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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亮:原创音乐厂牌 他们在行动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7月11日11:23 新浪娱乐

  新浪娱乐讯 5月16日,原创音乐厂牌“星石唱片”在北京成立;6月2日,“网络秀”旗下的另一个原创音乐厂牌“十三月”又宣告成立。与此同时,“星石”唱片宣布签约被称作“另类摇滚女歌手”的姜昕,而“十三月”则签下了万晓利、苏阳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地下民谣分子。两个厂牌不约而同地以高调的姿态宣告成立,并且目前签下的歌手也都不是具有很强市场号召力、名气很大的原创歌手,他们在以名气为基础,广告、演出、彩铃为主要盈利手段的大环境下,选择暂时并不叫座的原创音乐与艺人,目的何在?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今年,不断有人在以各种名义纪念内地“摇滚乐20周年”、“流行音乐20周年”……不管这20年的周期是如何计算的,20年的时间对于流行音乐的发展终究是个不长也不短的周期。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内地原创音乐也在以特有的形式发展着,许多记录着时代以及一代人成长轨迹的原创音乐被人们记住,从崔健许巍到谢天笑、朴树,从田震(blog)艾敬到姜昕、曹方(blog)……

  相比纯商业性的流行音乐、口水歌,原创音乐的独立性、文化内涵更能记载时代特征,更能代表流行音乐发展水平,在流行音乐发展的轨迹中也更具建设性。不过,客观地说,20年来内地流行音乐并未形成固定的规模和生存空间,受国际化商业模式、港台流行音乐的影响,内地本土原创音乐在近5年来建树不多,加上近几年受网络的冲击,传统唱片行业大环境的颓靡,国际唱片公司及内地大部分唱片公司几乎清一色地奔向“娱乐化”,与此同时,原创音乐阵地遭到冷遇,少有的坚持者也是面临两难境地,步履艰难。

  “星石唱片”、“十三月”两个原创音乐厂牌的成立,在内地并不是第一波。从90年代初开始,就不断有人在内地原创音乐这块土地上耕耘,从1994年成立的“红星生产社”、“字母唱片”等,到90年代后期成立,现在还在坚持的“麦田音乐”、“摩登天空”、“嚎叫唱片”、 “新蜂音乐”等,他们先后推出了田震、许巍、郑钧(blog)丁薇(blog)、姜昕、尹吾、朴树、钟立风(blog)、清醒乐队、木马乐队、谢天笑、花儿乐队等原创歌手、乐队,虽然有些厂牌已经成为过去时的符号,但也有的坚持了下来,也正是他们坚持,记录了内地流行音乐的发展轨迹,给内地原创音乐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那么,“星石唱片”、“十三月”的成立,以及他们推崇原创音乐的姿态,意味着第三代原创音乐厂牌的诞生?不过,理想终归是理想,现实还是现实,面对快餐文化、口水音乐盛行的现状,唱片卖不动、叫好并不叫座的现实,他们又将以什么姿态应对,以什么手段去生存?从他们成立的高调姿态来看,他们已经有所准备?

  为什么做原创音乐厂牌?

  宋柯谈到当年成立“麦田音乐”的原因时,开玩笑地说那是受到高晓松的“忽悠”,但这一“忽悠”却忽出了尹吾、朴树、叶蓓(blog)、钟立风等可以在内地原创音乐留下印记的原创音乐人,即使今天的宋柯已经选择了数字化娱乐的道路,但在谈到“麦田音乐”时,他是这样形容的:“‘麦田音乐’这个厂牌是我的老本,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它是我唯一的后路。”

  如果说宋柯是被“忽悠”到原创音乐阵地的话,那成立“摩登天空”的沈黎晖、“嚎叫唱片”的吕玻、“新蜂音乐”的付?则具有很明显的个人主义和理想色彩。沈黎晖成立“摩登天空”当初只是为了出版自己的乐队——“清醒”的专辑;而吕玻成立“嚎叫唱片”只是为了给“无聊军队”4支北京朋克乐队出张专辑;付?成立“新蜂音乐”的原因几乎一样,就是为了把“花儿乐队”推出来。

  无论是被“忽悠”还是个人化的理想主义行为,“麦田音乐”、“摩登天空”、“嚎叫唱片”、“新蜂音乐”等原创音乐厂牌作为第二波原创势力,在原创音乐领域确实作出了不可忽视的成绩,并且他们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那“星石唱片”和“十三月”成立的初衷又是什么呢?

  王磊是“星石唱片”的负责人,负责整个公司的运营,之前他曾在媒体工作近10年,也是知名度较高的乐评人。2004年,他与黄燎原一起策划了目前最成功的户外摇滚音乐节——“贺兰山摇滚音乐节”,当年底,他放弃媒体工作加入“星文唱片”任副总,直到今年5月跟朋友一起投资成立自己的原创音乐厂牌“星石唱片”。

  王磊成立“星石唱片”显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积累,“贺兰山摇滚音乐节”的成功让他对这种音乐有了足够的信心,之后他抛弃媒体身份跟唱片公司接触,学习唱片操作方法和经验,就是为了实现自己做原创音乐的理想。不过,能这么快成立自己的厂牌,其中还是有一些原因的,他说:“星文唱片的工作是以韩国音乐在国内的推广为主,但我却很想做国内的原创音乐,我跟姜昕是好朋友,当时非常想签她,但星文不愿意,所以就只能自己做了。”另外,王磊还谈到一件事情对自己做原创音乐产生了极大的刺激:“在星文唱片时,一个韩国媒体采访我,问我内地原创音乐是不是还在抄袭港台,他们的语气是那么轻视内地原创音乐,当时感到莫名的愤怒,我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论者,但我知道这是一个乐评人不能改变的事情。我承认,在唱片操作技术和方法上我们还是得跟港台学习,但在音乐上,我们的确没什么要抄他们的,为了证明这点,只有自己动手去做。”为了成立“星石唱片”,王磊把自己去国外留学的学费拿出来,并找来朋友一起投资,风风火火,义无反顾。

  而“网络秀”老总卢中强相比王磊则是行业里的一个老手,他曾是一个颇具实力的音乐创作人,也先后曾在华纳唱片等大公司任职。“网络秀”是他自起炉灶后的作品,并且在短短时间里就搞出了不小的动静,给相声红人郭德刚出单曲的就是其中一桩。“网络秀”是卢中强立足于网络及无线领域的一个以娱乐为主题的公司,商业性极强,在一个这样定位的公司旗下成立推广原创音乐的“十三月”多少让人感到有些意外,何况签下的是基本没什么名气的万晓利和苏阳,选择的还是颇为冷门的民谣音乐。

  对此,卢中强的解释很简单,只是“我喜欢”三个字而已。他说:“我非常非常喜欢万晓利、苏阳的音乐,我现在有这个能力,我愿意拿出钱去帮他们做唱片,而且我有很好的平台和通道去推广他们的音乐,即使赔了也无所谓。”他还透露,自己还跟“声音与玩具”等自己非常喜欢的地下乐队接触过,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合作成。谈话中可以了解到,卢中强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虽然他现在操作的“网络秀”是个娱乐商业气息极浓的公司,但私底下他却对地下音乐非常感兴趣,几乎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我是‘痛苦的信仰’、‘The verse’乐队的粉丝,我非常非常喜欢他们的音乐,还经常跟他们一起玩。”说这些话的时候,年已中年的卢中强居然像个热血摇滚青年般,令人唏嘘不已。

  为什么选择原创音乐?

  过去,人们习惯把不是特别主流的音乐统称为“摇滚乐”、“非主流”或“地下音乐”,崔健是摇滚,许巍是摇滚,朴树是校园摇滚、姜昕是另类摇滚,万晓利、苏阳是地下民谣等等……其实无论怎么归类命名,这些人的音乐精邃就是“原创”,而个人色彩和独立性则是原创音乐的核心。王磊说:“可能有人认为我们公司选择姜昕这样的艺人是在做摇滚乐,但我想不应该这样去局限,我们还会做其他原创歌手,所以说‘星石唱片’是原创音乐厂牌比说它是摇滚乐厂牌要合适。”而“十三月”在宣传中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原创独立音乐厂牌”,这点是区别于“摩登天空”、“嚎叫唱片”等以摇滚乐为主线的厂牌的地方。

  其实,无论是姜昕还是万晓利、苏阳,目前来说的确都还是“非主流”的原创歌手,“星石唱片”、“十三月”为什么要选择他们?

  王磊透露,目前“星石唱片”真正签约的艺人就是姜昕,还有几位在洽谈中,都是创作歌手,其中不乏已经成名的歌手。在谈到为什么选择跟他们签约的时候,他说:“以我乐评人的审美来衡量,我就是想做有个性、有审美、有品味、有思想、有情感、有人文色彩的艺人和产品,这些都是原创音乐必须具备的特征,要知道,我们现在努力在做的这些内容是非常有意义的,哪怕今天、明天、后天不被接受,但可能有一天他们会被人接受,好的音乐不应该被埋没,如果在‘叫好’和‘叫座’之间只能选其一的话,我现在要选择‘叫好’,而不能做一些烂俗的音乐。”

  “新民歌运动”的发起人,民谣音乐人洪启(blog)颇强的活动能力,在与卢中强的接触中,两人不谋而合,“网络秀”不仅签下了洪启,还请洪启担任了“十三月”厂牌的运营总监。作为原创音乐阵营中的一员,洪启对“十三月”为什么选择万晓利和苏阳回答道:“‘十三月’尊重有风格、有内容的音乐,尊重和推崇优秀音乐艺术作品的创造者,真诚地帮助他们实践自己的音乐理想,不吝啬资金投入,不在意产出比例,只求好的音乐不被埋没,万晓利和苏阳的音乐符合这个厂牌所提倡的独立精神,不脱离群众,来源于最低层和土地化,他们的音乐是现代化都市里发出的新的最真诚的呼声。” 洪启认为,十三月”这个厂牌所倡导的“绿色音乐,原始感动”的宗旨,对于当前的中国唱片业界来说,具有革命性和颠覆性的意义,因为她别有风范和个性,另有风采和空间。

  怎么去做原创音乐?

  从90年代初开始,内地不断有一些厂牌致力于原创音乐领域,虽然不断推出了一些颇具影响力的艺人,但受资金、市场和操作经验等方面的影响,数量屈指可数,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更是少数,“麦田音乐”、“摩登天空”、“嚎叫唱片”、“新蜂音乐”是目前叫得出名字的仅存的“硕果”。音乐人小柯在“星石唱片”成立时曾说:“欢迎大家来掺和,内地原创音乐现在就是缺少掺和!”流行音乐在中国发展了20年,并未形成规模和固定市场,也未被外人认可,韩国人发出“是不是还在抄港台”的疑问就是证明。内地原创音乐不仅缺少“掺和”,而且还缺少成功经验,无论是仅存的“麦田音乐”、“摩登天空”、“嚎叫唱片”、“新蜂音乐”,还是刚成立的“星石唱片”和“十三月”都还要走在探索的路上。

  “摩登天空”成立9年,先后推出几十支乐队、艺人的上百张专辑,但其最初定位和职能只是给一些执著于原创音乐的艺人一个发表作品的平台,在唱片制作费用、企宣、推广和演绎经纪方面一贯不太重视,或者说投入比较少,这使得旗下大部分艺人出了唱片之后“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人”,受众局限,艺人付出和收入得不到更好的保障。不过,近来“摩登天空”也在改变线路,推出“牛奶@咖啡”这样的流行偶像组合,“掺和”新媒体领域的业务开发。

  “麦田音乐”在90年代末发表“红白蓝”一鸣惊人后,经过与国际唱片整合及再次分离的过程,直到今年才推出“新红白蓝”,而“新红白蓝”无论如何努力去推,可能也无法重现当年之勇了。发出“我绝对不相信这样的音乐没有人喜欢”豪言的宋柯,也非常明确地知道这点。

  而“嚎叫唱片”和“新蜂唱片”脚步也比较缓慢。去年底,由于京文艺能的融资,传出“嚎叫唱片”可能解散的消息,而吕玻透露,“嚎叫”今后在制作方向上在延续原来产品风格的基础上,新签的乐队和唱片会有意识的向主流发展。而“新蜂唱片”则是以一年发2-3张唱片为标准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沈黎晖说:“‘摩登天空’的模式在国内甚至国外都没有参照物,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同样,对于“星石唱片”和“十三月”来说,前者并给不了他们多少成功的经验,况且形势还在不断变化,数字音乐时代来临后,除去积累,大家几乎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

  那“星石唱片”和“十三月”将带来什么?

  王磊说:“我不会为名气、金钱、人气为标准,音乐是首位,并且是我热爱的,我没有野心,只要有我这个厂牌的位置就行了。”他还非常了解台湾独立音乐,并且与台湾的“典选”、“角头”等独立音乐厂牌都有结盟合作,今年他还把陈珊妮夺取“金曲奖”的专辑《后来,我们都哭了》引进到内地发行。他认为,台湾的独立音乐比内地确实发展得更好,有固定的受众,特别是在台湾唱片整体陷入低谷的情况下,独立音乐成为了台湾流行音乐最大的亮点,今年“金曲奖”独立厂牌出品的专辑和艺人占据了大部分提名就是证明。王磊透露,“星石唱片”在做自己推崇的原创音乐的同时,也会企划和引进一些台湾优秀的独立唱片,这个过程不但可以推广一些好音乐,还可以获得一些可以借鉴的信息。他说:“其实我现在就像个‘傻子’一样在尝试一些操作模式,前辈们可能没做过,能不能成功现在谁都不能下结论,但主要是能够勇敢地走过去。”

  而洪启的回答则显得更为自信,他说:“我认为目前中国还没有真正形成唱片市场,当下所有的音乐形态都有形成市场的机会。我们的歌手有着独特的风格、形式和内容,是有市场形成能力的。况且,在‘十三月’这个厂牌发展之初,‘网络秀’会用强大的资金扶持它。我相信,市场是可以打造出来的。”他还认为,20年以来,流行音乐概念、思维都是来自西方,但西方在艺术和商业的结合上面,能做得非常成功,像苏阳和万晓利这样的音乐,如果能够得到好的商业平台,有好的商业支撑的运营模式,能被更多人听到,前景应该也是非常乐观的。

  面对市场,生存还是死亡?

  其实,无论王磊、卢中强、洪启还是其他人持怎样的乐观态度,他们将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去推广他们认为好的原创音乐,最终能不能被接受还是不确定的,甚至颇为让人担心,毕竟投入的都是金钱,这就好比一场冒险,在没有哪个保险公司会帮你买单的情况下,冒险前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生存还是死亡也是不得不面临的命题。

  从目前的动作来说,“星石唱片”和“十三月”都是颇为大胆的。

  王磊目前正在筹备姜昕的新专辑,录音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并且作了不少大胆的投入。他说:“跟别的摇滚厂牌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不会签那么多艺人,但资金投入上比较多,姜昕一张专辑的投入会有几十万,可能还会投放电台的硬广告,以后买衣服公司都会给她出钱,用主流唱片业的操作模式去做,我希望这些音乐产品能够让更多的人听到,我始终认为好的东西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和喜爱她。”据了解,姜昕这张专辑许巍、张楚、虞洋(blog)、高旗都有加入创作,找的制作班子水平也比较高,目前已经花费了十几万。

  而“十三月”在苏阳和万小利的唱片制作费的投入上似乎更大胆,洪启说:“他们的专辑制作费相当于当下一线当红歌手的制作费,制作一首歌的Flash就投入了上万,我们很重视音乐的质量,很多优秀的歌曲都因为制作的简陋和粗糙而出不来好的效果,越是好的音乐,越应该享受优质的制作,在这个上面投入,我们绝不会吝啬。”

  如果他们所说的投入行为都是真的,那在外人看来就真的是冒险了,现在即使是一线歌手也不能指望专辑能回收投入资金,而是靠演艺来填补,而一般歌手大部分都寄望于无线增值。既没很大名气的艺人,也可能不符合大众口味的产品能帮他们回收投入资金,他们能这么一直投入下去?

  面对这个问题,王磊和洪启都显得比较有信心,王磊说:“现在通过我在唱片业里工作的经验,我已经找到了资金回收的方法,一方面我已经找到了好的传统发行渠道(星外星),他们非常成熟;另外还有新媒体方面的业务我也非常熟悉,现在甚至广告代言这些方面也在谈,比较乐观。”他还透露,自己可能还会做一个给原创音乐作品展示的网络平台。而洪启则回答:“我们有健全的通道和平台,资金回收这一点对我们来说,不是麻烦的事情。”显然是对网络秀的通道和平台信心十足。

  不过,俗话说“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无论是“星石唱片”还是“十三月”厂牌,多少都带有个人理想主义的色彩,他们做好了接受打击的准备?

  洪启说:“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打击得了我们,因为我们有着塌实做事的态度和积极运营的方式。做音乐实际是需要这种理想色彩的,因为确实和做水泥、钢材之类的不同,这是个需要理想的行业,而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我们会通过有效的运营来缩小它。”

  王磊的回答则显得没那么豪情,他说:“当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天天考虑这个就只能停止不前了,目前中国流行乐坛太混乱,谁都不知道谁会火,我一点都不悲观,也许有一天我们得到了极大的认可,这一点都不奇怪。” 他认为,最坏的结果就是一年内所有产品没人喜欢,赔得一塌糊涂,那个时候可能要做重新的考虑,是否继续做下去:“实际上我们投入和回收是有底线的,我们不是把钱视为生命的人,不是撑不下去不会轻易放弃。”

  不过,要是能顺利生存下去的话,王磊希望有一天人们看到带有“星石唱片”LOGO的产品是一个保障。至少他目前的心态还是非常乐观,并且富有激情,他说:“现在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在无数个熬夜录音后,在黎明来临时听到一首歌的成品的时候,那种幸福感是难以形容的!”他说,要感谢朋友们能跟他一起走上这条路。

  洪启说:“这条路是无限的,我们走出去了,还有更多人也将走上这条路,它跟美好的音乐一样,不可能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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