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匆匆去,中国大学生戏剧节,已经办到了第五届。
和任何一届官方或商业的节庆不一样,从诞生伊始,这个节日就充满了民间和草根的色彩,尽管今天它已名至“中国”,并演至北京、成都、广州三城,仅在北京一地就有五个剧场同时为这一节日投入使用。五年来的成长与声势可以说一年一个样,五年完全不一样。
也似乎是每到一年当中的这个时候,都免不了回望一下最初的那个时刻,几个热爱戏剧的人,自己凑钱,租场地,印宣传单,只为让更多的人看到那些值得被大家看到的戏剧。一路行来,跌跌撞撞,不断地试错或碰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或希望,忘了有多少艰辛与欢笑的泪水……
有很多次,我们都想放弃了,但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的感动等待我们去获取,还有那么多的人可能因此而走进剧场、走近戏剧,从次和戏剧发生某种特殊的关系,迟疑与疲惫的脚步又重新坚定起来。这个戏剧节从五年前草创至今,我们从没有想到过它会办成今天这个规模,也从没有想过要靠这个戏剧节去出名或牟利。同理,即便从明天起我们失去金钱、失去盛名、失去剧场,只要我们真心想做,就一定还有办法把这个戏剧的节日做下去。
五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大学生戏剧节在五年当中,为中国的校园戏剧、中国戏剧的微观断代史到底贡献了些什么,是一组难以统计的数据,但最好的明证是——有越来越多的大专院校开始有自己的剧社,有些学校甚至有许多个;每年校园剧社的总剧目产量不断增加,来自校园的戏剧观众已经成为戏剧市场当中的主力军,而从校园剧社当中走出来的戏剧人身影也越来越多……这些当然不能都归功于大学生戏剧节,但无疑这个节日见证了这种成长,也直接或间接地推动了这种成长。
反观今天的戏剧舞台,浮燥之风和追名逐利的浪潮方兴未艾,在国家院团之外自成体系的民间剧团也未见雏形,那样一组来自校园的力量,便在无形当中成为另一种“民间”——更纯粹与干净的民间,不是为票房和炒作而存在的民间。它们的存在,是对于青春、热情和戏剧梦想的选择,也是对拜金时代商业大潮的抵抗,更是中国民间戏剧未来的繁殖土壤,它以独特的方式为中国的戏剧舞台输送了丰富给养和新鲜血液。这种选择,不因单纯幼稚而改其真;这种抵抗,不因力量微弱而改其坚;这种养育,不因苗小叶稀而改其美。
同样,当这个节日越来越被诸多寻利者所关注和瞄准的时候,主办方和具体的组织者仍然选择了一种“苦行”的道路——不去扎更多的钱、不去揽更多的广告、不去把整台活动弄成一场商业晚会,也不去从剧社和学校身上榨取一些换回名利的对价,只是为了保有那最初渴望的“热情、纯粹与鲜明”。这是另一种选择,在种种浮华诱惑面前,选择质朴;这是另一种坚持,在重重名枷利锁面前,坚持不屈。这种选择,或许逆时代而动,却弥足珍贵;这种坚持,或许被“智”者嘲笑,却彰显尊严。
正如黄纪苏老师在话剧《切·格瓦拉》中所言:“从星火往前,是燎原;从燎原往前,是黎明!”只有从最小的可能性开始,才能有更多更大的可能性。只有从现在做起,才有未来。水晶(大学生戏剧节发起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