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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左眼渐盲
他们都在各自肮脏的环境里,干净的活着。导演阿甘在点映现场如是说。
一个进城捡破烂的民工,一个按摩小姐,在我们普罗大众的意识形态里恐怕是脏的了吧。捡破烂的民工住的环境破旧昏暗,着装多半整齐却不怎么入时,身上的汗也不带任何化学原料的芳香。人们瞧见了也多半只是喵一眼,更有甚者捂着鼻子躲之不及,就差嘴角飚出一句划分阶层的言语了。按摩的小姐甭管你是卖艺还是卖身,在那样一个灯光昏暗暧昧的场所进进出出,常爱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们总不忘先多瞅上几眼,再补骂一句婊子。女人们更是按捺住心里对那股性感的有点风骚的嫉妒,只想狠狠想啐上一口。他们的环境的确肮脏,可他们不干净了么?
开的车没有一个不是牌子的,白天还没为人民服务到家,晚上就流连各大场所的达官贵人们穿的体面,挺着肥硕的肚子谈笑风生。进去前身上也是这味那味的吧香着,出来总还是一身酒臭。明星是厉害,镜头前眨巴眨巴两下眼睛,玉女头衔一顶,纯的跟不知道性生活是怎么回事似的。潜规则起来,排队抢着呢。一旦有艳照流露出来,可不是人前是人,床上人鬼不分。他们,真的干净么?
因为阿甘导演一句话,引发了如上的一番思索。
电影《高兴》里有一段捡破烂的民工和按摩女的爱情故事,两个底层到不能再底层的人,各怀梦想,努力过活。在各自一点算不上干净的环境里干干净净的活着,这份干净多半都是因为彼此的梦想。因为一个人的梦想是造一架飞机,他受不了别人直呼他破烂;另一个人的梦想只是存钱上学,即便做着按摩小姐的工作,也只把按摩当手艺,从不因为这份手艺而觉得丢人。
因为梦想太大,却始终没断了这份憨厚的努力,梦想也在坎坷中一点点的实现,即便实现的有些山寨。
因为手艺养活着自己,什么样的手艺都不丢人,只要是自己靠自己养活着自个儿,就没人能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不愿看到自己的生活,因为自己的生活总是如此的不堪。导演阿甘在点映现场如是说。
观影当天,现场每个人几乎都笑得肆无忌惮,格外开心。如果影片的爱情,是两个垂死挣扎在写字楼,格子间的青年——初入职场菜鸟的爱情故事,或许整场的笑声会减少一半。因为我们总不愿那么真实的看到自己生活的窘境,不愿再一次感受吃午饭时算计价格,在意饭菜多少。这些我们生活里精打细算的小心机我们都不希望在电影院享受短暂惬意时光的时候看到。因为,我们每个人真实的生活都是如此的不堪。
阿甘导演知道这一点,他也是这样做的。他没有让在场的人看到自己的生活状态,而是那些我们在生活中总会看到,却很不了解的人群的生活。捡破烂的生活,按摩小姐的生活。我们看着他们应该从来不觉得他们是会有梦想的人,因为我们——这些吹着空调,坐着软凳,捧着咖啡,对着电脑的人们早已不知道梦想是什么东西。我们甚至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丢掉了梦想。于是我们想当然的认为那些生活艰苦的人们也没有梦想。
在《高兴》里我们多半诧异于一个生长在大山里朴实的农民工兄弟,进城捡破烂糊口,却有造飞机的梦想。我们总是认为他们会乐于捡到更多的垃圾,甚至捡到便宜。我们更错愕于一个打扮妖艳的按摩小姐会希望回到学校,我们或许一直认为她沉溺在肉体,酒精里,因为我们自己如此的麻木。
我们或许不愿看见,但走出电影院依旧需要面对自己真实的生活。
一场高兴过后,我们是否能看到怀揣梦想的人的可爱?我们是否能记起早被自己丢去不知哪里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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