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功：《全民超人》抵达成功之前转了弯

《全民超人》剧照

　　小毕的个人评分：B-

　　观看《全民超人》是种既刺激又遗憾的体验。刺激的是豪华视听效果带来的暑期大片应有的娱乐属性与官能快感；遗憾的是影片印证了那句老话“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无奈对于《全民超人》来说，也只是一半而已。在威尔·史密斯亲吻“朋友妻”莎莉兹·塞隆之前，一切都那么出色；可是，在那场半推半就的吻戏后面发生的绝对要令大家瞠目结舌的事情，以及后来的相关解释和所谓历史背景，义无反顾地毁了《全民超人》。

　　《全民超人》的前半程(即截至威尔·史密斯跟莎莉兹·塞隆接吻前，下同)极佳，恍惚之间让人有种欣赏《蜘蛛侠()2》的错觉，眼看着一部经典即将诞生。两位男主人公的性格塑造都十分成功。理想主义的平凡好人，仅用一场形象公关会就勾勒出大致的轮廓；但导演也同时种下了“祸根”：如此可爱的顾家男，在“助人为乐＋引狼入室”之后，在身为超级英雄的主角面前，能否守住自己应得的幸福？一旦该悬念解决不当，前半程所培养的观众对此君的大量好感和代入感，便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毕竟平凡人更容易体谅平凡人的爱情，否则还要超级英雄干吗！？

　　再来看别扭受的超人。这孩子在“当自己的混球，让别人说去吧”的路上越飞越远，但当他享受过温馨的家宴、看似很潇洒地闪身以后，导演突然出其不意地展示了夜阑人静时“无家可归”的他呆坐在屋顶的悲凉一幕——原来超级英雄也是在乎的，也是希望有人关心他的，……难怪很多明星点击八卦自己私生活的网页、很多导演研究解读自己作品的影评，貌似一个道理。

　　于是另一颗定时炸弹也被埋下。因为这个孤独的超人同样有善良的本性、同样对孩子有耐心也有爱心(当然也因孩子而异……)；更要命的人是，当他开始敞开心扉跟犯人们沟通、当他捡到篮球之后选择了回头，观众的软肋再次被击中。这下好了，热闹了，要出事儿了(奇怪，我为什么突然高兴起来？汗……)，两个男人都可爱！一个实在的，耿直得可爱；一个梦幻的，悲情得可爱。……你选哪一个？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而有趣的命题啊！无论哪一条线，只要把故事说圆，观众都能理解，走文艺范儿咱就来个家常的，走娱乐范儿咱就来个超常的，多好。然而，当《全民超人》的故事进入后半程，在前文说过的那个吻正式宣告三角恋拉开帷幕之后，导演兜售的自以为出其不意的偏方，把一切都毁了。

　　唉……，我甚至能想象出制作方“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之后的那个明明作茧自缚却还沾沾自喜”的表情。本来观众对女主角是有强烈认同感的，而且她的最终归属也显而易见是大家最关注的问题，无奈《全民超人》给出的避重就轻又匪夷所思的答案让人寒了心。尽管《女魔头》莎莉兹·塞隆在封后奥斯卡()这点上，比《莎翁情史()》的格温妮斯·帕特洛更具说服力；但说到给超级英雄作女人，角色刻画完整且从一而终的帕特洛赢得不费吹灰之力。可怜咱们家塞隆，诠释了人设如此滑稽的一个角色，还以为是给自己加了戏……。

　　看看更多的女选民投票给奥巴马而不是希拉克便不难理解，当女主角那样了以后(我不能剧透，我不能剧透……)，能继续认同她的影迷亦不复几人。于是导演彻底砸了自己的场子：一个不可爱的女人，两个可爱的男人，搞的偏偏又是异性恋三角恋——女观众、男观众、拉拉观众、同男观众(对，有一个利用漫画恶搞同性恋的桥段，爆笑！！！)，甚至不会有一个群体原谅他。

　　以上就是《全民超人》的大悲剧，最初驶向成功的路途曾风驰电掣、一马平川，可惜在即将抵达之前徒然转弯，最终掉进不能自圆其说的牵强附会的深渊。但在我看来，这也不过是该为《全民超人》扼腕惋惜的一个层面而已，如果您是那种喜欢看我以往的“过度读解”(譬如我曾经分析出“《朱诺》是女权主义的巅峰大作”云云)的朋友，不妨继续读后头一段；如果之前的部分您已经不能忍了，那下面就算了，甭看了。

　　对本片更深层的遗憾依旧来自后半程。超人的帽子上有只鹰，美国国徽上也有只鹰，所以最初认定《全民超人》很可能是又一部经典的根本原因乃是——我以为彼德·伯格导演是通过超人影射在国际社会中的美国，固然很强大，但是太任性，做一件好事的附加值往往是更大的损失和负面影响。纵使其自省达不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父辈的旗帜》里严苛谴责政府的程度，能有勇气把超人送进监狱改过自新，仍值得敬佩。

　　——可悲的是，最后关头莎莉兹·塞隆鼓励超人：你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比我们更会救人更会帮助人。说实在的，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吐了，要依着我，这一句对白就可以宣判本片得分F！……但那么愤青毕竟没啥意思，忍了。虽然导演也意识到不妥，于是故意让超人在超市里救了一个遭遇恐怖袭击的阿拉伯人，但对比骨子里根深蒂固的“美国救世主”的情结(而且还是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愈发难看。因此，轰轰烈烈地砸车拆房的大片《全民超人》让我在过瘾之余无比遗憾。毕成功(blog)/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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