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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结号》：呼唤良知和警醒的号音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03日22:12 新浪娱乐
按照传统习惯,逢年过节总会摄制一些花好月圆、莺歌燕舞之类轻松的豪华巨片,让走向小康的人们,在吃饱年夜饭和看过春节晚会(春节晚会吧)后,再开怀大笑，尽情狂欢，来一顿银幕上的“精神会餐”。 出人意料的是，冯小刚(冯小刚吧)迎接“奥运年”的贺岁新片《集结号( 难怪电影刚上映，就有人对这种“逆径叛道”的贺岁片提出了质疑。 我不是电影评论家，也不是“影迷”，但战火中过来的人，对战争题材的作品有一种特殊的兴趣；很想看看，在这大喜之年，战争片怎么会成了新春的年礼？…… 在那震撼心灵的军号声中红着眼眶走出放映厅，我才兀然发现，自己早在枪炮的轰鸣和冲锋的呐喊声中，跟随英雄9连连长谷子地等47位先烈可歌可泣的英魂，登上了一座“一览众山小”的圣洁高地，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曾和我并肩穿过枪林弹雨和迷漫硝烟的战友们中间！ 面对银幕上那些激昂而惨烈的鏖战情景，我眼前也不由放开了电影，闪回轮现着一个个烽火中烙印在心底的难忘镜头…… 这里，且不称颂《集结号》剧组这群热血男儿，充满激情，奋不顾身，爬冰卧雪，如临其境的执着表演；且不惊叹影片中毕真再现战争宏伟场面的那些壮观图景和现代特技；且不赞美那一系列如诗如画，韵味无穷的精彩镜头和动人摄影；我更不敢冒充内行，对电影编导的风格和技艺妄加评说。但是，作为战争的幸存者，我愿结合切身经历，坦诚地谈谈这部颇有新意的战争大片在我心中引起的共鸣。 艺术的生命贵在真实。电影艺术更不例外。在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假货满天飞的今天，对虚伪深恶痛绝的人们，百倍地希望追求真实，呼唤真情。这部大片，给人的突出印象，恰恰就是一个难能可贵的“真”字。历史的真实，生活的真实，艺术的真实。真实的矛盾，真实的情感，真实的细节，真实的表演……毋容讳言，长期以来，“三突出”的极左理论，埋下了“假大空”的毒根，收获了不少“高大全”的苦果。那些没有灵魂的“英雄豪杰”，大多是无心无肺，刀枪不入的活神仙。敌人则全都是闻风丧胆，不堪一击的窝囊废。描写战争的作品，往往廻避无情的现实，不敢正视残酷的流血牺牲，轻描淡写，把你死我活的拼搏，当成了一场儿童游戏；掩盖了战争的恐怖和罪恶，反而贬低了英雄的高大形象。 实话实说，战争是残酷的。英雄的伟大，正是他们在生死考验中的无畏。《上甘岭》(上甘岭吧)和《英雄儿女》(英雄儿女吧)等经典战争片，能有如此经久不衰的生命力，正是因为创作者真情地在锋烟滚滚中唱英雄。“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在抗美援朝的日日夜夜，我亲眼看见一个个熟悉的战友在身边倒下，一个个英雄在血泊中站起，鲜血染红了异乡的金达莱花。在著名的老秃山攻坚战出征前，团里派鼓动组去突击班的前沿坑道，送去一面写着“坚决把红旗插上老秃山”的旗帜。当时，这个加强班有十多个人，加上我们下去的同志，把坑道挤得满满敦敦的。大家斗志昂扬地围着一堆碳火谈笑风生，争相在红旗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用塘瓷脸盆打回三大盆饺子，转瞬就扫荡得一干二净。可战后我们再去这个英雄班整理立功材料时，坑道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寥寥几个头手缠着绷带的战士。打回半盆热气腾腾的庆功饺子，疲惫不堪的英雄们却怅然若失地相对无语，默默用筷子拨来拨去，谁也吃不下去。其情其景，刻骨铭心，那些“最可爱的人”悲恸的目光，永远燃烧在我的记忆深处。那次战功显赫的强攻战，全歼了敌人一个加强营，我们的部队，也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在祝捷的锣鼓声中，人们不能不格外怀念那些为胜利流血牺牲的战友。入伍时与我同班的二连文化教员朱永昭，冲上主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在那被数万发炮弹炸成焦土的山头上，根本无法找到他的遗体，最初也曾列入了“失踪”名册。多年后才证实他是爆炸中埋在了敌人的暗堡里面。前些年我去重庆，在他的母校南开中学的校园里，看见校友烈士纪念碑上，已刻上他不朽的名字。在鸭绿江边的抗美援朝纪念馆里，我还在那面弹洞累累的老秃山英雄战旗上，发现了一些战友誓师时的亲笔签名…… 是啊，为有牺牲多壮志！在那血火纷飞的战斗岁月里，不知有多少谷子地和英雄九连那样的悲壮故事——这绝不是一个孤立或杜撰的奇迹！ 男儿有泪不轻弹。出生入死的硬汉谷子地，面对敌人的大炮坦克，没有低头；面对全军覆没的死亡威胁，没有流泪。但是，当他为牺牲战友讨回烈士荣誉而苦苦奔走，到处受到冷遇的时候，他伤心了，骂娘了；当他听见孙桂琴欢叫“老部队找到了”的喜讯，却像失散的孩子找到了久别的亲娘，忍不住垂头呜咽起来；当他在烈士陵园，从断臂司号员那里意外惊悉，他最信赖的顶头上司刘团长，撤退时竟未如约下令吹响收兵的集结号时，如闻晴天霹雳，就像孤儿发现被母亲出卖一样，顿时痛哭失声，怒吼如雷，火山爆发般地倾吐出了憋在心里的满腹冤情。 来自同志和亲人的误解、怀疑和委屈，有时比敌人刺刀和酷刑造成的创伤，还要教人心寒和痛苦。谷子地的不公平遭遇，使我想起了参军时的第一个上级老王(名略)。他是华北平原的抗日小八路，19岁在东北参加改编“座山雕”匪部时，就担任了营教导员。不料，因一次土匪叛乱中曾被扣押过几小时，运动中就被稀里糊涂地划成了“叛徒”；并和我们这些划为“中右”的清洗对象，一同脱下军装，“下放”到边疆农场劳动。十年浩劫中，担任副场长的老王，再次受到冲击，戴上“叛徒”和“走资派”的高帽，批斗中肋骨被打断，还贬去放牛。妻儿也受到株连，遭到歧视，逼得全家几乎走上绝路。后来虽然冤案彻底平反，家庭却从此破碎；腿脚不便的老王，离休后只身回到华北农村老家，悄然过着孤独的生活…… 看，一场战争造成的创伤，会给多少人家留下无尽的不幸和遗憾啊！ “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的”——这是《集结号》最耐人寻味的庄严主题。 在物欲横流，唯利是图，追星成风的势利社会，人的价值常被扭曲。人们疯狂崇拜的偶像，多是那些媒体炒热的“大人物”和“大名星”，很少有人去关注和尊重身边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无名英雄”和“芸芸众生”。感谢电影《集结号》，不但把镜头对准了谷子地这种重情重义，爱憎分明，讲人话做人事的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还热情大胆地塑造了从恐惧到无畏的指导员王金存、因失言违约而愧疚终身的刘团长、临终苦劝战友逃命“给九连留个种”的三排长焦大鹏、谎称听见集结号音支持撤退的老刺猬、为给连长缴块手表而搭上一条命的战士吕宽沟，以及罗广田、姜茂财、黑子……等等充满人情味和鲜明个性的生动英雄群像。尽管他们有缺点，有错误，甚至于有过动摇或怯懦的闪念，但在关键时刻不惜献出生命，最终留下的仍然是一片赤胆忠心！ 共和国的繁荣富强，不应忘记那些万世流芳的著名英雄，更不应忘记那些默默无闻、无处不在的广大无名英雄。在墓碑林立的无名烈士陵园，谷子地将那顶当年“戴在战士脑袋上”，如今却被拿来“接尿”的旧钢盔，不无感慨地郑重端放在无名木碑上那个意味深长的镜头，不能不激起我们心潮澎湃的长久深思…… 显而易见，在开始新时期伟大进军的此时此刻，贺岁影片《集结号》震聋发溃的激越号音，正是站在历史的高处，极力呼唤良知和警醒，呼唤友爱和宽容，呼唤人们在欢乐的和平日子里居安思危，不要忘记血写的历史，不要忘记每一个为人民幸福流血牺牲的无名先烈！这岂不是“奥运之春”最需要的及时雨，“太平盛世”最珍贵的新年大礼吗？！ 张化声/文 我刚写的一首短歌《母亲的嘱咐》，也许恰好是这部影片遥远的回音： 呵呵—— 春暖花开的日子, 切莫忘记那无情的寒潮洪水； 风和日丽的日子, 切莫忘记那突来的闪电惊雷┅┅ 饱经风霜的母亲嘱咐我们: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五谷丰登的日子, 切莫忘记那苦难的兄弟姐妹; 六畜兴旺的日子, 切莫忘记那瘟神还没有沉睡┅┅ 历尽艰辛的母亲嘱咐我们: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举杯狂欢的日子, 切莫忘记曾流过的热血寒泪; 歌舞昇平的日子, 切莫忘记世上还有战火纷飞┅┅ 满怀忧患的母亲嘱咐我们: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2008年元旦于边城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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