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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润发和缪骞人在25年前合演过一版《倾城之恋》,便我仍然不认为黄觉这次的对手是周润发,因为邹静之在改编张爱玲的原著的时候,非常明显就是奔着《乱世佳人》的路子来的,白流苏是郝思佳,范柳原是巴特勒船长,而王学兵饰演的唐一元则有许多阿希礼的影子。
不过,说实话唐一元和阿希礼之前的确有明显的不一样,在《乱世佳人》里郝思佳对阿希礼的“爱”幼稚而形而上,这也是这部小说最动人的笔触,也是揭示郝思佳个性复杂性的一把钥匙,但其实郝思佳的这段情感并不能被太多的中国读者接受,人们更喜欢她与一身匪气和英雄气的巴特勒船长结成百年好合,于是在邹静之的新《倾城之恋》里,唐一元应“新”郝思佳与巴特勒“好合”的需要,退变为一个地道的公子哥儿,他和姨太太最后死在吸毒的床上,其实给白流苏和范柳原这对“新”郝思佳与巴特勒扫清了道德障碍。
为了让道德障碍扫得更清净,白流苏在唐一元死后还继续为唐守了一段日子的活寡,看着剧集,观众也越来越觉得白流苏生活的压抑,当她决定用一根白绫了结自己的时候,观众们的心底却在越发强烈地呼唤:
范柳原你快出来救救流苏吧。
这时的范柳原还在香港的灯红酒绿里历练人生。
张爱玲的原著里,范柳原与白流苏的爱情过程及两人的相爱感应远比现在电视剧中所见要矫情得多,邹静之的新剧本对其一一做了“理顺”的处理,他最后让黄觉饰演的范柳原变成逆境中的美女白流苏的一个“解放者”,而在《乱世佳人》口,巴特勒船长和郝思佳之间的关系,也顶多是互相解放(也互相仇视)。
由范柳原担当“解放者”的《倾城之恋》最后赢得了一个有“残缺”的大团圆结局,城倾之时爱情圆满,情何以堪尚有所慰,这时候的范柳原和白流苏已经不再是张爱玲原著里的形容的那样:“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子,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黄觉饰演的范柳原和陈数饰演的白流苏分别以各自风格鲜明的表演开始各自平行对应的人生故事(从所谓的“自私”开始),若是在剧集一开始他们就相遇,可能彼此之间的默契还真不如白流苏与唐一元,但至终局,各自一番沧海桑田,家国兴败亦全收进他们颠颇起伏的爱情里,观众在这样的结局中或者会顿悟渡尽劫波的大悲大喜,那绝不是小布尔乔亚式的窃窍欢欣,而更饱含了悲天悯人的落拓与苍凉。
黄觉,以硬线条的轮廓和玩世不恭的个性,让这个范柳原比当年的范柳原(周润发)更添冷酷,而更比当年的巴特勒(克拉克·盖博)也更添英气。(文/司马平邦)