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剧照

　　猫猫/文 经常有人讲，中国缺乏诚信，尤其是做买卖的时候，明明合同上写得一清二楚了，但实际执行的时候总要打打折扣。

　　龙文章和虞啸卿签的虽然是生死合同，可折扣一样要打。

　　比如说龙文章给他的新兵蛋子，同时还营养不良，所谓的装备，不是生了锈可以当废铁卖的，就是老掉牙早就该更新换代的。

　　或许有人要怪虞师座不讲信用，如果我没有看过几本讲述当时历史背景的书，我大概也要拍桌子骂人。

　　幸好我看过，所以我知道当时远征军所处的环境有多么复杂多么四面楚歌。

　　派系倾轧，政治手腕……

　　虞啸卿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完全不知来路不明身份的人身上砸血本？他对龙文章的欣赏或信任，并不能让他做出理智之外的决定来。

　　正如人精孟烦了分析的那样，他不过是要给上头有个交代而已。

　　但是活人总不能就这么憋死在这儿吧？狗急了尚且会跳墙，何况无所不用其极的龙团座？

　　求人的时候他永远是一副点头哈腰的奴才相，哥俩好地揽着过去的黑市熟手迷龙，龙文章毫不在意地跟他谈生意谈分成。

　　还好虞啸卿给他留了点儿钱，不然龙文章估计会琢磨着把哪个炮灰卖了来换银子。

　　原来从过去到现在，有钱好办事都是真理。

　　让人家卖命总是要给点好处的，而人也总是要吃饭的，所以龙文章大办流水席，一拨拨地往自己那个小小的收容站里拉人。

　　这年头吃饱肚子才是硬道理，对吧，虞家军的兄弟们？所以来川军团吧，一天两顿干的，油菜吃，猪肉炖粉条！

　　其实跟我们逛街的时候被塞进手里的优惠券的性质是一样的——便宜吧？那来消费吧！只要你进了这个门花多少钱就由不得你了。

　　同样的，吃完了可不是抹抹嘴抬腿走就拉倒，你就是川军团的人啦，以后……以后那是要上前线冲锋陷阵的！

　　何必呢，龙团座？

　　你这费尽心机图的是个啥啊？

　　你为什么非要打回南天门去？

　　人虞啸卿可没指望你打仗……小太爷如是说。

　　龙文章说：我欠着一千座坟。

　　如果没看过上一集的祭旗坡，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他要在南天门修一千座墓。

　　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自己的算进去。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龙文章这样的上司，就别指望炮灰团的各位成员能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大大方方了。

　　所以他们合伙演了一出戏。

　　不能不说真是精彩，真是好看！

　　迷龙扮演一个军官——幸好家具店的老板也分不出来他官大官小，只是这人带来一群一看就不是善类的大头兵们，他当然只能由着他们折腾。

　　所以那张大得吓人的床就占了一条街，交通彻底瘫痪。

　　副官孟烦了随后登场，煞有介事地把屋子的大小当紧急军情汇报。

　　迷龙团长一听就挥挥手，兄弟们撤吧！

　　至于他们留下的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家具店的老板当然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刚要拦着让他们把床拆了送回店里去，阿译少校粉墨登场——虽然他的确是这些人里官最大的，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摆官架子。

　　真真是环环相扣。

　　不知道这主意谁想出来的，真可以让人拍大腿叫一声“妙啊！”

　　不妙能骗来一张红木大床外带无数家具吗？

　　炮灰团的各位都成了天生的演员，可怜的家具店老板被忽悠得晕头转向，估计到最后他都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一张床怎么就变了劈柴了，还得求着人家买下来。

　　看的时候有点茫然——为啥要整这么一出呢？跟剧情有关吗？

　　可回头细想想却发现这一幕精彩的表演竟然是许久没有过的明朗，也许这个看似游离在剧情以外格格不入的小插曲，正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

　　战火连天不妨碍过日子。

　　禅达像是中国的一个小缩影，尽管嗅得到硝烟看得到死亡，但该有的灯红酒绿该有的世态炎凉一样都不少。

　　人都要活着。

　　或许这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团伙欺诈案，说明的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道理。

　　即使天塌下来了，还没砸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仍旧可以装不知道……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有没有错。

　　所以才用“上行下效”来做这一集的标题。龙文章和炮灰团，为了目的，都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在这里，既不是贬义词，也算不上褒义词。

　　它就是个现实，让你不得不低头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