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于细节处见精彩 《集结号》里的神来之笔

　　前一天看《投名状》，第二天看《集结号》，连续两天的“佳片有约”，羡煞热爱电影的人；可惜，同样的年度大片、一样的血肉模糊、硝烟弥漫，看似相同的叙事模式——前半段场面后半段抒情……所有的一切，让原本就不喜欢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大片的我，产生了极度的审美反感。

　　突然理解了，同事从《赤壁》、《南京南京》片场返回后的感慨：尸横遍野、人头攒动，一天一个镜头的大片，打的就是群众演员的人海战术。因而在《集结号》看到四分之一时，我已经有了一种想冲出电影院的冲动。脑海里不断出现的是《集结号》与《投名状》的对比画面，炸弹肆意将人在镜头前炸飞，只有被扬起的尘土与销烟在空中叫嚣着，身为人类的无力与无助疯狂地扩张着。

　　残酷、没有人性，是我对战争的憎恨，也是对这些大片导演强奸观众视觉的厌恶，可惜暴力美学是商业片无法规避的“潜规则”，“暴力程度与票房收入成正比”的市场效应，决定了“攻”与“受”两方的无奈以及在无奈中的感观享受。

　　就在我临近崩溃边缘时，《集结号》开篇的那场战争戏终于告一段落了，画面转入室内，一边是看不清人脸的慷慨陈辞，一边是胡军略带忧郁的神情、认真地吃红薯，恍惚间又回到了特有的冯氏幽默的情境下，是对于权威和权威的无声消解。胡军饰演的刘泽水与张涵予饰演的谷子地是同一个战壕里打出来的兄弟，骨子里带着一种看似不像实则极为相像“气儿”，两个爷们在吃饭、泡脚等一系列的动作中，已经决定了相互的命运。

　　刘泽水给了谷子地整整一盒大黄龙，“平时抠抠缩缩，突然大方起来”，谷子地潜意识里已经明白了团长所给以他的任务，“听不见号声，就是打剩最后一个人，也要接着打下去”。那一刻，刘泽水望着谷子地这个他最好的战友兼兄弟，无言甚至面无表情，却见胡军的眼神复杂中带着悲壮，嘴唇略微抖动连带着眼神有些游移，“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当所有悲伤隐忍于心底才是最大的悲壮，精彩的是，胡军用眼神淋漓尽致地演绎了。

　　多年后，当谷子地面对着刘水泽的墓地时，他拍着墓碑大哭，说“老哥哥，我们是一样的人，现在你在这里睡觉了，我每年拿着烟酒来看你……”是的，刘水泽也好，谷子地也罢，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如果说，谷子地是用不断寻找窑坑，以祭兄弟们的在天之灵，来实现心里的忏悔、求得内心的解脱，刘泽水则用死亡来成全自己的解脱，成就悲剧中的壮美。如果有来生，他们会如何选择？我想答案会是一样的，谷子地不听到号声不会撤退，刘泽水不听到电台的指令不会撤退，改变的只是命运的际弄，不变的却是他们铮铮铁骨男儿之气。

　　战争没有对错，人性难分善恶，这是我对于《投名状》、《集结号》最大的感慨，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集结号》让我看到了战争后的思考，以及电影所展现出来的对于人性的终极关怀，也许是我把电影想复杂了，但我喜欢那种带给我情感的震撼、人性的思考和灵魂的升华的细节。感谢《集结号》做到了，即使是胡军的客串，也如神来之笔一样成就了画龙点睛般的精彩。(文/Jess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