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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电影之前,先说两个观影时的小插曲。第一个:我看《文雀》的这家电影院刚开张不久,运作上显然不是很顺畅,否则绝不会发生电影开演却忘记拉开幕帘这样的“生产事故”,于是观众看到了带着墨镜的屏幕,以及屏幕中的任达华。这样的状况持续了30秒,前排的观众冲上去拉开了幕帘,一切正常;第二个:一起看的朋友迟到一小时之久,入座后向我询问剧情,于是她伏耳过来,我只用了三句话,就把之前的剧情交代清楚。她直接进入结尾的高潮部分,然后无障碍看到结束,与看足整场戏的我没分别。
交代以上两点,跟我要说的电影本身有直接关系。带墨镜的屏幕,给电影本身蒙上了一层朦胧而怀旧的感觉,这样的开头与接下来的场景非常合拍,本身就具有戏剧性。
怀旧是这一电影始终营造出的主题,相信喜欢老香港的人都会领略到其中韵味。就说剧中哥几个碰头的冰室(说茶餐厅也没错),拜托,如今还有几个茶餐厅头顶是挂着鸟笼子的,这可是20年前的香港。而这种看似不经心的市井及怀旧元素多到数不清,从修路用的红白塑胶隔离墩、路旁一个挨一个的唐楼,到叮当的双层有轨电车;从任达华的凤头单车,到他经过的那些香港老店铺,还有手中Rollei双反相机黑白影像……杜琪峰这次没把场景搬到澳门(他的许多电影都喜欢在澳门取景,并经常偷梁换柱地用那里来表现老香港),而是实打实地在香港过了把怀旧瘾。这样的镜头,让喜欢市井香港风情的观众过足了瘾,从内心深处再次找到了热爱香港影像的理由。当然,这些场景出现的同时,还伴随这那些好听而舒缓的音乐,这本身就让这部电影非常舒服。杜琪峰在此用镜头,像那个正在消失的香港致敬。
第二点要说的是这个电影真的很简单,有些简单的过了头,以至结束的时候或许很多人像我一样有些吃惊,心里再问:这就完了?收尾太过草草,或许是很多人的直观感觉。而收尾之前的高潮部分,亦没有想象中“来劲”。那场从中环到上环的神偷角力,既没有什么冲击感官的大场面,也没有扣人心弦的情节转承。一群穿黑衣打黑伞的人满街走,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神偷,有些太过搞笑。但恰恰这些,却让这部电影显得很特别,至少与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杜琪峰片”,有很大区别。正义(姑且让任达华作为正义的代表)没有战胜邪恶,邪恶却自己回归了正义。“老江湖”很有风度地放手、在车里痛苦失声、四个文雀决定重新做人,一切结局都充满温情。不管真实的世界如何,杜琪峰电影中的江湖,原来也可以温情。 叮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