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洪启见过面,不是很熟,好像还是在策划十二乐坊王洛宾作品专场音乐会的时候,那时才知道他和新疆的渊源。那时的他显得是个精明干练的实干者,并不知道他一直也在致力于自己的音乐。
听过几首,“理想主义者的内心独白”的感觉自然而然飘了出来。我想不会错,内封的说明上把这张专辑定位为“诠释新民歌现代思维的精神气质”,把洪启定位为“一个用
思想演唱的歌手”。我以为大抵靠谱,然而似乎不如我说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内心独白更恰当一点。
这是一张颇为内敛的歌集,没有一首有太强的力度,几乎简约到没有编曲,大部分基本上是吉他弹唱,声音也静静地,绝无喧嚣,也没有强烈的激情。
不知怎地,听着听着,这张专辑让我想起了10年前黄金刚的那张专辑,两者有着某种颇为微妙的联系。当年的黄金刚发言上虽然是个愤青,音乐上却充满了温柔。尤其有一首《梦中的林卡》很让我在不经意中感动。洪启这张专辑则从头到尾充满了这种淡淡的哀怨和淡淡的快乐。
然而我说洪启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还包括“为数不多”的意思,想10年前,一批70年代人构成当代社会中奇特的一道“愤青”风景,战天斗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颇令不少年长人惭愧并怒目。但曾几何时,大部分人“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了。于是仍然在唱:“天亮了我要出发去寻找真理/也许从此将不再回还。”“只要是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穷人/我会永远战斗不停。”(《革命时期的爱情》)的洪启确实有一种勇气。因为他现在生活的城市“已经堕落/因为它已经接近了一天的黄昏。”(《城市黄昏》)。也因此他还能虚拟出这样的歌谣:“唱的是什么/唱的是真理/真理是什么/是正义和公正。”确实,在今天这个生活物质化、精神娱乐化的时空里,坚守一块心灵孤岛是不容易的。
洪启的歌另一个特点则是对朴实的追求,而朴实今天也已经快成了无用的别名。尽管类似题材的歌中不免带有点淡淡的小资气,但明显可以感到土地的气息和小人物的快乐。“我是一只离群的鸟/很想回到我的队伍/乌鸦飞过来向我招手/摇摇头我想我至少还是只鹰/我想我的妈妈一定很悲伤/我想我的明天一定很长/我想我还有这对翅膀/一定要飞往正确的方向/”(《我是一只离群的鸟》)“是不是有朵鲜花为你而凯/是不是有个姑娘为你而在/是不是有个朋友为你而活/是不是有个理想被现实击败”。(《是不是》)
我不知道洪启能以这种不计“市场”的感觉坚持多久,但我也知道他的“明天一定很长”。不管怎样,坚持理想都不是错误。我真诚地希望洪启继续歌唱他的理想,追求他的朴质。莫道前路无知己,歌声真处自动人。
我对这张专辑也有一点不满足的地方,就是实在编曲太简约了,编曲可以简约,但完全可以更加精致,技术上的完美不会与精神上的追求相矛盾吧?金兆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