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公司要和当晚演出的一个乐队谈出版的事,我们有幸参与到南中国摇滚二十周年的首晚狂欢。
中午在City Inn的大堂看着美好药店、液氧罐头的乐手在领演出证,下午看着沼泽的阿包陪同着声音玩具一起满头大汗的试音回来。
看来一切都在有序的准备开来,可是实际情况怎么样到底还是未知之数。
晚饭在中信广场旁的餐厅解决,却因为琐事耽误了时间,于是系好安全带,让司机飞车赶往现场。
在世界之窗大门下车的时候已经听到金属味的吉他solo在肆意张扬着,于是赶紧进场,才知道是冷酷仙境,他们几张专辑还静静躺在我的硬盘,没想到几乎就和他们的现场失之交臂。女主唱以学院派的出色唱功征服了全场观众,刚走到台前,他们就下台了。
声音与玩具,是当晚唯一在此前我看过现场的乐队。依然的摇摆,依然的自恋气质,台上的他们是优秀的,《秘密的爱》等歌曲在台下得到唱和也证明了他们的流行程度。只是在这诺大的舞台和空旷的场合他们优雅的气息被大大淡化了,永远难以予人小酒馆般的迷离和沉醉。摇摆,在这里仅剩摇摆——他们已经尽力了。
在换乐队的时候才仔细的留意整个场地,这的确是一个适合摇滚演出的地方,舞台前区的空地是铁托们的地盘,座位的设计保证了每位观众都能清楚观看台上的情况。
转眼液氧罐头已经在台上了,颇具特色的中国击鼓配以金属前奏是个人认为当晚现场最有感觉的瞬间之一。主唱慵懒的用死金腔和所有人打了招呼,气氛一下就被带动起来了。这支被誉为“中国的活结”(Slipknot)的工业/说唱金属班霸用音乐把现场的温度煽动起来,吉他手的身体仅仅轻轻摇摆,台下却已经撞成一片,金属乐迷疯狂的摇头,这也是本人最有感觉的一次pogo,还好,还能动得起来。
这是啤酒的狂欢节,十块三罐的金威频频喷撒于身前身后,转眼大家里外都湿了。液罐主唱最后以一记插水回报了狂热的乐迷。
过场舒服的电子音乐之后,美好药店已经面无表情的在台上了,除了小河,其他乐手都站着。“老刘堕楼事件”让刚刚平息了的观众又重新燃点起了兴趣。神经质的主唱陪上居心叵测的乐手,特别是幽幽的手风琴,于某个瞬间发出疑幻疑真的失真效果。尽管并不了解,也不熟悉,听众却给予了最大的包容,这便是深圳。尽管还是有人喊了“下去”这样一句话,仍不失为一场理想的表演。我穿过人群,走向远离观众的后座,静静喝着啤酒,欣赏各色人等的动作神情。
美好药店之后,便是当晚压轴乐队之一的高旗与超载。台下爆发出属于偶像们的欢呼和掌声。高旗看起来还很有活力,象年轻偶像那样左蹦右跳。乐迷显然很受落这种煽动,也纷纷左摇右摆,狂热者纷纷冲上台和高旗拥抱。只可惜他们的作品已经和乐队名字不相称,《不要告别》等流行金属虽不至于恶俗,但每次慢慢积累的亢奋总在关键时刻终止让人很不够意思。所以,本人是有点意见的。还好,最后一曲电子作品让大家都尽兴了,跳惯了舞厅到这来蹦蹦也够新鲜的。亮子今夜比较低调,高旗在最后时刻接受了半瓶啤酒的问候——看来大家都是相当满意的。
然后,相当一段时间的调音环节,压轴的——哦,是我从未见过的老崔。欢呼声响起,便知道发生什么回事了。还是那红五星小帽,这已是中国摇滚的旗帜性的物品。《红旗下的蛋》《滚动的蛋》(舞台旁边的大屏幕特意播放了MV)等歌曲于我而言虽没什么共鸣,其实还挺顺耳。《超越那一天》的时候老崔特意邀请了在场美眉同台共舞(此举有性别歧视之嫌),场面甚为壮观,众美眉更是主动向老崔投身热舞,可惜老崔专注于歌唱,无意制造更大的视觉效果。自由的节奏和吐词清晰的说唱让人感觉舒服,午夜的微醉迷恋昏黄的光线。唯一让我不爽的地方是当我摇摆的时候受到了旁边大叔的抗议:“别挤,别挤!”于是老崔下台的时候我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当然,台前留守了大量的忠实歌迷,老崔返台带出的《一无所有》留住了大家的脚步——看来摇滚之父的号召力不可动摇。
我在江主席题词的玻璃塔前,在着陌生的城市,听着《一无所有》,倍觉寂寥。精神会坚持下去,面包也会有的,老人家何必再煽这把情呢。
半小时后,在回广州的高速路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