想要表达,而又无法表达的情绪。就仿佛苦难的青春突然找到了代言人,我开始沉迷在她的文字世界里,跟随着她一起或喜或悲,或哭或笑。
依稀记得三毛自杀噩耗传来的那个傍晚,残阳如血,我奔跑在空旷的原野上,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地哭泣。自己苦心构筑的内心世界,在倾刻间坍塌。生命的终止,让三毛结束了自己精神上的孤独与苦难,只是我们这些人的心灵,又开始变得无所依托,又不得不踏上流浪的路程。
十二年后,我成了一家小报的娱乐记者。每天写些用作饭后谈资的八卦新闻,因为看惯了这个圈子里的大喜大悲,所以练就了一颗处变不惊的心。但当张国荣自杀身亡的消息传来时,我还是微微感到了震惊。
对于他,其实谈不上太多的了解。只记得他在《倩女幽魂》里的主题曲中唱道:“人生是/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何从何去/去觅我心中方向/风仿佛在梦中轻叹/路和人茫茫……”反反复复,委婉动听而又极其凄凉。在香港红碪体育馆的个唱上,他着一身裙装,含着泪对着上万歌迷唱:“没什么可给你,只求这颗心……”妖娆妩媚,那种风情,胜过人间如常女子。能够将同性恋身份坦然公开的,能得活得如此自由率性的,怕也只有哥哥一人了。在我的相册里,还夹着他多年前的一张照片,面宠清朗俊俏,清澈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忧郁。
这样的花样男子,却是说走就走。纵然是生前盛名一时,风光无限又能怎样?虽然我们今天仍然会怀念,可最终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忘。一如我们的短暂易逝的青春,只能遗落在漫漫的人生路上,风过了,便了无痕迹。
他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奉命去采访歌迷的感受。大街上到处都是悲伤的人,酒吧里有人长歌当哭,酩酊大醉。我站在细雨纷飞的街头,一阵伤感莫名地涌上心头,然后是泪水长流,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片茫茫旷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因为哥哥的去世,还是因为十二年前的那个傍晚,又或者是因为想起了那段孤独苦闷的青春岁月,而如今又有这么多人的青春,丧失了可依托的对像?究竟是为什么而哭,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答案。
有人说当今的娱乐圈,真正算得上是“戏子”的,一个是张国荣,一个是梅艳芳。这两个人,仿佛天生就为了舞台而来的。他们在台上的那种专注,那种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无人可比。可这两个人,也同时印证了“红颜薄命”这句老话,都是出身底微,靠着勤奋与努力,才拼出自己的一片天。于是在黄泉路上,他们也选择了相互追随。
在这个细雨纷飞的清明时节,惟愿天堂里的哥哥,能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